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是心软了吗?
楚慈看着楚冉音那微微哭红的双眼,深吸一口气,轻轻将她抱在怀里。
面对楚冉音提出的要求,楚慈并没有给予明确答复,既未直接回绝,亦未表示应允。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则别无选择,因为似乎唯有如此模糊不清地应对才能算是一种合适的回应方式。
一开始呢,楚慈本打算随口答应下来,但转念一想,所谓向他人许下诺言,无非就是口头上的承诺而已,并无实质性约束力。
然而此时此刻,自己要承诺的对象是楚冉音。
若真应下了这一要求,未来漫长岁月中却未能付诸实践,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如此一来,带给她的创伤必将深如沟壑——不仅令其心灵饱受沉重打击,更可能导致思想产生无法挽回之剧变。
这种伤害或许将成为她一生难以磨灭之烙印,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我是心软了吗?应该是吧……】
楚慈这样想着。
见到楚慈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自己,楚冉音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并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其实对于他现在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和答复,楚冉音已经非常满意了——
毕竟如果真被楚慈直接当面拒绝掉的话,那今后的相处肯定会有很大的隔阂的。
一想到这些可能性,楚冉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还好现实情况并没有朝那个糟糕方向发展,这实在是太幸运啦。】
【至少目前来看,一切都还尚处于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嘛~】
【只要没被明确拒绝那就还有机会呀!】
楚冉音越想便觉得越有希望,心情也逐渐变得愉悦起来。
……
窗外的雨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而那阵震耳欲聋的雷声也不知何时悄然离去,只剩下零零星星的雨点敲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这个宁静的氛围中,楚慈静静地侧躺在床上,目光凝视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楚冉音。
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处那原本急促而炽热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和舒缓。
很显然,楚冉音此时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看着她安静的面容,楚慈不禁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真的要这样相处吗?
说实话,我对她的感触并不是很多,或者,我对她的情感可能一丝一毫都没有。
还有……她想要的那些温柔。
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一直装给她看。”
【以我现在的精神状况而言,绝不仅仅是普通意义上的情绪低落,而是极度的心理压抑,可以说已经到了岌岌可危、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
【若非如此,我怎会开始自我质疑呢?竟然去怀疑起自己做出的判断来。】
【这种对自身的不信任感,显然是长期遭受压抑所致。】
【想来今日那些所谓的放松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仅能稍稍缓解些许压力而已。】
想到这里,楚慈不禁感到一阵苦闷和烦恼涌上心头。
他深知,如果想要舒缓这种沉重压抑的情绪状态,必然需要经历一段相当长时间的身心放松才行。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无情,长时间的放松对于如今的他来说似乎只是一种奢望罢了。
毕竟以自身所处之境来看,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每一次与君陌相见时,他都必须竭尽全力地去克制住自己真实的情感表达,以免引起对方的警觉或怀疑;
而这种伪装和掩饰让他感到无比疲倦且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不仅如此,就连面对楚冉音时也是如此艰难。
无论如何,只要楚冉音跑去向她父亲哭诉抱怨自己不够温柔体贴,那毫无疑问将会给自己带来更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和困扰。
所以此刻的楚慈不得不再次强迫自己学会隐藏起真实感受,并时刻让自己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
楚慈缓缓闭上眼睛,不到一会,很快便陷入了深层度的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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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静怡优雅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左腿随意地搭在右腿之上,纤细的手指紧握着一杯红酒,酒杯在她手中轻轻晃动,如同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般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她的目光凝视着杯中那暗红色的酒液,随后,她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这笑容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淡漠与疏离。
“肖总,据我所知,贵公司研发的产品似乎遇到了相当棘手的难题。
而且,由于这个问题的存在,你们的资金链恐怕也即将面临断裂的风险。
倘若在此刻仍无人愿意向您提供投资,那么不出一周时间,您极有可能陷入破产的困境。”
说到这里,介静怡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轻抬眼眸,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继续说道:
“因此……以常理而言,任何明智之人都不会选择将钱财投入到这样一个岌岌可危的项目当中。
既然如此,您难道还认为我会对您的公司进行投资吗?”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人心。
“介总,请您相信我,如果您愿意为我们提供资金支持,那么未来产品研发成功后产生的利润,我将毫不犹豫地与您分享其中的七成!您觉得这样如何呢?”
眼看着介静怡似乎并无投资意向,肖勿心中愈发焦急如焚,他紧紧握起拳头,暗自咬了咬牙关,然后以一种极其恳切、真挚的口吻向对方表态。
“肖总啊,依我看,您不妨尝试找找那些规模较小的企业,看看能否拉到他们对贵司的投资。”
介静优雅地轻啜一口红酒,语调平缓如丝,但其中蕴含的坚定却不容置疑,“像那种伴随着高风险的项目,抱歉,我绝对不会有半点兴趣去触碰,即便是最微小的风险系数,也是绝无可能的。”
话毕,介静微微皱眉,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紧接着补充道:“肖总,难道您觉得我傻吗?亦或是您天真地认为能够骗过我呢?
实话告诉您吧,您如今背负巨额债务已是不争事实。
当初那些选择投资您家公司的人,无一不是血本无归,损失少则数千万,多则上亿。
因此,请恕我无法再将资金投入这样一个无底洞般的企业当中。
……还望您另寻高明吧。
哦,差点忘了提醒您一句,以贵司目前风雨飘摇之势,恐怕即使是小型公司对此也会望而却步、避之不及吧。”
此刻,她的言辞已毫无先前的客套与婉转,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讽刺意味。
坐在介静怡身旁的楚慈,微微侧着头,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他那沉静如水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智慧和洞察力。
此时此刻,楚慈心中暗自思忖:“看这情形,这个肖总恐怕已经陷入绝境了。
我有预感,他极有可能会选择破罐子破摔。
这种人往往在走投无路时会采取极端手段来挽回自己的颜面或者争取一线生机。”
楚慈紧紧盯着肖总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和身体语言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果然不出所料,肖总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接着,他的手指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克制内心的冲动。
楚慈深知,接下来的局势发展将变得异常紧张和危险。
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并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来参加这个宴会,果然是浪费时间。”
介静怡说着,将酒杯放到桌子上,随后,缓缓站起身,开口说道:“楚慈,我们走吧。”
然而,就在这时,肖勿毫无征兆地从公文包内掏出一把闪烁着凛冽寒光的锋利匕首,如饿虎扑食般猛地朝介静怡的颈项狠狠刺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介静怡惊恐万分,双眼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闪那致命一击,但无奈,肖勿出手太过迅猛,匕首眨眼间便已逼至眼前,根本避无可避。
相较于介静怡的惊慌失措,一旁的楚慈却显得镇定自若。
他目光凌厉,死死盯着肖勿手中的凶器,在千钧一发之际迅速抬起左脚,使出浑身力气朝着肖勿的腹部猛然踹去。
这一脚犹如疾风骤雨,势不可挡,只听肖勿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身体随即失去平衡,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径直摔倒在桌上,与此同时,桌上的酒杯也纷纷滚落,摔得粉碎,满地一片狼藉不堪。
周围的宾客们听到声音后,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或交谈,转头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介静怡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仍未完全回过神来。
“楚慈……”
她用虚弱而略带惊恐的声音轻轻呼唤着楚慈的名字。
楚慈冷静地将脚边的匕首踢到一边,避免它再次成为伤人的凶器。
“嗯……我一直都在。”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之意。
面对介静怡的惊慌失措,楚慈显得格外镇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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