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无头的玉石佛身
三人跟着玄奇大师顺着阶梯徐徐而上，片刻间的功夫，便已至了这大雁塔的最高层，第九层。
第九层不比前八层那般朴素，只见这层的塔楼墙壁之上，皆自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僧侣像，罗汉像，菩萨像。
他们表情生动，各自手上拿着法器，或是狰狞，或是慈善，或是平静。
而孙觉在亲眼看到这些雕塑的刹那间，便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制之感，这压制并不强烈，但却让他有着略微的气结之感，喘不上来气。
这些佛门僧像皆雕刻于塔楼墙壁之上，而在他们的最中央处，则是个无头的佛身。
那佛身是以琉璃玉石所雕刻而成，通体晶莹，手掌处还镶嵌着诸多宝石，散发着华贵之气。
可偏偏，这佛像却是缺了颗头颅。
“大人请看，这佛身脖颈上缺失的，便是那佛头雕塑了。”玄奇大师一手指向那玉石佛身的脖颈上。
娄金狗点了点头，随即便走了上去。
走了数步，他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回头望着玄奇大师，
“可以吗？”
“大人既然是为了查案，自然没有什么禁忌，只要不做些太过冒犯之举动，自是随意。”
娄金狗点了点头，直接走到那玉石佛身前，开始用眼睛打量了起来。
“前辈，这雕像”
一旁的许仙用眼睛看着玉石佛身，很快便察觉到了异常，瞥了一眼跟在几人身旁的玄奇大师，犹豫的开口道。
“接口处破坏的太过于严重，窃走它的人根本没考虑过会不会破坏佛头雕塑的完整性。”
与许仙一样，比他办案经验更加丰富的娄金狗很快便注意到了那玉石佛身脖颈处明显的断裂痕迹。
那似乎是原先与佛头雕塑的接口处，不过如今，已经出现了个极为明显的巨大豁口，就彷佛被人用巨力给直接拔了下来一般。
“大师，佛头雕塑原先是和这玉石雕塑严丝合缝的缝合在了一起吗？”
娄金狗看向一旁的玄奇大师，开口问道。
玄奇点了点头，朝着一旁踱了几步，随即道：
“如娄金狗大人所猜想的一样，这佛头雕塑起初是独立的个体，后来禅院的各位都觉得不太合适，随即便请了匠人为它专门打造了个玉石身子。”
“贫僧记得，当时那匠人的确是将那佛头包裹在了身子里，两者结合的极为紧密。”
孙觉作为一名职业小偷，顿时皱了皱眉。
如果是窃贼专门为了偷佛头雕塑这种珍宝，那么未免也不太爱惜它了，这般生拉硬拔，很有可能对宝物本身造成损坏。
更何况，这佛头当初是被镶嵌在玉石佛身里的，若是硬拽，那力量得要多大呢？
以他目前的力量，恐怕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难道说？
“难怪大慈恩寺汇报上来是妖物作乱，的确很有可能，窃走之人的力量很大，而且在护卫的看守下也能轻松将其盗走，摘下佛头雕塑的时候，也并没有太过在乎它的价值。”
许仙看着佛身，用手抵着下巴，眼帘微低，开始思考了起来。
“不过妖物要佛头雕塑做什么呢？难道它们也缺钱财？”
孙觉听了许仙这话，心中顿时有些慷慨，
缺啊，真缺，当妖怪也缺钱啊，妖怪不用吃喝拉撒啊。
不过，此时的娄金狗却没去接许仙的推理，而是看向玄奇大师，
“大师不妨说说，佛头被偷窃之时，那日的守卫是否发现了什么？”
玄奇大师听到娄金狗的询问，脸色颇有些阴沉的说道：
“佛头失窃之时，看守佛塔的几名弟子正站于塔下，由于这塔身被设下了结界，只能从下入，因此楼顶便未有设防。”
“那日，我记得有名弟子说是看到了黑影，可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黑影便消失了，他起初只以为幻视，便也没有太过在乎。”
“次日起，负责打扫佛塔的弟子进入第九层，这才发现了佛头雕塑失窃。”
“这样啊。”娄金狗露出一抹了然神色，这与状子上写的描述其实没什么大致的差别。
随即，他突兀的开口道：
“前几日，我和许仙在街头巡夜之时，遇到一只妖物，此妖自称为东仓，乃是长安最近出现的一个危险组织的成员之一，有着惊世骇俗之身法。”
“在我全力的情况之下，仍在我眼前杀了人，随即调笑一句便不见了去向。”
“如今的佛头失窃案，若犯人是那东仓的话，能够如此轻松的摘走大雁塔顶的佛宝，也不是没有可能。”
玄奇大师面色凝重，随即便郑重的握住了娄金狗的手。
“娄金狗大人，此妖既然如大人所说的那般惊诡，那快速速将其擒拿吧，我怀疑那日弟子看到的那黑影，八成便是您说的那妖物啊。”
站立于娄金狗身旁的孙觉听了这话，眉毛顿时挑了挑。
我尼玛，这秃驴分明是顺杆爬啊，如果他不是东仓，他说不定还真信了这和尚的话。
好和尚，你等着，大爷今天晚上就来光顾你这大雁塔！
你不是喜欢栽赃吗，今晚便让你假的变成真的！
此时的娄金狗还不知道孙觉已经策划起了夜袭大雁塔的计划，他只是点了点头，对着玄奇大师说道：“长安的安危，自有吾等六扇门之人维护，大师切莫担心。”
“娄金狗大人如此说，贫僧便放心了。”
“时候不早了，这楼顶也没什么线索可看了，既然如此，吾等便走了。”
“唉，大人为我慈恩寺如此拼搏，贫僧自当送送大人，且让我将大人送至门口吧。”
听了这话，娄金狗也没拒绝，点了点头，几人便这般出了塔。
此时，许仙注意到身旁的孙觉有些奇怪。
下楼的时候，他怎么老是在四处打量。
许仙只当他是没来过如此佛门重地，却不知，孙觉此时正在踩点，以方便今晚的计划。
很快，众人出了塔，被那玄奇大师送到了寺门口。
“大人，待您有了新消息，一定要跟贫僧汇报啊。”
“玄奇大师还请放心，这是我娄金狗的分内之事。”
娄金狗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要转身走。
可突然，他的脚步却是一滞，随后无意的转头望向玄奇大师。
“大师最近可知辩机法师的动向，我与辩机曾经交好，如今来大慈恩寺拜访他，却不见了他踪影，大师可有他迹象？”
玄奇大师本以为娄金狗已经走了，却未曾想，此时他杀了个回马枪。
因此，他只得僵硬着脸，干笑着道：
“辩机这几日一直都谨遵玄奘师弟的教诲，在禅院内闭门不出，翻译着卷文经书，大人若是想见，恐怕只能等到玄奘师弟回来了。”
“这样啊，那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