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干
“你就坐这。”柳与墨让他坐在拍摄片场的附近。
“然后咧？”
柳与墨把身上的羽绒服脱给他抱着，“拿着这个，还有……”
他转头问道：“虎子，热水袋充好了吗？”
“充好了。”虎子把充好电的热水袋交给柳与墨。
“还有这个。”柳与墨把热水袋塞进沈璃书的怀里。
带有柳与墨体温的羽绒服加上热水袋，让沈璃书即使在零度以下的室外也感到十分暖和，“嗯嗯，然后呢？”
“坐在这帮我拿东西就行。”然后柳与墨在虎子带来的工具箱里翻找了几下，拿出了一本绘画本和一支画笔给沈璃书，“不想玩手机的话，可以画画打发时间。”
沈璃书很想吐槽这家伙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右撇子且没有右手这件事，他的左手连筷子都用不好，更不可能画画。
但是沈璃书秉持着柳与墨作为金主说什么都是对的原则，他并没有说出心里的吐槽，而是问道：“为什么工具箱里会有绘画本这种东西？”
柳与墨指了指远处的小孩，似乎也是演员的样子，“那个小孩可能会哭闹，以防万一。”
“想得真周到！”沈璃书佩服地看着他。
柳与墨拍了拍他的头，“我去拍戏了。”
“嗯。”
沈璃书并没有要玩手机或者画绘画本的意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柳与墨，因为他听了虎子的夸奖，很好奇柳与墨的演技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讲的那样厉害。
等所有工作人员和摄影机到位后，正式开拍。
开拍的那一瞬间，柳与墨就像是整个人被摄魂了一样，跟他平常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单是用说话的语调以及细微的动作便表现出王小虎这个人的傻气和鲁莽。
此刻的柳与墨就好像是真的王小虎。
他高超的演技深深吸引了沈璃书的注意，让他不由得聚精会神地定睛观看。
直到导演喊了一声卡，沈璃书才从柳与墨精湛的演技脱离出来。
“好厉害！”沈璃书兴奋地说道。
“当然！”虎子赶紧推了沈璃书一把，“快去拿衣服给柳哥。”
“啊？好。”
其他助理等导演喊卡后，都立刻拿着厚外套去给自家的演员披上，就只有柳与墨仍旧身着单薄的衣服站在冷风里吹。
沈璃书赶忙拿着之前柳与墨脱下的的羽绒服给他披上，然后再把热水袋塞他手里暖手，接着用自己温热的手覆上柳与墨被冻得有些发红的手，带着歉意说道：“好冰啊，抱歉，这么久才过来，冷坏了吧。”
“还行。”柳与墨把热水袋放进大衣口袋里，然后握住沈璃书的手一起揣进兜里，“这样都能暖。”
两人就保持这样站一起好一会儿，便听到工作人员说要开拍下一场戏。
因为之前一直没有拍王小虎的戏份，今天为了要补上他的进度，大多数都是在拍王小虎的部分。
沈璃书就坐在旁边看了很久，突然就有了动笔画下来的心情。
他翻开绘画本，试着用左手拿笔画画，虽然画得很丑，但是画起来比他想象中的要顺利。
沈璃书对此感到有点奇怪，拿笔画画难道比拿筷子简单点吗？
刚开始画的时候，沈璃书只画柳与墨，但是随着拍摄时间的推进，画的内容逐渐改变。
因为拍摄的过程中发生了不少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有趣的，也有令人无语的。
让他产生了把这些事情画下来的想法。
比如今天就发生了一件令全场都无语甚至生气的事情，当时要拍王小虎扛着人质从废弃楼的楼顶跑出去的戏，在他们要跑出去的那一刻废弃楼就会被炸掉，要拍出与时间赛跑惊心动魄的场景。
楼被炸后就废了，所以王小虎扛着人质离开废弃楼后，大楼爆炸的那一幕一定要一条过才行。
前面王小虎抗人的戏份，导演好几次都不满意女主角人质的表现，要求重拍了好几次，于是柳与墨扛着人不停地吭呲吭呲往下跑。
因为运动量过大，柳与墨的脸上出了不少汗水，化妆师总得上来给他补妆。
就在柳与墨的体力和耐心都快要透支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忍受女主角僵硬的演技和重复负重往下跑的运动，再次开拍之前，他冷漠地对女主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李总还是王总硬塞进来的，总之你接下了这份工作就给我认真对待，还是说你的脑子已经萎缩到连学习行为都做不到了吗？都已经重来多少次了，你可能是猪但我不是驴，不能抗你一整天，懂了吗？”
女主可能是第一次被人说这么重的话，再加上柳与墨此时看着很吓人，以至于她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只能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害怕地点点头。
柳与墨看着她这副表情就很适合现在的这场戏，于是直接扛起女主，示意导演开拍。
导演看到女主的表情，明白柳与墨的意思，于是这场戏再次开拍。
这次导演总算是满意女主的表现，便让他们直接演到离开废弃楼爆炸的最后一幕。
“嘭——”
沈璃书还以为电视上的爆炸都是特效，没想到电视剧里的爆炸竟然是真的。
导演觉得这一条一定拍得非常完美，于是想看一下回放，结果掌机低着头，嘴唇翕动，最终还是心虚地开口说道：“导演……对不起……刚才忘记开机了……”
听到这句话，导演手上的取景器一下被他掰成了两半。
接着只见导演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似乎下一个被掰断的就是掌机的脖子。
掌机被吓得脖子一缩，结结巴巴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然后现场鸦雀无声了片刻后，猛地爆发出导演刺耳的叫骂声。
因为这的的确确是掌机的错，所以没有一个人上去说情，他这一失误不仅累的是演员，还有各种幕后工作人员。
烟火组的人又得撅着屁股刨坑，筛土，埋炸点，布线，置景组的人又得重新布置背景。
沈璃书心疼地搬凳子去给柳与墨坐下休息，看到他流了不少汗，便拿出纸巾想给他擦一擦，但是怕弄花脸上的妆容，便只敢擦脖子的部分。
“这也太辛苦你了，但是整件事好抓马，有点……噗……好笑……”
沈璃书擦汗擦到一半，憋不住笑意的他转头捂嘴偷笑，但是不断抖动的身躯还是出卖了他的想法。
本来沈璃书之前只觉得心疼，但是事发过后回想起整件事情突然觉得相当好笑，有一句话说得好，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璃书。”柳与墨突然出声喊他。
“啊？”
“凑过来一点，有话想说。”
“好~”沈璃书乖乖弯腰凑过去。
然后柳与墨伸手弹了一下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的脑门。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