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等待
谈话终于到了李琩想要的地方,李琩趁势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也有此担心。”李琩点点头,“个人恩怨是小,但若误了国事是大,所以我想请王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殿下言重了。”王忠嗣行礼,“殿下有便宜行事之权,若有任命,殿下尽管吩咐便是。”
李琩道:“我想请将军屯兵马于瓜州以西,若吐蕃真从小勃律打进来,也好及时支援。”
这事,对于王忠嗣来说,并不违律,而且如果真像李琩所预料的那样,他还能有机会建功立业。
所以王忠嗣道:“瓜州以西本就有屯兵,殿下既然未雨绸缪,有此吩咐,臣再多安排些人马,随时听候殿下调令便是。”
“多谢。”李琩客气道。
王忠嗣道:“臣职所当为。”
两人说罢,举杯共饮。
与王忠嗣吃完饭,李琩在凉州逛了两天,然后又给王忠嗣说,他想去甘州的军马场。
李琩想去甘州军马场,除了答应过杨玉环之外,还有四个目的。
第一,他作为巡视四镇的黜陟使,到了河西,肯定要逗留几天,表面的审查工作要做一下。
第二,他需要等王忠嗣的兵马先集结到瓜州以西,保证好他的退路。
第三,他需要等李隆基对高仙芝和封常清的功劳任命。
他虽然是黜陟使,但到了安西盖嘉运的地盘,手下任用的人没有一点兵权,那他办起事来肯定极为不顺。
第四,张木槿这颗棋子他留了这么久,现在时候让她来点作用,用她为以后的事,做点铺垫。
王忠嗣不知道李琩的谋略,听到李琩要去军马场,只道是李琩对他的治理比较放心,把对河西的巡视当做游玩,因此高兴的把李琩等人送到甘州军马场。
……
……
……
马场上,晴朗的天空下,杨玉环、阿绮丝、张木槿一道骑马聊天。
比起杨玉环和张木槿,阿绮丝的马术可谓精湛。
因为阿绮丝是拔汗那国的公主,拔汗那国那一带,在汉朝时,叫大宛。
而大宛比较出名的,就是汗血宝马。
所以可以说,阿绮丝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公主。
李琩坐在草地上,看着三个姑娘玩闹,顺便对比了一下三人的特点。
杨玉环长得最为漂亮,气质最为出众,她无论站着,坐着,都能成为焦点,而骑上马的她,又多了两分灵动。
在风的阻挠下,她完美的身形更是展露无疑。
阿绮丝是典型的费尔干纳盆地美女,肤色黄中带白,五官既深邃,又兼具东方的柔和,骑上马,颇有英姿飒爽的味道。
至于张木槿,长得像邻家的小妹妹,有一种清新脱俗的美感,但同时你也能感受她秀气面容下的倔强。
李琩坐在地上看了半天,让护卫去把张木槿叫了过来。
不一会儿,张木槿快步来到李琩跟前,恭恭敬敬的给李琩行了一礼。
李琩拍拍他旁边的草地,示意张木槿坐下说话。
张木槿连忙道:“殿下,木槿怎敢和殿下同坐。”
李琩笑道:“你离家随我出门,已近半年,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家人,家人之间不必这么客气,坐吧。”
李琩都这么说了,张木槿自然不好再推辞,规规矩矩的坐到李琩旁边。
李琩折了一根草,随意把玩着,问道:“离家这么久,想家了吗?”
“嗯。”张木槿重重的点头,“长安繁花似锦,不过得处处小心,这里相对不那么繁华,但更自由些,如果家人在侧,其实这边也挺好。”
李琩道:“你第一次出远门,我就把你带这么远,说起来是我有愧于你。”
“殿下并不有愧于我。”张木槿谨慎的望了李琩一眼,“殿下宅心仁厚,出门游历还急百姓之急,想百姓之所想,为兰州一事,倾尽心血,对木槿,也是恩义有加。王妃待木槿也如亲妹妹一般,能在殿下和王妃身边侍候,是木槿的荣幸。”
李琩侧头望了张木槿一眼,见她语气诚恳,笑了笑,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没患病的?”
“这……”张木槿微微一惊,诚实道:“木槿之前只是怀疑,前段时间,从兰州到凉州的途中,木槿搀扶过殿下几次,从而得知。”
李琩道:“这事你和别人讲过吗?”
“没有,木槿对谁都没讲。”张木槿立马否定。
“对你阿爷也没讲?”
“没有。”张木槿坚定的点头,“木槿虽然学识浅薄,但也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万一走漏消息,牵连甚广。殿下对木槿恩重如山,木槿自然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至于阿爷,他知道这事,对他反而不是好事。”
其实李琩一开始并不知道张木槿对他装病一无所知,因为李琩把张木槿叫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他有想过张太医会把这事告诉张木槿,毕竟张木槿是他的贴身医官,知道这事也是迟早的事。
但是在兰州时候,李琩故意装作被兰州刺史气得病发,那时候张木槿的第一反应是替他诊脉,也是那时候,李琩才确定张木槿不知道他装病。
后来,在兰州到凉州的路上,张木槿几次主动搀扶李琩,然后趁机给他诊脉,那时候,李琩便知道张木槿是在试探他有没有真的患病。
这事李琩早就想抽空和张木槿谈谈,但一直没什么机会。
李琩叹了口气,道:“这事,你阿爷知道。”
“啊?”张木槿一愣,疑惑道:“那阿爷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琩道:“兴许,你阿爷和你一样的想法,觉得伱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李琩这话,当然只是明面上的意思,更深层的意思,李琩推测,张太医应该是想借此向他说明,关于他的病,张太医谁也没说。
张木槿信了李琩明面上的说法,点点头,叹气道:“阿爷让木槿跟着殿下,还让木槿……写信,木槿开始还怨恨阿爷,现在想来,阿爷也关心木槿。”
李琩闻言笑笑,心想:“这小姑娘倒也单纯得可以,揣测别人的心思也算良善。”
李琩想着,说道:“你知道就好,我患病的事,你也不必与你阿爷沟通,他不想你知道,你就装作不知道,以后,你也得把我当病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