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勾人的狐狸眼仿佛能透过这重生的身躯,触及她的灵魂
“听闻姑娘在东宫时,连关雎殿到东宫门口那点路,都要乘着肩舆让人抬着走呢……
“骑马?哈哈哈!”元蕊捧腹大笑,全然不顾身为公主的仪态。
“此一时、彼一时。公主方才也说,近年赛马大会,魁首都是西域人;
“西域此次派出的,更是勇士中的勇士、将军叶尔羌!
“听闻这叶尔羌是马奴出身,从小与马匹同吃同住,驭马时和马浑然一体。
“公主觉得,往年连普通西域人都赢不了的人,能赢得了这等好手吗?”伏鸾含笑道。
“他们不能,难道你就能?你愿去便去,何必到我这来邀功?”元蕊撇了撇嘴。
伏鸾见她语气稍微软和些了,便知这事有门路。
她更加推心置腹道:“先前民女提过,这赛马场民女作为单身女子无法进入;
“民女想求公主,借宫中令牌一用。有了令牌,民女方能前往。”
元蕊似笑非笑道:“本公主一直觉得奇怪,伏姑娘即使当太子妃时,也少往我这瑶华宫走动;
“今日怎么主动跑来请安、还给我出主意来了。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伏鸾施礼道:“不敢。只是民女有了令牌,方可参加赛马大会;
“参加赛马大会,方能夺魁;而只有夺魁,才能使公主免于和亲;
“更能救得了九皇子,您的九哥。”
伏鸾听元蕊先前的话,似乎她与元氿兄妹情深;
所以顾不得保密,将自己的计划吐露出来,希望以此能借到令牌。
“借你令牌倒是不难。可如果你没能夺魁,本公主还是要落个和亲的下场;
“说不定还会被父皇责怪,说我把私自把令牌借你,导致大魏丢脸了!”听到“九哥”,元蕊的心到底柔软了些;
可她对伏鸾还是不放心。
“公主若有空,不妨与民女一起去宫中马场,看一下民女的马上功夫,再做定夺。”伏鸾起身邀请道。
元蕊犹豫着,终究是点头了。
伏鸾早已在先前离开瑶华宫时,就派丫鬟去宫廷马场挑了匹宝马。
如今到了马场,她便一跃而上;
未等元蕊反应过来,伏鸾便将她提溜上马,如同那日伏渊邀她同乘一般。
她可不会紧紧搂着元蕊,只是将她脸朝下、横放在马背上。
元蕊惊慌道:“伏鸾,你疯了吗?快放本公主下来!”
她拍着马肚子,腿在另一边乱晃。
“伏姑娘,你要带我们公主去哪?”元蕊的宫女们见这情形一下子慌了,纷纷迈着小碎步往伏鸾这边跑来。
伏鸾犹如未听到一般,扬鞭策马而去。
马一跑动起来,元蕊就不敢再拍马肚子了,转而紧紧扒着它。
她的周围只剩下风声和鞭子抽打马匹的声音……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咬着牙不敢说话;
生怕动一下,自己就会从马背上跌落。
伏鸾载着元蕊在马场上横冲直撞,躲避一个又一个障碍物;
马场上当值的太监们纷纷回避。
宫廷马场一望无际,伏鸾骑到尽头方停下问道:“怎么样?
“公主现在觉得,民女有资格代表大魏上场吗?”
元蕊无力说话,只是在马上点了点头。
伏鸾带着元蕊回去时,已将令牌拿到手,一路上还将元氿的近况告诉了她。
“我救九皇子的事,只有公主和我的心腹知道。
“事成前,万不可透露,否则九皇子恐有杀身之祸!”伏鸾叮嘱道。
二人回去时,发现宫女们焦灼等候的地方,多了一个人——陇西王元嘉。
“蕊儿的宫女说,伏家千金疯了,骑着马不知把淳安公主带到哪儿去了。
“她这不是好好的么?”元嘉抬了抬下巴,望向伏鸾和元蕊。
准确地说,是望向伏鸾一人。
元嘉那双勾人的狐狸眼,眼角微微上扬;
似乎能透过伏鸾这具重生的身躯,触及她的灵魂。
元蕊瞪着宫女们,“大惊小怪,多事!回宫后定要重重罚你们!”
“奴婢该死!奴婢知错了!奴婢见伏姑娘将公主带走,担、担心……”宫女慌忙们跪了一地。
“蕊儿,算了,她们也是混口饭吃;
“堂堂大魏公主,哪怕擦破点皮,她们也少不了一顿板子。
“幸好她们叫人的路上遇到我,若是遇到别人……
“这事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元嘉笑道。
“多谢七哥。”元蕊低着头。
“蕊儿看着有些不舒服,不如先行回瑶华宫;至于伏姑娘么……
“由本王送她出宫!”元嘉未等元蕊回应,不由分说,已向伏鸾做了个“请”的手势。
伏鸾正担心元蕊阴晴不定,恐收回令牌;
见元嘉相邀,便忙顺着台阶向蕊儿行礼跪安,跟着他走了。
“伏姑娘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小王还以为姑娘必定在家辗转反侧、寝食难安、伤春悲秋,回忆和六哥在东宫的点点滴滴;
“没想到,你还有心情进宫找蕊儿玩耍。哦……是了;
“想必是城中有了新的流言,姑娘才得以全身而退。
“只是不知,这新传出来的流言,从何而起呢?”元嘉似乎意有所指。
伏鸾则满不在乎,“是啊,谁知道呢?”
“今日之前,本王从未见过你骑马;
“没想到你这从前的皇嫂不仅会骑马,骑得还相当不错;
“居然还能带人同乘,更别提把一向大胆的蕊儿吓成那副模样。”元嘉看着伏鸾,目光所及,炽热而浓烈。
他本就对伏鸾有意——应该说,大魏的王爷和皇子,大都有意伏鸾;
而伏鸾方才策马而来,那身影绝代芳华、风姿绰约,让他更为迷恋。
“我、呀……”伏鸾话未说完,令牌便掉了出来。
她迅速捡起,可元嘉只瞄一眼,便认出这是瑶华宫的牌子。
“姑娘若下次要用令牌,不妨来找本王。
“本王虽已开府,可宫中的令牌,还是有的。姑娘要几枚,本王给几枚。”元嘉沉吟着开口。
骑马加上借令牌,伏鸾的用意,他已猜到七八分——多半是为了七日后的赛马大会。
元嘉只是好奇:她一个女儿家,就算去了赛马大会,又能做什么呢?
伏鸾身上的谜团似乎越来越多了;
而她越神秘,元嘉就愈发对她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