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买房
8月25号，早上7点，程学朋家附近的早餐店，陆艺正吃着牛肉粉，程学朋则坐在旁边啃着面窝。
陆艺边唆粉边问，“超市选址的事进展如何？”
“我看中了两个地方，一个是上下两层，一共300平，一楼200平，二楼100平，是我市国营冰棒厂的一处仓库，只卖不租，开价12万。一个是180平，只有一层，只租不卖，一年租金一万，一次性交清。”
“那你更倾向于哪一个？”陆艺，没有抬头继续唆他的粉。
“第一个当然更好了，可就是价格太贵，我们如果买下来，进货、装修加上其他的费用，20万有点紧张。”
“那就第一家吧，下午我们一起去和房东谈，让他优惠点，想办法谈到10到11万之间。至于你说的钱不够用，我们可以用这处房产抵押贷款按揭，有你姐帮忙，我觉得可以申请零首付，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两年前，国家就颁布了房屋按揭条例，陆艺心里想的是，现在谁还全款买房呀，哪怕最是12万，一分钱不让，他也决定买下，现在的房价，和10年后、20年后比，那就是白菜价。“哦，对了，你现在到周边多打听打听，看看这房子的产权有没有问题，特别和是冰棒厂的职工打听一下，以免交易后又有后续麻烦。”陆艺又想起了一点，于是开口提醒。
下午二人来到冰棒厂仓库前，这处仓库虽然在冰棒厂的围墙里，但是只要打掉围墙，就是临街商铺，一楼为通透的仓库，二楼虽然是阁楼，但层高也有两米，有两个办公室和一个杂物间。对于此处地点，陆艺相当满意，一楼经过简单的粉刷和装修，摆上货架，就是标准的仓库，二楼的杂物间可以装修成内衣专卖店，一间办公室用来办公，一间办公室可以改装成监控室，整个仓库格局不需要经过大的改动，装修时可以节省一大笔钱。
此时，冰棒厂负责人还没来，程学朋在一旁说道，“我向冰棒厂的一些老职工打听了，也去街道办核实过，现在冰棒厂效益不景气，三个月没发工资了，经过区政府的同意，可以变卖一些无关紧要的资产，先维持工人的工资正常发放，产权也没有问题。另外，贷款的问题，我也咨询过我姐，她们银行就可以操作。”
陆艺赞赏地拍了拍程学朋，“很好，这事办的漂亮，你办事细心谨慎，使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就要顺利很多。”正说着，只见厂区内走来两个人。
程学朋见状赶紧上前介绍道，“王科长你好，这一位就是我的老板，陆艺。”指了指陆艺，然后又向陆艺介绍道，“这一位是冰棒厂物资科科长，王科长，另一位是财务科科长，邓科长。”双方介绍完后，大家各自握手。
王科长握着陆艺的手，笑着说，“陆老板年轻有为呀，这么年轻就敢下海经商。”
“王科长谬赞了，开个超市而已，小打小闹，我们还是谈谈房子的价格吧，12万确实贵了。”对方的夸赞，陆艺心无波澜，只想尽快完成交易。
王科长看了看身边的邓科长，邓科长会意，赶忙上前说，“陆老板，您也看到了，这仓库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比起外面的商铺来，那要结实好几倍，要不是我厂现在经营困难，是绝不会舍得把它拿出来卖掉。而且这些都是国有资产，如果价格卖低了，在厂职工面前和区政府面前，那名声可都不好听。”
陆艺点点头，他也知道，除非冰棒厂即将倒闭，否则很难以便宜的价格拿下这些固定资产，不过他还是争取道，“12万的价格我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是有两点希望贵厂能够提供帮助。”
王科长见价格谈拢了，也十分开心，这个价格，可是吓跑了好几个有意向的客户，再不卖掉，没钱给职工发工资，厂长那边就没法交代了。所以大度地笑着说，“陆老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不是太为难，我是有权利点头应下的。”
“这第一嘛，就是围墙，你也知道我们是要开超市，所以必须临街，那么临街的这面围墙，我们就必须推倒，而冰棒厂又不能没有围墙，所以这围墙改道的事，王科长看看能不能解决。第二，就是办公电话和闭路监控设备，希望能由厂里帮我们申请安装，当然，费用我们自己承担。”
听到这里，王科长放下心来，作为老牌的国营工厂，这两件事办下来，十分轻松、毫无难度，于是欣然应允。
陆艺上前高兴的握着王科长的手说，“王科长是个爽快人，那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办手续？”
