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何大清老爷子
破败的房屋里,何大清抱着一床旧棉被缩在床角。
这天,太他娘的冷了。
想他好好的厨子,四九城里鼎鼎有名的大厨如今竟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抬头看了看破了大洞的窗户,又看了看不远处地上掉落的烂袄子。
想了想,叹口气还是掀开被子下床拾起袄子颤颤巍巍往窗边去。
这烂袄子是他用来塞窗户的。昨夜风大,袄子被吹下来了。拿了张凳子, 踩着就站了上去。
正准备将袄子塞进去,忽而余光瞟到不远处来了两个人。
“大冷天在外面溜达,有病!”说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等到塞好确保不漏风,老头子才跳下来,又一把抓了一个昨晚烤好的地瓜,往床上去·······
太冷,这天,太难熬。
上了床,再次包好被子,探出两手开始剥地瓜皮。
“要是热的就好了········”老爷子叹口气将东西往嘴里送。
“笃笃笃。”
大门传来敲击的声音。何大清先是一愣,继而继续低头啃地瓜。大概是谁敲错了门,住一楼就是这点不好,敲错的,问路的常来,他早习惯了。
“笃笃笃。”
大门继续传来敲击声。
吃完最后一口地瓜,何大清将破棉袄往身上一罩,一躺,充耳不闻。
根据他的经验,只要不理会,外面的人自会离开。
门外,许大茂不停跺着脚,太冷了,实在太冷了。
“何晓,你确定是这里,不会错吧?”老实说,他的手已经僵硬, 门板也是很冷的好不好?
“确定,就是这里。”何晓非常笃定,他猛点头,就是这个地址没错。何大清跟那个什么寡妇就是住在这里。
许大茂将耳朵贴到门板上仔细聆听,里面完全没动静。
“会不会出去了?”赶紧回去吧,晚点再来,这可太冷了,他脸都冻僵了。
“应该没出去。”刚才来的一路上没多少脚印,老爷子年纪大了,这么冷的天大概率不会出去,并且刚刚他也观察了,门前的脚印早被积雪覆盖。
老头子肯定在家。不过这一点反应都没有,会不会······?
不会生病晕倒了吧?
想到这何晓急了,连忙叫住许大茂:“许叔,加大力度,或者,将门撞开!”
许大茂一听,心里发苦,加大力度将门撞开?
早上他就吃了两包子,三根油条外加一个饼子和豆浆,这肚子只有七分饱呢······。他很想说:你行你来。
但想到对方现在是自己的财主,忍了。只得认命在门板上敲击起来。
他手敲一下,脚踢一下·······
如此循环反复。
这可苦了里面闷头睡觉的何大清。
大早的,哪个这么拎不清的来砸他家门?这房子还是租来的呢,万一将门砸坏了他受冻不说,还得赔门。
不划算。
思及此,掀开被子下了床。
“嘛呢?谁呢?谁?出门吃错药了吧,大早的敲啥呢敲,这么大冷天怎么没把你手指冻掉!手没冻掉脑袋冻坏了吗?知道这哪吗?这是你家吗?再给我砸砸砸,老子拿你当大葱炝锅!”
“吱呀。”他一把拉开房门。
外头许大茂一个重心不稳往里头栽去·······
何大清见状,一改之前颤巍样,利索地往旁边一躲!好险, 差点就被这个男人扑倒失了清白身·········
许大茂向前倒的那一刻,何晓向前一步想要抓住他。奈何,抓了空······
“给我行个这么大的礼,那我就勉为其难受了吧!”何大清说着,两步走到许大茂脑袋前。他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男人。
咦,这侧脸怎么那么熟悉?
许大茂呈大字趴在地上,脑袋转向一边哎哟哎哟叫着。
疼,真他娘的疼死了,就不该听那小子的来天津,怪自己禁不住诱惑!
他扯着嗓子大喊:“何晓何晓,快扶我起来。”
“哎,好。”何晓反应过来,顾不得跟老爷子打招呼上前拉人。
好不容易将人扶坐起来,许大茂感觉双腿已经冻僵,一时还站不起身,只得傻傻坐在冰冷的地上。
“老爷子,我,许大茂。还记得吗?”他眯着一只眼,刚刚被磕到了疼着呢。
许大茂?
何大清弯腰瞅了瞅这个狼狈的男人,许大茂?他来干什么?不对,那小子向来是个嘴碎的,我这一屋凄凉得被他传成什么样?
想到这他轻咳了声问:“大帽子真逗,你爸妈真会取名字!”他的眼睛,不由地往何晓身上瞟。
这小子衣冠楚楚,看着人模人样怎么跟许大茂混一块?
再仔细一看!
不得了,这小子的脸怎么跟他儿子傻柱长得一模一样?不对不对,傻柱是浑身透着调皮捣蛋精明劲,这小子里里外外看起来都像一个小大人,小绅士!
他揉揉眼,不敢相信的又看了一眼。
是跟傻柱长的一模一样没错。难道是久没回家太想儿子了臆想的?也不对啊,这明明就是个活生生的人!
许大茂见老头双眼直勾勾盯着何晓,心道你老头有福了。不过,他也有福,等他生女儿了嫁给何晓,这样何晓的东西就都是他的了。
毕竟,女婿都要讨好老丈人的不是?拉了张凳子,借着力道坐起来:“咳咳,何叔,老爷子。我,后院许大茂,记得吧?”
何大清已经被何晓吸引,忘记了之前的顾虑,什么活得苍凉一贫如洗啥的都不在乎了,他现在就想知道眼前的这个是不是他儿子!
“嗯嗯。孙子哎,他谁?” 他抬手比划着,一会指自己, 一会指许大茂, 一会又指着何晓。难道他儿子智障?他离开后儿子变弱智了不再长?
可这看起来也不像啊········
“孙子?”许大茂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老爷子果然有眼力,一下就猜到了点子上。”真好,这下就不用他大费周章介绍了,那种亲人相识相见的戏码,他不想看。
从桌上抓了个茶壶,正准备往嘴里灌,耳边传来何大清的询问:“孙子,我说孙子哎,这人谁?”
“啊···噗!”一茶壶的水全灌入鼻腔,许大茂难受的想哭。
合着老爷子是管自己叫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