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黑衣人还有气息,血也不知道他自己用什么办法止住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竹院也只有两张床,不可能把他带去竹院。
几人一合计,床是最先制成的,最近天气也很好,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索性慢慢将家具搬过来,等罗生打猎回来就正式搬过来住。
床都是零碎的散件,并没有拼凑在一起,力气小的还可以分多次带走。
家里的家具全都是用最原始的榫卯结构,所很容易就拼凑到一起了。
先整理好一张床,再去草垛上扯了足够多的稻草纵横交错铺在上边垫底,再横着厚厚铺满一层稻草。
最后他们去阿璃家里找了一条不怎么用的毯子,铺在稻草上边。
尧建邺负责给他清洗身上,换上罗生的烂衣裳,这才把他抬到床上去。
身上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刀疤,新伤添旧伤,满身的疤纵横交错,看得尧建邺既害怕又心疼。
他和自家澜澜差不多大的年纪,看着满身的伤痕,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留下的。
刀痕,箭伤,这得多狠心的父母,才能让他去过那刀口上舔血的事情。
最新的有三处伤,一道在后背,从左肩胛骨一直划到腰间。
一道伤在锁骨处,都能依稀看见森森白骨。
一处也是最致命的箭伤,在左胸处。有个已经掰断的箭头还留在身体里边。
听着男子越来越弱的气息,他转头朝着尧清澜大喊,“澜澜,你马上去村子里找白术白先生!要快!”
尧清澜看自家老父亲着急紧张的模样,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以自己短跑冠军的实力,一路冲刺到白术家。
“白先生在么?”
白术的女儿白芷打开门,“澜姐姐来的不巧了,我阿爹上山采药了!”
“阿芷知道流血过多怎么治么?家中有个病人,流了太多血,他快死了!”
“澜姐姐不要慌,我虽没有得到阿爹的亲传,治疗一些平常小病小伤是没关系的!”
白芷跑进屋,很快就挎了一个药匣子出来,然后在柜台里翻翻找找,拿出几个小陶瓶放进匣子里。
白芷到了尧清澜家,一看是个男的,顿时停在原地满脸通红。
“怎么是个男的?”
“不是医者眼里不分男女么?”
话虽这么说,但是白芷也不过只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女孩。
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南宫玦,她努力说服自己,那只是个病人。
尧建邺将他胸前的箭伤露出来,伤口周围已经红肿,还隐隐有发炎的预兆。
伤势严重,白芷也顾不得其他,把脉后,又上手在伤口周围轻摁了一下。
“还好没伤着心脉!”
转头忙打开药匣子,拿出银针,用烈酒泡了一会,找准穴位轻轻揉捻进去。
接连刺了几根银针,她才收手。
接着她又在药匣子里边翻找,取出一个亮锃锃的小钳子,“就是这个了!”
她把钳子用烈酒泡着,找出三瓶药,放在一旁备用。
白芷也是第一次给人拔箭头疗伤,手难免抖个不停。
尧清澜皱眉,再抖人命都给抖没了!
“我来拔,你看准时机上药!”
她接过白芷手上的镊子,找准好发力的位置,夹住箭头,试着往外拔。
或许是嵌入太深,一时间没有拔出来。
她又加大了手劲,剪头开始往外挪,原本已经止干巴的伤口,又有一丝血迹出来。
看着伤口又在出血,尧清澜猛的往外一扯,锋利的箭头就被拔出来了。
胸口上的肉被箭头带翻出来,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隐隐沁血。
白芷用烈酒给伤口擦拭,陷入昏迷的南宫玦也疼的不住颤栗。
三种药每一种都均匀的洒了薄薄一层,再用薄纱包起来,锁骨处和背上也都上完药后包起来。
忙完这些,白芷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他没事了吧?”
她看向白婉霜拧在一起的眉头,以为她很关心男子的伤势。
“只要晚上不高热就没事,我给你开个补气养血的方子,明天能醒来就去买来熬,醒不来你们也没必要去买。”
尧清澜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她说的好有道理!
白芷临走前,将几瓶伤药留下了,说的是如果他醒了可以继续用,没醒就留着以后有机会再用。
她将诊费给了,伤药钱小姑娘说什么也不收。
想着小姑娘走一趟也不容易,就送了一对镀银镶蓝水晶蝴蝶流苏耳坠。
白芷推脱不过,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
送走白芷,站在床边,齐刷刷的看向皱眉昏睡的南宫玦。
白婉霜淡淡开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她将视线挪到男人和女儿的脸上。
“晚上谁来看!”
“肯定是我呀!我一个大男人,晚上肯定我看着呀!你们俩看白天吧!”
母女俩都没有意见,不过白婉霜还是觉得膈应。
“那你晚上得看好了,别让他在我们新房里嗝屁了,想想都晦气!”
尧建邺害怕自己晚上睡过去了,给她们说了一声就回竹院睡觉了。
母女俩也不可能一直守着他,就下楼侍弄院子。
院子里,有几个空闲时间用建房剩余的青砖搭起来的花台,花台里有尧清澜装的混合土。
石板满铺的院子,看上去干净整洁,看着就是有些空荡荡的。
她选了两棵巨峰葡萄老桩,分别种在路两边的花台里,不管今年能不能吃,有些生气总归是好的。
挨着房子门边,各种了一棵爬墙玫瑰,等到六七月份时,看着满墙的鲜花,心情也会好不少。
靠墙的长花台里,洒了好几个品种的草莓苗。
新房这边没有水井,不过屋后有一股清甜的地下水。
他们打算住过来后,再请人修一口大水缸,用来蓄水。
眼看天越来越暗,白婉霜回去煮饭,让她一个人在这守着。
在屋后洗了手,她这才到楼上去。
若不是看床上的人胸口有微弱的起伏,她都要上手探一探他的鼻息。
无聊的她靠在窗边,摸出手机,玩之前在学校无聊时下载的单机游戏。
“good!”
“unbelievable!”
……
“bonus time!”
一道道欢快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响起。
“水!水!”
微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尧清澜点击屏幕的手一顿,僵硬转头看向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