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男女光环尽失
两边的对比着实有些太惨烈，如果陆霆的长子陆琛没有去世，怕是也有了妻子儿女。
不过，陆国公跟国公夫人也不是那种沉溺伤心的人，这些事情早就已经发生了，再说了，今年身边还多了季绾卿呢，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人虽然很多，可毕竟是私宴，主要是享受温馨为主，不过厅上还是配了奏乐与歌舞。
只是都不是那种很吵的，活跃一下气氛。
这次吃饭是一人一桌，没有说坐在一起，因着陆霆跟安心玉跟太上皇以及安心柔坐在一起了，季绾卿跟白若水便坐在稍下面一些的位置，身侧就是长公主皇甫安宁，跟她的儿子皇甫虹。
季绾卿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皇甫和煦目光灼灼的眼睛满含情意不眨眼的看着她。
至于皇甫星辰，最近有些安静，他目光平淡，偶尔低头吃菜，要么就是在看厅下舞蹈。
就像老师站在讲台能够将所有人的举动尽收眼底一样，坐在高位的几人也将下面这好些人的神态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自然没有错过二皇子皇甫钦跟白若水之间的情意。
季绾卿曾经在进宫之前，跟外祖父外祖母有过一次极其短暂又隐秘的对话。
所以在一大屋子的人吃完丰盛的宫宴之后，就到了话家常的时候。
家常也不是一开始就能够说到主要目的上的，所以都先从一些趣事说起，说着说着就引到年龄上去了。
中间就被提及到了二皇子皇甫钦。
皇甫钦在九月的时候退了自己跟季绾卿的婚约，但是他也没有说要娶哪家人。
好像他退亲并不是因为不守婚约喜欢上了别人，只是着实看不惯季绾卿身上那些不好的地方，更加不能接受她跋扈的性格一样。
因此当太上皇亲口说让皇甫钦纳白若水进门时，两个人都呆愣住了。
季绾卿自然明白他跟白若水的计划，两人是想等到季绾卿死去，陆国公府再无后人以后，利用自己在陆国公府伺候两位老人四年多将近五年的事情来大做文章。
然后再用陆国公府做后背，长公主为翅膀，皇上皇后封的天水公主为阶梯，平平稳稳的走到最高最好的位置。
皇甫钦本就喜欢她，似她如自己的白月光，再加上身上有那么些可图的东西，自然更是欢喜，因此两人的感情也更深。
虽然白若水的心里始终牵挂着秋京墨，可她不是个目光短视的人，她想要的更多，自然要坐稳自己皇后的宝座，成为受人敬仰爱戴的一国之母，共享这个小世界的气运。
只是‘纳’这个字用的很巧妙，皇甫钦有些不敢置信，因此装做没有听清的样子重复了一遍自己祖父皇甫翊的话。
“皇祖父是让孙儿不娶正妻先纳一个女子进门吗？”
“我看着你好像不愿意啊，怎么，对祖父的话不满意。”皇甫翊说话并没有很重，甚至都没有带那些身份的称呼，就像一个真正的普通祖父在跟自己的孙子说话一样。
可这话让皇甫钦满头的汗就起来了，虽然屋里暖和，外面毕竟下着雪，气温终究不可能跟夏季一样，他这纯粹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皇祖父，孙儿不是这个意思。”皇甫钦话都说不太伶利了。
皇甫翊并没有管还跪在地上的皇甫钦，对着陆霆开口：“之前还是婉婉入宫说的，让这个不成器的孙子跟卿卿有个婚约，彼此相扶着，好好的过日子，毕竟他们以后还有好些日子要正式的过呢。”
陆霆听到女儿的名字还是眼神一暗，里面有痛苦在流转。
“纵使卿卿性格有些爱娇，可她毕竟还小，你比她大了那么多，应该好好照顾跟引导才是，结果你居然去退了亲，这点小事你都看不惯，那以后的事，怕是更加不用心了，所以好好的当你的皇子倒是挺好的。”
皇甫翊在一旁说着话，身旁的当今皇上皇甫明德没有一点的不开心，甚至还有心情剥了几只鲜虾吃，也给皇后分了两个，他们两个一派夫妻和睦，举案齐眉的恩爱模样。
下首的玉妃娘娘真的脸白如玉了，没有了玉的质感，只有玉的冰冷无机质。
在厅正中间跪着的皇甫钦整个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太上皇皇甫翊的这两句话，彻底断送了他的至尊之路。
他在明面上再也没有一丝一毫机会了。
他的父皇很宠他，因此皇甫钦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悲痛又不敢置信的冲着皇甫明德喊：“父皇。”
皇甫明德又夹起一只虾，今晚这道椒盐虾做的非常好，既入味，但是又保留了虾的鲜甜，再加上父皇母后皆在，他简直就像小时候那样，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听到皇甫钦喊他，他甚至是嘴巴里咀嚼着抬头的，正好咽下去，才开口：“皇儿不是喜欢这位白家小姐吗？皇祖父完成你的夙愿，你怎么还这副表情，大过年的，再开心，也不能哭啊，不然以后新的一年都要哭了，多不吉利啊。”
这话根本就不像往日疼爱他的父皇说的。
皇甫明德这话不止皇甫钦惊呆了，就连一直觉得自家儿子是特殊之人的玉妃娘娘也惊呆了，她福至心灵，去看了端坐在那里，正把自己的手帕递给皇上让他擦擦嘴的王皇后。
皇后娘娘眼中没有一丝惊喜或者意外，只有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平静，这样一个让下面坐着的诸位皇子心神不宁的话，居然对她没有一点刺激。
或者说不是不刺激，而是早已经知道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一点意外之情了。
玉妃娘娘被王皇后这副态度刺激到了，她不顾形象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猛的起身，保养的细长漂亮的玉白食指指着皇后娘娘，满头的珠翠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
玉妃娘娘觉得自己是最特殊的，当年太上皇跟皇太后的鹣鲽情深世间所有女子都羡慕的，那可是皇上啊，本应三宫六院，三千佳丽的至尊之人，不论是坐上皇位之前，还是成为天下之主后，身边都只有安心柔这一个正妻。
当今皇上皇甫明德是他们两个的长子，更是手把手教育，耳濡目染之下的，以为他也会如太上皇一样，是个专情专一的男子。
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是德妃娘娘，是个家世不好的人送进宫照顾皇上的，她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即使身份不够，那也在登基后将她封为德妃。
玉妃娘娘是皇上的第二个女人，并且是皇上亲自挑选的。
皇上专情专一的幻想被玉妃娘娘打破了，他为了她，没有只守着一个女人过，这件事一直让玉妃娘娘心中暗自得意。
虽然后面皇上有了明媒正娶的皇后，也有了德妃所生的长子，可是皇上对玉妃跟皇甫钦一直都是不一样的。
可这个不一样，就在一场其乐融融的宫宴上，因为一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季绾卿，被一两句话轻而易举，不动声色的除掉了皇甫钦的至尊之位。
明明她家世显赫，儿子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
玉妃娘娘很快将自己的手指收回，只是恨恨的看了季绾卿一眼，却也不敢再有更多的表示。
季绾卿的尊贵之处居然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
她能够左右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几个人。
皇甫钦也反应过来，去看正在举杯轻笑的季绾卿。
季绾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知道你们两个毫无优势的人在一起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