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票子房子

    三弟开着电动自行车往父亲家那儿去，他路过关公庙边看见父亲在老相邻老麻子开的房屋中介店里，便停下将车往墙边一靠走了进去。

    三弟：爸，您在这里干吗？

    吴师父：本来那天吃饭时你姐姐要讲的，我叫她不要讲了，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蛮开心，不要被不开心的事破坏心情。

    三弟不耐烦道：什么事快说。

    吴师傅：我们住的房子是你姐姐的，她要拿回去了。两个原因：她现在自己住房太小，准备把我们住的房子和她那房子一起卖了，凑点钱再买大一点的房子；我们的房子说起来是她婆家的房子，我们年纪都大了今天不知明天的事，万一死在那房子里是会给她婆家带来晦气的，她婆家也主张收回了。所以，我想另外租个房子。

    三弟：不对，那年您不是出过一笔钱把那房卡买下的吗？

    吴师傅看了看老麻子，低下头没吱声。

    老麻子拿了支烟给三弟，说：你爹买那房卡时是想在我这儿做张合同的，后来就是因为自己女儿没做，当时我就说过他，他说自己女儿不会拿父母寻开心的，没做。我看得多了，这种哑巴亏最没个说法了。现在他想租房子，房子有，但是人家也是跟你姐姐一个说法，怕老人死在房子里带来晦气，不肯把房子租给年纪大的人。

    老麻子又对吴师傅讲：你还是去跟女儿去商量商量，平房留下，你再拿点钱出来，毕竟父女，应该好商量的。

    吴师傅：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实在拿不出她要的那个数额。他叹了口气又说：当时我想反正是父母和女儿，这房子当时出钱买了最后还要给女儿的，便没做手续，现在上当来不及了。女儿说房价涨得这么厉害，我当时出的钱根本不是个数字了。

    三弟跳了起来：姐姐说法不对，我去问她。

    吴师傅瞪了一眼儿子，骂道：都是你这没出息的，你下岗后为什么不出去赚钱，啃老的，还有你那老婆歇在家里也不出去做，真是一对活宝！你不把你娘卡上的钱全部拿光，她会向老大要钱吗？更不会不肯给你卡了，那天你还抢卡，还要在大马路对你娘凶，都是你惹得祸。不准去，你就一个姐姐，今后你们姐弟一定要团结，有事有个商量也有个照顾。再说，一个男人活在世上，不管碰到什么事，吃硬卵不说虫话！你什么时候活成男人样，我死了口眼也闭了。

    三弟被父亲一顿呛白，低下头不吱声了。

    大麻子抽烟真快，一支烟基本两口最多三口就差不多了，他又递上一支烟给吴师傅，帮吴师傅算起账，然后说：我算算你的养老金应该有点存的，还有老太婆的呢？

    吴师傅对三弟看看，摇摇头：老太婆的存款早分给他和他姐了，老大还不知道呢。

    大麻子：那你的呢，你应该有呀？

    吴师傅摇摇手，到隔壁厕所去了。

    三弟：我爸吃保健品，家里堆满着呢，白天吃不算，夜里12点钟还要吃一顿，否则哪能活到90岁还这么神气，变老仙人了。

    大麻子：三弟啊，你的房子今后也会有矛盾的，父母的财产子女都有权分，爹娘都90开外的人了，真的今天不知明天，他俩过世后，你那三室一厅的房子哥哥姐姐来一闹，要拆份头的。两个老人反正没多少时日了，把父母接过去，好好待他们，让他们留份遗嘱给你，今后就少点麻烦了。

    三弟：不行，应该跟老大的。老大家有只底楼的房间，我娘是去旳，可我爸肯定不肯去,他们只能住在现在的地方。说到他们想要我现在住的房子，我不怕的。再说我可住在六楼，两个老的爬不动楼梯了，老的不搬，谁敢赶？最多打一架！

    吴师傅小便好进来，一听三弟这话，更坚定说：我肯定搬，没房子到养老院去。

    大麻子：所以我讲三弟啊，你把爸接去，老人关在养老院和关在你楼上一样的，钱与其给养老院不如你拿，你家里的那个女人心里也有数的，如果你能把娘也接去，那更好了。

    三弟就是为钱来的，话到如此，他说：家里的要有孩子了，我去说一声，没什么再过来。

    吴师傅一听三弟讲他老婆要有孩子了，惊喜万分，不过又说：上回也听你讲过这话，分了你娘的一笔存款，结果没有动静，这回不是假的吧？

    三弟出中介店门跨上电动自行车扔下一句“下来我也要吃保健品了”，回家商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