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母子情深

    第一夜是阿大陪的，他在母亲的病床边租了一只躺椅就睡在母亲身边，不知是累了还是儿子好多年好多年没这样陪着自己了，母亲很快入睡，发出轻轻的鼾声，这一夜他也睡得很香，母亲起床小便他都未知。

    天还未放亮，病区的走廊上开始忙碌，换气瓶、做血液检查等，早上，院长和主任医生亲自到了吴师母病床前，关心、安慰，让吴师母好生感动。

    正式查病房了，老大只好在病区外等候，不一会儿，三弟和小翠也到了医院。

    老大想对陪护作出安排，说：今天晚上你们看谁陪？

    小翠：这个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要用护工的，请护工。有护工陪，我们只要来看看就行。

    老大：护工费很贵的，24小时200元还算便宜的，10天就是2000元，再说加上其他费用也不会是小数，娘卡里没钱，要用她存款了。

    三弟：娘有屁个存款，当然你老大来承担我绝对没有意见，男的服侍女的也不方便。实在不行，白天我可以来陪陪，晚上你们来。

    老大：娘不会一点存款也没有，多少总归有点的吧？

    三弟看看小翠。

    小翠：看我个屁，叫你老婆来，她不上班整天在家干吗？

    三弟：她样样都依我的，就是别叫她做事，若叫她做事，她事没做，首先会叫苦连天。

    小翠：我是嫁出去的女儿，家里有公公婆婆孙子要照顾，真的没有时间。老大你来，反正你老婆也退休了，她也可以陪陪阿婆尽尽儿媳妇的孝德，省得娘老讲你媳妇看不起她。你们夫妻俩轮流陪，正好补补以前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们服侍娘的亏欠。

    老大心想，自己的老婆对娘连一声“妈”都不肯叫的，叫她来陪夜想都不要想，都指望不了，只好说：那就再说吧，我得先去单位安排一下工作马上过来。

    老大最后还是给娘请了护工，但医院规定，高龄病人晚上还是要有家属陪护，所以母亲住院期间都是老大陪夜的。在这期间，三弟和小翠也还是常来看看娘，大概他俩在母亲面前说起过护工费事，娘也劝老大也不要跟他俩谈出钱的事了，等她工资卡上有钱打进由她出。母亲检查下来没什么大病，医生给她做了一些调理以提高免疫力。

    在母亲的心里，老大应该和小翠、三弟搞好关系，那天她说：小翠和三弟总归是你的妹妹和弟弟，你带我去吃的那个医院餐厅菜不贵，我看里面一桌一桌的吃的人很多，你就请小翠和三弟他们也吃一顿，搞好关系，等我和老头子闭眼时也就放心了。

    老大心想娘难得提这样的要求也就答应了。

    三弟一听老大要请客，马上兴奋地讲：我要带老婆一起吃的，你也把嫂嫂喊来，大家热络热络。

    老大心想母亲住院妻子都没来探望过母亲，趁吃饭的机会来一趟，也算一个礼节便一口应允，还扎面子道：好的，她本来也要来的，早就跟我说过了。

    小翠对老大看了看。

    老大懂得小翠眼神的话，说：我在她面前是说一不二的，叫她来她不会不来。

    小翠又对老大看了看。

    吴师母开心地对小翠道：一桌10个人，把你老公也喊来，把你爸也喊来，团团圆圆吃一顿。

    翌日，聚餐在医院的餐厅进行，大家都到齐了，桌面上冷菜上好，服务员不断问可不可以上热菜，可老大的妻子迟迟没来，老大打手机接通了可不接。小翠拿自己的手机打通了，没吱声，她连喊了两声嫂嫂也没回话，她看了看老大只好作罢。老大知道妻子不会来了，说了声“我们先吃吧”招呼服务员上热菜。

    似乎老大的妻子不来大家吃得更放开，桌上的菜风卷残云上得快吃得也快，老大喝了不少酒，他笑着不断地招呼大家多吃点菜，虽然没叫“爹”还给吴师傅敬了杯酒，这让吴师傅大为感动，一杯酒一饮而尽，在他回敬酒时那一声“来，再干一杯”嗓音已是哽咽了。母亲知道吴师傅的心情，如今这一幕她太开心了，她就像当老大小时候不时给他碗里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