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 章 落水
这日过后，柳嬷嬷和小红明显对龙须和沈菀的防范更加严密了起来。
龙须无论干什么，小红都会凑上去看着。
而沈菀以前睡觉时是不用人上夜的，经过那天后，柳嬷嬷和小红轮流上夜。
只是柳嬷嬷的赌瘾戒不掉。
“早知道不会这么容易，柳嬷嬷和小红若是好糊弄，祁晏当初也不会派她们二人来监视我了。”沈菀轻呷了口茶，气定神闲道。
龙须见她如今已经直接唤世子爷的大名了，便知道，她往日里的温柔小意全是装出来的，怕是打从心底就恨上了世子爷呢。
怪不得她一定要走。
“你先什么也别做，我自有计较。”
“好。”龙须应下。
天气渐渐大热，眼瞧着就是大暑了。
这几日，沈菀天天嚷着要游湖。
“嬷嬷，您看这天气这么热，塘里的荷花都开了，您老就行行好，带我去采荷花呗。”沈菀倚在门板上，手上拿着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柳嬷嬷还在廊下跟婆子们打牌，闻言道：“好娘子，天气是热，忍过几天也就好了，那荷花塘比这还热哩！”
“忍过这几天，荷花也就没了！”沈菀轻斥道，显然是生气了。
柳嬷嬷转过身来，手里还握着牌：“娘子好玩，便在院里和小红她们几个跳百索，踢踢毽子，抓抓子。何必出去找苦受呢。”
实则是她自己离不开这牌桌，又怕热，不肯出去。
若是出去采买还好说，出了胡同拐一个弯就是了，可那荷花塘远着呢，一来一回，再加上坐船游湖，一天的时间也就没了。
沈菀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想必是世子爷临走前跟你说不让我出去游湖，可我怎么得爷的话说我想去哪都行，尽管让嬷嬷陪着。”
柳嬷嬷一听她把世子爷搬出来，顿时心虚，世子爷的确跟她说过沈菀想去哪都不要拦着。
“罢罢罢。”柳嬷嬷将手里的牌丢在小几上，站起来说：“老奴陪娘子走一趟吧。”
那十四个人还是如往常一样跟着沈菀，待到来到这荷塘，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天气正是大热的时候，个个心中叫苦不迭。
“娘子，日头大哩，不如先寻个酒楼吃完饭，等日头小了再去吧？”柳嬷嬷看着头顶上的烈日又开始打退堂鼓。
“不行，不行，我就要此刻游湖。”沈菀铁了心，谁劝也不回头。
只见那波光粼粼的荷塘上只停靠着几艘小船，而远处正是一派“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象。
此刻正值正午，只有一两个艄公戴着斗笠靠在船头歇午觉。
见沈菀她们上来，那胡须花白的艄公立即睁开眼睛，起身道：“娘子可是要采莲子？”
“能采莲吗？”
“无论是莲子和荷花都能采，看您是出几个钱了。”
沈菀也不问多少钱，扭头就跟小红道：“给他一吊钱。”自己兀自上了船。
小红没好脸色地取出一吊钱。
那艄公见沈菀出手大方，笑眯眯地拿在手上掂了掂，看着后面乌泱泱一群人，立即变了脸色：“哎呦！我这个船小，可坐不下这么些人！”
“那你的船能坐几个人？”柳嬷嬷问。
艄公说：“至多四个。”
柳嬷嬷不耐道：“娘子，咱们还是别坐了吧，不安全。”
沈菀已经在船头坐定，闻言沉下脸色说：“要不嬷嬷你自己先回去吧。”
柳嬷嬷无奈之下，只好点了两名护卫，加上自己和小红，一共四个人上了船。
显然是不信任龙须，龙须知道沈菀心中有盘算，也不抢着跟上去。
沈菀不动声色瞥了他们一眼，仰头去看天上的云彩。
祁晏留下的六名护卫都不是废物，个个身手敏捷，沈菀自知他们才是最难解决的部分，索性自己老早就做好了准备。
船只渐渐行驶开来，一开始虽热，但随着小船慢慢驶入莲花深处，竟是无比凉爽。
清风徐来，荷叶荷花摇曳生姿，正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沈菀坐于船头，一会看看蓝天，一会看看水里活灵灵的游鱼。闭目享受着这满塘幽香，整个人置身其间，当真能暂时忘却尘世间的烦恼。
“娘子，可以采莲了。”
“好，竹篙给我。”
艄公道：“娘子，你看中了哪朵，我将船划过去就行了。”
“不行不行。”沈菀连连摇头，“我要自己划着船找。”
柳嬷嬷见状道：“娘子，还是让船家划吧，不安全。”
“世子爷又告诉你不让我划船了是吧？”沈菀白了她一眼，“一天天，净扫兴，等爷回来，我定要说与他听！”
柳嬷嬷瞠目结舌，娘子这脾气是越来越乖张了，果然这些小贱蹄子就没有不恃宠生骄的。
艄公笑着将手里的竹篙递给沈菀，安不安全的跟他又没关系，只要客人钱给得足，整只船借给她也无妨。
沈菀原也是不会撑船，一个人站在船头直将那摇橹和握竹篙的姿势乱学一通，再加上她穿着宽袖长裙，动作就更施展不开了。
一时那艘小船就在湖面上打转，根本没有前进一步的迹象。
柳嬷嬷皱眉道：“娘子快下来吧，不成的！”她嘴里只说，也不敢真上前。
谁知沈菀犟驴子一般：“我偏要学会划船！”手上一使力，将那竹篙深深撑入水下。
她动作幅度大，又掌握不好平衡，一下子踩到了自己的曳地裙上，直接绊进了水里。
“噗通！”
众人大惊失色，柳嬷嬷扯着嗓子大喊：“娘子落水了！”
“快救娘子啊！”
沈菀是会凫水的，然而此时在水里就跟个旱鸭子似的上下扑腾。
那两个护卫脸色一变，忙下去将她提了起来。
整个过程也就数十息之间。
被救上了的沈菀装作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坐在船舱里，柳嬷嬷不知从哪找出来的披帛将全身湿透的她紧紧围住。
“这下知道怕了吧？”
沈菀愣愣地转过头说：“嬷嬷，我一定要学会撑船。”
柳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