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霓裳贵姬
这些佛经抄写在印有蛇纹的纸上，颇有暗讽舒贵仪“佛口蛇心”的意思。
这都是她先前罚元蕊抄的；如今当着皇上的面给她，也算了了一桩公案。
青鸾抿嘴笑道：“舒贵仪娘娘，臣妾给您指条明路，求皇上不如求求郡君呢！
“臣妾若是您……”
“你一个贱婢，也配和本宫一样自称‘臣妾’？”舒贵仪冷笑着对青鸾啐了好大一口；
片刻后脸上便又挨了一巴掌，皇上冷笑道：“扬劲，再传一道旨：
“封瑶华宫宫女利青鸾为正六品贵姬，封号‘霓裳’。
“舒贵仪，如今青鸾与你同是朕的嫔妃，她在你面前配称‘臣妾’了吗？”
舒贵仪惶惶不敢言，只是难以置信地望着伏鸾等人，尤其是青鸾。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青鸾，她觉得青鸾和伏鸾并无相似之处。
她再次看看青鸾，又看看自家女史，上当的感觉浮上心头。
毕竟伏鸾本来就没打算让青鸾变成另一个“伏鸾”，只是让她神似在陇西王那天的自己而已。
换言之，只有皇上会觉得青鸾神似伏鸾；
在别人眼里，青鸾不过是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罢了！
比如昨夜的小氿……
“你！贱婢！你说、你快说！
“刚才是谁让你告诉本宫，青鸾和伏鸾长得像的？”舒贵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她不顾皇上还在这里，抬手便给了自家女史一巴掌。
女史慌忙跪下道：“没有人啊娘娘！只是奴婢听小宫女们闲聊，才……”
她一向是舒贵仪的眼睛和耳朵，今日也不过和平常一样；
将自己听到的话告诉主子而已，未曾想却遭此横祸！
皇上怒斥道：“舒贵仪！你把祖宗规矩和朕刚才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你若再言行无状，褫夺的可就不只是封号了！燕王庶妃就是你的下场！”
伏鸾望着舒贵仪，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微笑。
皇上本想找伏鸾单独说几句话，可看到她脸上的伤，便皱眉作罢了。
伏鸾来找舒贵仪时就做了两手准备——若舒贵仪愿意为了利益和她联手，那万事大吉；
若像方才那样折辱她，那么……伏鸾断然不会再让她和前世一样，有封后的机会！
她提前就和花萝说好，“若情况不对，就把皇上请来！”
花萝笑道：“可不是巧了么！那会儿皇上去瑶华宫看燕王殿下；
“听说舒贵仪折辱您，燕王殿下头一个急得不得了，催着皇上去救您。
“淳安公主和青……和霓裳贵姬也在；
“贵姬倒还好，公主与舒贵仪是向来不睦的，少不得一起跟了过来。
“啊！还是贵姬提醒公主，将抄在蛇纹纸上的佛经一同带过去呢！
更巧的是，伏鸾提前在宫中散布流言；
说“瑶华宫的利青鸾和伏家千金长得极像，名字里偏偏又都带个‘鸾’字“；
而这流言，恰好在今日传到了舒贵仪宫中；
又被她的女史听去，告诉了舒贵仪……
本来，舒贵仪对伏鸾提出的合作已有些许心动；
可一听说昨日抢了自己侍寝机会的青鸾是伏鸾的人、还和她长得极像，便立马变了脸。
她既培养过云氏，如何不知伏鸾打的什么主意？
在这宫里，和伏鸾有几分相像，便注定能得宠！
谁能保证，这青鸾往后不会爬到她头上？
舒贵仪又哪知伏鸾留了后手？
伏鸾私下往后宫送美人，还想和她合作？门都没有！
她图一时畅快，对伏鸾动了手；
破了伏鸾的相，也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她若打的是嫔妃，可能皇上还不至于如此动怒；
可偏偏让皇上亲眼看到她打伏鸾、打的还是脸！
“郡君请留步！”主仆三人正欲离宫，青鸾却追了上来。
她屏退左右、环顾四周，而后向伏鸾下跪、行了大礼，“郡君请受青鸾一拜！”
伏鸾笑道：“贵姬如今是皇上的嫔妃，为何向我下跪？”
青鸾再拜道：“多亏郡君抬举，青鸾才不用为奴为婢！
“当日我说，即使我往后当了嫔妃、做了主子，一应事情也都听从您的安排；
“绝不会像那云氏一样，在您面前以主子自居……
“这话到今日、明日、往后都是算数的，我会一直记得！
“既有此言，我如何敢在郡君面前以主子自居？”
花萝揣摩着，一般话说到这个份上，伏鸾该让对方起来了；
便走上前去去搀利青鸾，谁知被伏鸾用眼神拦住了。
“贵姬谬赞了！贵姬方才在舒贵仪那里说的那几句话，恰到好处。
“您的正六品位分，是自己挣来的，伏鸾不敢居功。”伏鸾再度笑道。
青鸾见伏鸾迟迟未让她起身，一边想着哪里得罪了她、一边继续说道：
“昨夜侍寝结束，臣妾按郡君先前提点的话去说，皇上很满意；
“皇上将臣妾和满口抱怨、整天要这要那的舒贵仪两相对比，才有今日晋位。
“臣妾有今日，都是托郡君的福！若郡君还有别的吩咐，臣妾必定照做不误！”
原来，之前伏鸾告诉她，初次侍寝时，千万别开口要赏赐、要位分；
只说“只要能在皇上身边多多陪伴，臣妾就心满意足了”之类的话
没有男人不喜欢这种饱含女儿家柔情蜜意的话，哪怕明知是假的！
皇上不是小气的人，可他不喜欢被嫔妃钳制。
若是哪位嫔妃开口要位分，那么她的位分一次就晋到头了！
伏鸾这才亲自扶青鸾起来，“‘吩咐’二字不敢当。我只想问贵姬：
“您是做到这正六品贵姬就心满意足了，还是想再往上走呢？”
青鸾忙不迭道：“人往高处走，臣妾自然是想爬得更高一些！”
“贵姬既然这么说，这就好办了！
“我和小氿……”伏鸾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她将让小氿认母妃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继而笑道：“我知道这事对你来说透着古怪；
“你若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勉强。”
青鸾听罢咬着嘴唇、未置可否，只问道：“论年岁，我与燕王差不多，如何做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