“那当然是事不宜迟，相关文件我都带着，咱们现在即刻就可以去办理，你要知道，我们厂的职工可等不起呀！”
有国营企业的面子，加上区政府打好了招呼，接下来的手续办的那是相当顺利，房管所、银行一系列流程办下来，下午四点半，陆艺就拿到了办证回执，一个星期就可以拿到房产证的复印件，原件当然是要抵押在银行。
晚上七点，应王科长邀请，陆艺和程学朋参加了为他们举行的答谢晚宴，除了一行四人，冰棒厂厂长李建国也出席了。晚宴上大家推杯换盏，交谈甚欢，酒至正酣处，陆艺提出，“李厂长、王科长、邓科长，我这里对冰棒厂有点小小的建议，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听？”
李厂长有点不以为意，一脸微笑，没有说话，身为厂长，愿意参加这种酒会，他觉得已经是够给眼前的年轻人面子了，要不是陆艺解决了他最头痛的问题，平时他都不会正眼看一下这类毫无底蕴的年轻人。但王科长和陆艺一下午接触下来，感觉陆艺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比较看重，所以接口道，“陆老板，有事尽管说，不用藏着掖着。”
“据我了解，目前，柜厂生产的冰棒、雪糕，销售业绩逐年下滑，不知道你们想没想过是什么原因，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王科长有点为难的看了一眼李厂长，他不是管销售的，对于厂子的现状，虽然着急，但也不敢说三道四。而李厂长面上明显有点挂不住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被区里的领导骂，说他尸位素餐、不思进取，好好一个冷饮厂，被他经营的入不敷出，如果再不想办法扭亏为盈，就要罢免了他。被领导批评也就罢了，没想到现在还被一个屁大的小孩子拿出来说事，他心情十分不爽，但碍于今天刚刚拿了人家十几万，不好当场翻脸，只是冷冷地说，“我们厂子的事，就不劳陆老板操心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陆艺苦笑着摇摇头，他最近遇到的老板都比较平易近人，让他一时忘了，在这个年代，许多国营单位的领导，官僚作风比较严重，讨厌别人指手画脚，他刚才算是犯了忌讳。
庆祝酒宴也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寥寥收场。陆艺、程学朋刚走出酒店没多远，王科长追了上来，拉住陆艺的手道歉地说，“陆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厂长他…，唉！我替他向您道歉。”
摇摇头，陆艺笑着说，“没关系，是我太年轻冲动了，没有把握好分寸，不怪你们。再说，他是他，你是你，你没有必要道歉。”
“你没生气，那就好，我们彼此的联系方式也都有了，以后多联系。”王科长说完，又追着厂长而去。
程学朋撇撇嘴，不屑地说，“不就一小小冰棍厂厂长吗，不知道有什么可得意的，我先前打听仓库的事情时，就听不少人抱怨过他们的这个厂长，说他占着茅坑不拉屎，整天钻营着如何往上爬，厂子里的事儿，他根本不着急。”
“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咱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犯不着搭理这种人。”陆艺拍拍程学朋，继续说道，“我记得你爸就是他们单位搞基建的，这种简单装修的活，他应该能接，肥水不流外人田，让他带几个徒弟负责咱们超市的装修，你回去问问他可不可以。”陆艺不知道的是，今天酒席上善意的提醒，却得罪了一个小人，给他后面带来不少麻烦。
“行，应该没问题，今天晚上我就和他说，你先讲讲具体的要求。”
“临街这一面的墙全部换成钢化玻璃，外面设计成老式的那种移动木板拼接的保护门，就是结束营业后，木板一块一块拼上去，锁住的那种。里面没什么可更改的，就只是墙体整体刷白，墙面用进口的乳胶漆，不要用白灰。二楼的杂物间，改成女性内衣专卖店，要考虑到私密性的问题，如何设计让你爸先做一个设计稿，咱们商量着来。然后货架、展示柜、收银台，也让他们帮着采购一下，费用可以全部算进工程款。如果没有问题，明天来仓库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