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伟大的李清河元首即将降临他忠诚的金陵城!
“那年遇君满城绣,误为良缘许余生~”
一名身穿戏服,面画彩妆的美丽“女子”在船头上踌躇着踱步。
她手指捻作兰花,双手攥着手帕护在心口,脸上满是哀怨伤感之色,恰是清丽惹怜之感。
正是那王戒贪。
船上众人围坐在一旁,皆为看客。
“好!”唐山看得起劲,不由得鼓掌夸赞一声。
察觉到只有自己这么大反应,唐山有些尴尬转头看向众人。
提出让戏班子露一手,想要体验民间娱乐的李清河,正抱着“与民同乐”的心态。他眼中满是欣赏,手指时不时根据王戒贪的唱腔轻敲着桌面。
他身旁的慕容临姚则姿态端庄,一副大家闺秀的千金模样,服侍在一旁躬身给李清河斟酒,显得甚是恩爱。
见到二人都没有大惊小怪,唐山有些局促地坐正了身子。
“露怯了啊,好久没听到这么好的戏,有点激动了。唉,要不是老祖老是爱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毒药,时不时误伤到我们。没有这笔多余的医治开销,我们唐门也不至于那么囊橐萧瑟。
而且还因为老祖,门中多加了条严禁研究椿药的门规,就连最好卖的壮阳药材也不敢在药田栽种了。”
唐山为自家多灾多难的门人轻轻叹了口气,他瞥了一眼自己身旁埋头干饭的傻女儿,又看了看那端庄的李夫人。
“输了啊,我应该高兴的,怎么又有点不爽呢?”唐山朝着唐婉儿冷哼一声。
“爹,怎么了?”唐婉儿正忙着用嘴帮一块红烧肘子去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唐门那么穷,是不是因为养了你这么个饭桶,我都有点想把你送出去了。”
咚,唐婉儿手里的肘子一个没拿住。
她急忙用满是油渍的双手抓住唐山的胳膊,豆大的泪珠说掉就掉:
“爹,我以后每顿少吃一碗饭,你别把我送人好不好?”
唐山心疼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这可是自己求了妻子一年,辛勤耕耘才换到的新衣服。
“婉儿你快撒手啊,别丢人了。爹爹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嗯?你怎么这么大力气?”
慕容临姚瞧见二人这般有活,不由得掩唇轻笑:“他们父女感情真好。”
“好了好了,你不用这么端着。”李清河微笑着耸了耸肩,指了指自己的脑门,笑道:“不用担心,这个婉儿姑娘心眼不坏,就是有些憨,大抵是圣质如初吧。”
“什么叫端着呢?”慕容临姚用筷子夹起一片卤牛肉送到李清河口中,故作不解道:
“临姚我能什么坏心思呢?难道公子你觉得,我是害怕被这个小丫头给比下去吗?”
“没没没。”李清河笑着摇了摇头,恰好瞥见一旁木讷坐着的一老一幼。
“怎么不动筷子?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不敢不敢。”王戏头赶忙摇头,拱手道:“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这一行,戏班的规矩是戏未落不得食,我们能落座在客位就已经是冒犯了。”
“规矩还挺多,”李清河一挑眉,拿起桌上的一盘糕点递给悄悄咽着口水的王小姑娘王彩云,
“只是,在我的船上就得听我的规矩。而我这个人的规矩就是,谁的规矩我都不听。”
王彩云没有去接,她有些害怕地转身看着王戏头。
“唉。”王戏头叹了口气,然后眼中满是温柔地点了点头,伸手替她接过了那盘糕点。
“小姑娘挺懂事啊,多大了?”李清河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呜…”王彩云吓得身子一颤,她咽下嘴里的糕点,怯怯道:
“五岁。”
李清河一个挑眉,喃喃道:
“这么巧啊,我有个小侄子前段时间过完生日也该五岁了,早知道当初多给他买点生日礼物了。”
李清河嘟囔完,也熄下了玩闹的性情。
“公子你还有……”慕容临姚正欲开口,便见李清河一脸阴沉,识趣地闭了口。
“听戏吧。”李清河饮下一口酒,淡淡道。
船头上,哪怕众人心思刚刚都不在这,王戒贪依旧卖力地表演着。
经过这几日的接触,王戒贪也猜到这位李清河李公子怕是非富即贵。
在四周皆是河水,不上岸补给的情况下,依旧每日果蔬酒肉不缺,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为了彩云一事,王戒贪奢想能靠这一身本领与李清河结个善缘。
“若是能跟李公子结个善缘,到时候,哪怕不能挣到个进入寿宴的机会。想必以李公子的身份,把那个负了姐姐的混蛋请出来应该不难。”
“只是,这李公子怕是没少听过名角的戏吧。眼中虽有几分欣赏,但大部分心神却并未停留在我的身上。”
王戒贪心中暗暗受挫,但还是四平八稳地唱完了最后一句。
“终是薄情寡义负心郎,可笑那月老蒙昧错点了鸳鸯~”
王戒贪唱完,垂首弯腰朝众人鞠了个躬,踱着小步退走回了船舱。
“公子觉得我这学艺不精的徒儿唱得怎么样?”王戏头抚须笑道。
“不错。”李清河心不在焉地鼓了鼓掌,无奈道:“只是我文化水平有限,这种老爷们爱听的玩意儿,对我来说有点阳春白雪了,不是很听得懂。可能还是擦边的女菩萨更适合我这种庸俗的人吧,我更爱看那些白花花的晃眼睛。”
“女菩萨?难道公子你也信佛?”王戏头愣了一下。
“嗯,信一点,但不多。”
“这佛还能只信一点吗?”王戏头有些不解。
“我只信佛的那些与我看法相同的观点,比如善恶终有报。”李清河轻笑一声,不敬道:
“若是祂与我看法不同了,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的。那我就不必信祂了,祂得信我!对于手握屠刀的恶人,不必给他什么悔过的机会,直接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就完事了,有多少图多少,我送他去西天成佛。”
王戏头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震惊:“这就是这任天河剑主的气量吗?怕不是日后连日剑剑主都压不住他的心气。”
“公子,你这番话到了金陵城还是不要在旁人面前提。”王戏头皱眉劝说道:“金陵城有南方一带最大的佛寺——离尘寺,信佛风气浓厚,更有不少犯了事被宗人府罚到寺内修佛的皇亲国戚。这番话怕是入不了他们的耳啊。”
“是吗?你的意思是,那寺庙里藏污纳垢了?”李清河站了起来,远眺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繁华码头,负手冷笑道:
“伟大的李清河元首即将降临他忠诚的金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