第18 章 顾千章有个密室,连张细娘都不知道
顾千章不想声张夜里的事,主要是他怕有心人趁此机会仔细查他。不止是家里的事,官场上的事,他更经不起查。
所以昨夜的事不能声张,更不能报官。
官场二十年,可能没朋友,但绝不可能没敌人。
作为一个聪明人,顾千章要保护自己。而且他还很要脸。
保护自己,他做的一向很谨慎。就比如书房里的这间密室,还有密室里的东西。他可是谁都没告诉过,包括他的枕边人张细娘。
至于脸面,他现在很无奈。
不过和密室里的东西相比,脸面就是神马,就是浮云。
一想到密室里的东西都还在,没有人进入的痕迹,顾千章就想笑。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可他脸是真疼。
笑不出来。
早上他和张细娘,还有院子里的所有下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都没醒。还是女儿顾仙雅不管不顾地闯进来,他和张细娘才被吵醒。
当时他昏头昏脑的,身上又极为难受,在极不清醒的状态下将站在床边的人给踹飞了出去……
唉,张细娘就一个后宅妇人,手无缚鸡之力,知书达理,又都伤成那个样子,竟然还有力气和他吵,和他闹,抓他挠他。
他又躲又闪,又是拿被子遮挡,还是让肿起的脸又多了好几道指甲印。
顶着一张花瓜猪头脸,不要说不想上朝和去衙门,就是连府门,他都不想迈出半步。
他勉强收拾好自己,把后院的那些事和那些人都甩给张细娘,便离开了。
张细娘见顾千章要去府里其他地方巡视,要确定除了芙蓉院和溶落院外,还有哪里遭遇了贼人,也就将人放了出去。
她自己房里的银钱全都没了是小事,关键是府里的库房。
那可是全部家当,府上所有的好东西。
什么真金白银,玉石翡翠,古董字画摆件,还有好多珍贵的衣料。
张细娘也很惦记库房,奈何走不开。
一个是顾仙雅在她这里,哭着喊着闹着,需要她安抚。另一个是她自己这副惨样,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
院子里的这些人,是她最好拿捏的。
所以她们夫妻俩就分了工,一个人清理后院,一个人去前院看看。
忍着一肚子气,顶着猪头脸,送走顾千章,哪哪都难受的张细娘被顾仙雅的哭闹搞得头大又气愤,真想乱棍送走眼前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儿。
我生的。
我养的。
我教的。
我亲生的。
我……
“啪!”
张细娘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摔在顾仙雅脚下。顾仙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噤了声。
“嗝!”
顾仙雅没忍住,打了一个哭嗝。
朝张细娘投去怯怯的,又哀怨又可怜的目光。
这时她才有些理智回归,不再一味哭闹。
昨晚到现在,就像做梦,可却不是梦。顾仙雅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除非有鬼。
父母昨天还都好好的,一觉醒来就变成眼前这样子。
说实话,比她惨,比她恐怖。
“儿啊,跟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娘给你出气。”
张细娘忍着嘴疼脸疼浑身疼,还尽量装出一副慈母样,柔声细语地安慰顾仙雅。
顾仙雅吸了吸鼻子,确定母亲没有生自己早上闯卧室的气,才小心地开口……
昨晚她还是高高兴兴的,美美的,谁知早上一觉醒来看到枕头上、床上、被子上的碎发,她有不好的预感。
再看到小红惊恐又躲闪的眼神,她就更确定了。
等她一照镜子,差点气晕过去。
摔了镜子,摔了脸盆。
凭什么自己睡一觉就突然变成这样,守夜的小红什么事都没有!
扯过一旁侍候的小红就是又打又扇又踢又骂。
在她的撕扯下,就看到从小红的衣服和袖子里掉落的东西。
那可都是她的首饰啊!
枉她平日是对小红那么信任,也没少赏东西。
真是只喂不饱的白眼狼。
于是下手更狠了。
她出了一通气,觉得不过瘾,就带着人往芙蓉院去。
在气头上的她一直冲到母亲的卧房。
平时这个时候父亲早就上朝去了,母亲若是没起就是在补睡。进来时没看到人,所以她就直接朝母亲的床上扑了过去。
结果刚到床边就被一脚给踹飞了出去。
坐在地上当时人就傻了。
都不知道哭了。
在看清床上两人的模样后,更是吓得直接背过气,往后一倒,就躺在了地上。
等她醒来后,就看到父亲离开的背影。
唉,还好,女儿的容貌没有出事,清白……应该也是在的。
夜里的事如噩梦,可惜不是梦。
“母,母亲,女儿帮母亲上药。”
顾仙雅拿过桌子上的药膏,小心地给张细娘上药。
夜里不止自己那里进了贼人,母亲这里的贼人更狠。脸肿眼肿,还缺了好几颗牙齿,右手大拇指更是真切的没了。
张细娘看着此时乖巧体贴又温柔可心的女儿,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
早上要不是宝贝女儿过来,她和顾千章都还醒不了,那些个下人更是睡得比死猪还死。
守夜的更是该死,让人进来把她们两口子折腾的那么惨都不知道。
一会都处理了。
可怜的女儿,人剪了头发,又稀里糊涂地被老爷踹一脚。
她的心肝宝贝,她都舍不得动一根头发丝。
该死的贼人!
乖女儿,娘这就给你出气。
顾仙雅折腾了一上午,受惊害怕被踹,早膳一口都吃不下,给张细娘上好药,就躺在卧室外面那张新换的小榻上,疲倦至极,昏昏欲睡。
以春绣、小红为首的两个院子的下人,都战战兢兢地跪在芙蓉院的院子里。
芙蓉院那个守夜的叶婆子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光着脚瘫在春绣身后。
张细娘坐在正屋门口里面,珠帘垂着遮挡着外面所有下人的视线。如果她的目光能变成实质,相信院子里的人都会在顷刻间化为灰烬。
自小在文昌伯府长大,别看是庶女,又不得主母待见,可后宅里的手段多少知道些。
再说她在顾府做当家主母多年,该有的气势,该有的算计,她都有。
此时她已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