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天衍
这时，一名手下匆匆跑来，在龙兰心耳边低语几句。龙兰心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他居然将那个女人给放了？难道他问出了什么？！”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轿车驶出了羲皇大厦停车场，悄无声息融入了龙城的黑夜之中……
……
神秘庄园，书房。
熟悉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男人过去接起电话，沉默的听着。
几十秒后，他眯起眼睛，一言不发挂掉了电话。
下一刻，整座书房在压抑的氛围中，开始莫名躁动起来！
杯子里的茶水出现点点涟漪，老式电话在书桌上跳动不已，后面书架上的各类书籍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
“坤。”
男人轻轻吐出一个字，书房里的一切立刻恢复了平静。
“属下在！”
本来空空荡荡的书房角落，诡异浮现出一道人影。
那人影一身黑衣，面容好似蒙上了一层阴影，模糊不清。
“你去走一遭，查一下到底是谁敢屡次坏我大事！”
“遵命！”
人影低头领命，身影渐渐融入角落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吩咐完事情，男人站在窗前闭目沉思，一阵微风吹过，男人也随之消失在书房之中。
再次现身，他来到了一间地牢里。
整间地牢由精钢一体浇筑而成，牢里除了一张薄薄的草席再无他物。
席子上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盘膝而坐。
老人须发灰白，神情萧索，尤其是他的脸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并无眼球在内。
真正的有眼无珠！
“你来了。”
男人出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音，然而就在他现身的瞬间，目盲老人竟然同步开始说话。
“你还不愿推衍？”男人手持一串金刚菩提慢慢捻动，冷冷说道。
老人叹气道：“你已窃命百年，为何还不知足？天下大乱，非我所愿也！”
男人猛然握住坚如金石的金刚菩提子，沉声说道：“何谓窃命！这百年里，我为了这天下太平做了多少事！获取些许命数又有何不妥！你应该知道，若不是有我约束，这天下早已遍地狼烟了！”
老人摇了摇头，“命数自有天定，人间自有轮回。你如此逆天改命，必遭天谴反噬。”
男人冷笑，“天谴？如果真有天谴，我岂能活到现在？”
老人面带微笑，“你如果不信天命，当年又怎会听从癫和尚的告诫，自困此地二十年。如今二十年期限将至，你更畏惧天数，才想要瞒天过海，让自身命数转嫁……”
“住口！”
男人手中的珠串突然断开，那一粒粒金刚子却并未落地，好似被一条无形的丝线拴住一般，停在半空。随着男人暴喝出声，金刚子随之粒粒爆开，化作齑粉！
“云瞎子，或者我该叫你云瑕子，你只有帮我推算出那人的下落，我立刻让人给你重修云都观！还有你云家后人，也会得到我的庇佑！”男人出言利诱道。
云瞎子宠辱不惊，“我已云游多年，四海为家，道观于我如浮云，俗世身份亦是过眼云烟。”
男人眼神一冷，“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伸手一挥，那串爆碎的金刚子粉末忽然凝聚在一起，变成了一根根尖刺，朝着云瞎子飞射而去！
云瞎子不闪不避，眼看尖刺就要射中他，却在距离他身体一寸处停了下来。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男人怒声道。
云瞎子淡淡地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一副残躯罢了！拿去，拿去！”
男人死死地盯着云瞎子，最终还是散去了那些灰针。
“癫和尚给我留有锦囊，他说二十年期限一到，我的下一劫将会由你来破！我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说完，男人拂袖而去。
待男人走后，云瞎子默默从怀里摸出两枚竹简，开始默默推衍起来。
一刻钟后，两枚竹简从他手中滑落，两行血泪也顺着他空洞的眼眶流了下来……
“天衍五十，大道四九，人遁其一……”
“因果轮回，原来如此！”
…………
西郊，烟陇区。
霸王巷，裁缝铺。
黄承志苦等半天，终于在午夜时分等到了裁缝铺的第二扇门打开。
白天的时候，这家裁缝铺真就是个做衣服，租衣服，卖衣服的裁缝铺。
而且它服务的对象大多都是粉红发廊里的妹妹，街边搔首弄姿的姑娘。
黄承志刚一进来，差点被娘里娘气的服务员当成了皮条客。那涂着紫色指甲油的粗壮手指差点戳到他脸上。
好在他报出暗号之后，那服务员收敛了一点，并掐着兰花指告诉他，卖寿衣的刘跛子是属耗子的，生意只在子时做。
黄承志知道子时就是凌晨十二点到两点，也明白所谓的卖寿衣就是花钱买命。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等到了现在。
裁缝铺的第二道门是开在一个颇大的衣柜里面的。
拨开那些不知被多少女人穿过的吊带装，蕾丝裙，忍着衣服上散发的刺鼻廉价香水味，黄承志终于来到了一间只点了一盏油灯的密室中。
一张普通的方桌，两条半旧的实木长凳，一个抽着旱烟的迟暮老人。
房间里的光线本就昏暗，老人的脸又被他吐出的烟雾遮挡了大半，黄承志看不清他的具体面容。
只有那烟锅里的烟丝，随着老人抽烟的节奏，不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借着这一丝光亮，黄承志看到了老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
那双眼眸仿佛能够穿透人心，让他不寒而栗！
“坐吧！”
老人移开嘴里颜色焦黄的碧玉烟嘴，喉咙里发出宛如指甲刮玻璃的沙哑声。
黄承志咽了口唾沫，朝老头点头致意后，才规规矩矩坐在了那张空着的长凳上。
老人打量着黄承志，缓缓说道：“你要做什么衣服？”
黄承志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按照规矩说道，“寿衣一件。”
老人面无表情问道：“何人所穿？”
黄承志如实回答道，“祥城傅家，傅风！”
老头听完后，又将烟嘴塞进了被凌乱的花白胡须遮挡住的嘴里，良久，他才继续问道：“作价几何？”
黄承志犹豫了一下，报出了一个价格，：“一亿？”
老人笑了笑，露出满口黄牙，并没有说话。
黄承志心中一紧，立刻改口道：“三亿！”
老人依旧没有理会黄承志，他在桌角磕了磕烟锅里的烟灰，又重新在烟杆上悬着的烟袋里装了一锅新的烟丝，并凑在油灯上点燃，接着抽了起来。
黄承志见状，咬了咬牙，“五亿！不能再多了，再多我黄家也承受不起。”
老人从鼻腔里喷出两道烟雾，斜睨了他一眼，说道：“八亿，一个子也不能少！现金不够可以拿股份和固定资产来抵。”
黄承志瞪大了眼睛，这老头懂的不少啊！
但是，八个亿……
他思考片刻，比起黄家一半的股份，八亿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不过……
“八亿就八亿！不过衣服什么时候能做好？”
“先交六亿订金，交货时间由我们定，做好了再收尾款。”老头淡淡说道。
黄承志心里一惊，“先交六亿！时间还由你们定！这条件也太苛刻了吧！“
老头不急不缓道：“一分钱，一分货。公平买卖，童叟无欺！”
“那如果寿衣做不好呢？”黄承志问道。
老头回答，“你只要交了订金，衣服就会一直做下去，直到做好为止！”
黄承志想到通缉榜榜首那位赫赫有名的人物，又想起傅傅风的跋扈，似乎六亿订金也不算赔本买卖。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