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你想得到天下吗?
待换好了衣服,玉南槿对云歌说道:“云歌,我先进宫了,也许会回来比较迟,你不用等我,晚上你就自己安排吧,明天早上来找我就行。”
“那好,我就先去现代了,刚好有笔生意要谈一下。”云歌笑着说道。
玉南槿将门外的侍卫叫了进来:“云歌姑娘一路骑马过来累了,要休息,晚上让人烧点饭菜放在桌上就行,让丫鬟们不要去打搅云歌姑娘休息。”
“是。”侍卫退到了门外。
玉南槿和云歌告别,进宫去了。
来到了宫外,看着高高的院墙,玉南槿五味杂陈。
转眼,又几个月过去了。
就在上一次进宫的时候,太子事变,一切都不一样了。
想到太子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玉南槿深深叹了一口气,这辈子,俩人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
然后,玉南槿又想到了皇后,虽然皇后给他写过几封信,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回复,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母后。
虽然他一直知道,在母后的心中,太子哥哥的地位是他无法比拟的,但是他理解,那毕竟是太子啊,以后是要坐上皇位的人啊,母后看重他,不是应该的吗?
但是,太子事发后,他发现自己在母后的心目中,还是没办法和太子相比,就算是太子犯下了大错,就算太子已经不是太子。
所以,从今以后,他也就把母后视为母后,而不是母亲,就行了吧?
抱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玉南槿跨进了宫中。
这个时间点,父皇应该会在御书房,所以玉南槿径直来到了御书房,在门外朝侍卫打招呼:“请帮我通传一下。”
“是,阳王殿下。”侍卫迅速的进去通传。
不一会,就出来说:“阳王殿下,皇上有请。”
进了书房,看到父皇正在批阅奏折,从小,他对父皇最深的印象,就是批不完的奏折。
人人都想当皇帝,但是皇帝真的不那么好当。
天大的权力之下,也承担着天大的责任。
“父皇。”玉南槿走到恰当的位置,停了下来,朝着皇上施礼。
“瑾儿,你回来了?”皇上抬头,看到玉南槿非常的高兴。
“是啊,年关近了,儿臣回来陪父皇过年。”
“云歌姑娘也和你一起回来了吗?”皇上关切的问道。
“回来了,她在皇子府中。”
“好,好,好,下次带她一同进宫,这云歌姑娘啊,真是一名奇女子,你遇到她,是你的福分啊。”皇上龙颜大悦。
玉南槿听到父亲对云歌这么高的赞赏,由衷的感到高兴。
“坐下吧,咱们父子聊一聊。”皇帝看了一眼玉南槿,示意他坐到桌子对面的椅子上。
“是。”玉南槿坐了下来。
“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太子的最终下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皇帝问道,看不清他的表情。
“听说了,父皇仁慈,让他在那一方院落,用自己的下半生赎罪,挺好的。”玉南槿斟酌了一下,说道。
“你不觉得朕这个当父亲的,要囚禁他一辈子,有点狠心吗?”
“怨不了别人,当他下决心那样做的时候,就已经葬送了自己的下半生了,何况如今父皇还让他衣食无忧,还有人伺候他,换成是别的人,早就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了。”玉南槿坦然的说道。
确实,那可是弑父啊,不要说是这个年代,放任何年代都是被公序良俗所不能容忍的,要是天下人知道了太子的这个行为,恐怕要遗臭万年。
“那么,你希望朕把他赐死吗?朕知道当初他已经很多次要致你于死地了。”皇上追问道。
看来今天皇帝是下决心把话说开了,既然这样,玉南槿也敞开了心扉,说出了心底的话。
“父皇,儿臣说实话,当初他屡次要我死,而且如果不是云歌救我,我确实已经被他害死了,如今也就不能站在这里和您说话了。所以当初我也是在心里下过决心的,我要复仇,我要他付出代价。不过,我也并不想借由别人之手为我复仇。尤其是现在,他活着,大概比死了还难受吧,对于我来说,以前的那个太子已经死了,如今勉强活着的那个人,已经和我完全没有关系了,也许我活的越好,他越难受,但是,这并不重要,对我来说,他已经是过去了的人了。”
“父皇有时候想想,自己很失败,两个儿子最终还是反目成仇,兵戎相见,也许是朕当父亲太失败了。”
“父皇,这不怨您,权力过大,总会蒙蔽一些人的双眼。”
“你想得到天下吗?”皇帝注视着玉南槿,缓缓问出了这句话。
“不知道您信不信,在这件事之前,我待在雍州非常的快乐,我想着把雍州建设好,让雍州的百姓安居乐业,和云歌在那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那是我梦想中的生活,如果可以那样过一辈子,我会非常的快乐。”玉南槿回想起之前在雍州的日子,那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就想着在雍州待一辈子,所以努力的去建设,去改变,也没有什么别的心事,确实非常的快乐幸福。
“哪怕是拥有一个国家的权力,也抵不过在雍州自由的生活?”皇帝眼神中有一丝不解。
“是啊,父皇,不知道您有没有过过那样的日子,骑着马在天地间驰骋,身边有自己爱的人,衣食无忧,日子欣欣向荣,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是你的,又何必需要更多的权力呢?”玉南槿的眉眼舒展开,仿佛此刻已经置身于雍州的原野上。
“你这么描述起来,朕确实没有过过那样的日子,年轻的时候,朕也上过战场,但是战场上的日子你懂,没有自由,只有无尽的责任和苦难。”皇帝此刻忽然有了一丝怀疑,自己的这辈子是不是白活了?
“所以您问我,想得到天下吗?儿臣觉得,心是自由的,天下就在自己的心中,所以得到还是没有得到,又有什么区别呢?”玉南槿此刻似乎真的就像是对着自己的父亲在诉说着心里话,而不是面对着“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