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佑大宋
“你怎么那么慢？”
看了眼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林长夜，秦恩有些奇怪。
“没什么，做了点小尝试。”
见他不愿意多说，秦恩也没有追问，而是一抖手中拂尘，做出仙风道骨的样子。
林长夜见状，也有样学样。
此刻，马车停下的地方，是整个汴梁城的正中心，也是汴梁城的广场。
往日里，这里是最热闹繁华的地方，但随着金军包围整个城市，汴梁城人心惶惶，这地方也就没了人气。
而此刻，这里站满了人。
整个汴梁城，不管男女老少，全都被聚集在了这里，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个个紧挨着，将整个广场挤的水泄不通，挤不下的人，则充斥在广场四周的宽阔街道上。
人们的脸上布满了茫然和惶恐，看着那些身披盔甲的禁军士兵，惶惶不知所措。
望着眼前这一幕，林长夜和秦恩都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好多。”秦恩感慨。
林长夜则是点了点头：
“是啊，好多人。”
巅峰时期的北宋汴梁城，常住人口超过一百万，然而随着金军二次南下，汴梁城早没有了昔日的热闹和繁华，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举家南逃，到得如今，人口锐减了将近三分之一。
饶是如此，也有七十万之巨。
从七十万人里找不到五十人，这难度可想而知。
但好在，林长夜和秦恩早有了计划。
二人对视一眼，然后抬步走向刘琦让人紧急搭建出来的高台之上。
深吸口气，林长夜率先开口：
“我乃希界十三重天长夜天尊，今日欲请‘六甲神兵’下界，助我大宋抵御金国入侵，由此念者，请上前来！”
他话刚说完，另一边的秦恩抖手入衣袖，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捏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水球。
水球晶莹剔透，悬浮在他手掌心上方，且不断的旋转流动着。
这神奇的一幕，立刻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人们大张着嘴仰头看着秦恩，惊呼声连成了一片：
“那是什么仙法？”
“那水球怎么回事？”
“快看，那水球在变大！”
果不其然，人们抬头仔细凝望，就发现那颗水球竟然在秦恩手中迎风而涨，从最开始只有巴掌大小，变成了一颗足球那么大，最后更是变成了一颗直径一米的圆球！
紧接着，众人就见那高台上的道士，大喝一声后，将水球抛上天空。
巨大的水球旋转着，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光芒，以极快的速度飞上天空。
它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直到人们视野再也看不见的时候，才“嘭”地一声，在天上爆炸开来。
哗啦啦。
大颗大颗的水滴从天而降，被冬日冷风那么一吹，落到地面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颗颗似雪似冰的琉璃体。
广场上的人们仰头望着天，感受着脸上冰凉的湿意，在片刻的沉寂之后，轰然爆发了。
“神，神仙！”
“仙法！这是仙法！”
“仙人来救我们了，仙人来救我们啦！”
“连上天都知道金狗可恶，特派天尊下凡，助我们御敌，太好了！”
“天佑大宋，天佑我皇！”
随着这些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终于，有一部分人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上，朝着秦恩和林长夜所在的高台深深参拜。
“天佑大宋”的声音，更是传遍了整个汴梁城，然后直冲云霄，直达皇宫。
……
皇宫，文德殿。
骤然响起的“天佑大宋”，让得赵桓很是激动了一把，连忙放下手中的参汤，快步走到殿门前，眺望声音来处。
昨夜金兵攻城，赵桓担惊受怕之下便感染了风寒，他便干脆借口推掉了今天的早朝，打算当鸵鸟当到死，但到得此时，却也忍不住了。
“是何处传来的声音？”
听了一阵之后，赵桓问道。
梁师成忙道：
“回陛下，看时辰，应该是孙傅孙大人找的那两位道长，在进行请‘六甲神兵’的仪式呢。”
赵桓眼睛猛然一亮：
“这么说来，仪式成功了？”
梁师成也是喜笑颜开：
“万民高呼‘天佑大宋’，想来定是进展顺利。”
正说着呢，一个宫人急匆匆跑了进来，梁师成见状立刻上前询问。
随即，他笑着回头，对赵桓躬身道：
“陛下，郭京、林长夜两位道长在汴梁城中广场召集全体臣民，进行‘六甲神兵’降临仪式，期间郭道长不知从何处召来一颗水球，以仙法变来一场琉璃雨，神妙无比！”
“百姓们因此大受鼓舞，纷纷参拜，一扫此前绝望颓势，我大宋军民一心，定能共克时艰。”
赵桓才不在乎什么军民一心，他在意的是“仙法”二字，当即追问道：
“如此说来，那两个道人都不是招摇撞骗之辈，他们真能招来神兵？”
梁师成一时语塞：
“这……仪式尚未结束，想来结果还要等些时候。”
赵桓一挥衣袖，气势如虹道：
“还不再给朕去盯着，朕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是！”
等那宫人小跑着走了之后，梁师成立刻上前一步，拍起了赵桓的马屁：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得两位仙道之助，待六甲神兵降临，定能力挽狂澜，大败金军，解了汴梁城之围。”
赵桓心情也难得开朗起来，闻言眉头舒展，说道：
“不错，那些女真蛮子不知朕天威可怕，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叫嚣挑衅，待到六甲神兵降世，朕定要让那完颜宗望、宗翰好看！”
想到自己继位以来碰到的各种糟心事，想到皇宫后殿还有的那位太上皇，赵桓一时间感慨万千：
“朕继位之初，一度以为祖宗基业会被朕亲手葬送，现在看来真是天要佑我啊。”
此时，他突然有些后悔，暗恼当初为何要把徽宗迎回汴梁了。
若是没有那位在，自己借着今日这事情，便能一举稳定帝位和民心，待得他日赶走金军，他赵桓便是大宋中兴之主。
想到这里，赵桓连忙对梁师成下令：
“立刻派人盯着延福宫，不得让任何人与里面的人有接触！”
梁师成心中一凛。
延福宫是太上皇徽宗的住所，当初他听李纲之言，禅位给赵桓之后便南逃避难，后被迎回，却又不好意思夺儿子的皇位，便当了个太上皇。
但一国哪有二君的道理，一旦战事平静，那位太上皇必然不会再躲着不出来。
想到此，他连忙欠了欠身子：
“陛下放心，奴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