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秘辛
萧云倏地怔住，想不到会从白厉衡嘴里听到自己的事。
但她不动声色，继续听下去。
“当时，我为了冲击天辰境界，在绿竹峰附近闭关，由于战况太过激烈，我只得躲避观望。”
“并在大战结束后第三天，才敢入山查看。”
“也就是那一天，我碰上了严正奇那小子。”
“他就躺在山崖底下……”
白厉衡记得，绿竹峰那天大雨，严正奇当时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危在旦夕，几乎被泥水淹没。
浑身布满伤口，胸口一个冒血的窟窿，嘴里还喃喃地叫着。
“我不是废物，不是废物……”
白厉衡出于好奇，救下了他。
并从他口中得知，狂僧空然和千逸的决战，最后结果是双方身受重伤。
但是江湖早已传遍，空然已死，死于天外之人徐清来之手。
白厉衡追问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严正奇如此回答。
“当时，正道修士死伤无数，哪怕是天外之人，都因为修炼时间太短，没有足够的力量抗衡空然，只有零星几个自愿上阵。”
“羽族的千逸上神和空然打得难解难分，最后伤势过重，各自躲在暗处调息疗伤。”
白厉衡问：“那最后空然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被徐清来杀死的？”
严正奇当时冷笑，“徐清来哪有那个本事？他只是抢在功臣前面，把功劳抢过来罢了。”
“那人是谁？”
他变得无比激动，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处开口，最后只吐露了一个名字。
“陈路，一个被我们，被上天抛弃的穿越者……”
在他的记忆里，陈路是最后出现在空然面前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在那里。
严正奇只知道，他拿着一把奇特的银色长剑。
用煞气之身，还有种种见所未见的剑术，和重伤的空然打得天崩地裂。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敌。
后将空然引到被他布满机关的龙吟洞后，接连用计，将其杀得大败，饮恨而终。
白厉衡有些不肯相信，疑道：
“他不会法术，就凭一把剑？”
严正奇道：“那不是一把普通的剑，是他自己造的，不需要法力就能使用。”
“他们的战斗，我虽然没有看到最后，但我敢百分之一百确信，狂僧空然，就是死在陈路的手里。”
后来，徐清来为了掩盖真相，抢夺功劳，把当时剩下的几个幸存者杀了。
好在他不明情由，也没有发现陈路的存在，事后才没有针对他。
羽族的千逸上神没有参与最后一战，想必也不认识陈路，无法为空然的死作证。
严正奇自然就成了唯一的目击证人。
于是乎，凭着一腔热血参战的他，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被徐清来用剑逼问杀死空然的人究竟是谁。
严正奇不想在抛弃陈路后再害他被这种混蛋追杀，宁死不说，被徐清来百般羞辱。
嘲笑他得到的是废物系统，无聊的能力。
是穿越者的耻辱。
最后，被一剑捅穿心窝，跌下山崖。
但徐清来万万没想到，正是因为严正奇系统的特殊能力，导致他的心脏避过了致命一击，侥幸活了下来，并被白厉衡所救。
讲述到这儿，白厉衡呵笑道：
“如今徐清来冒名顶替，成了江湖上名门大派的高手，受万人敬仰，风头正盛，严正奇那小子，就留在了明月楼，我给他改了名字，白正岐。”
“我发现这个耿直的愣头青挺合我的胃口，就干脆拜了兄弟，尽量不让他出现在外人面前。”
“至于那些游戏，大多是来这里玩的穿越者教的，他再暗中指点，不怕会露馅。”
“也因为有他的帮助，明月楼的生意才蒸蒸日上。”
萧云想不到，那天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后来她听说徐清来杀了空然，也觉得奇怪。
可当时自己变成了女人，又被族里百般刁难。
已经忍无可忍。
被羽族驱逐后，一心只想找到陈路，也没心情调查这些。
至于陈路那个傻瓜，对这种毫无用处的名声压根就不稀罕。
没准还不知道自己杀了空然，直接影响了徐清来，严正奇，乃至她千逸。
三个人的命运。
“这种秘辛也敢相告，不怕我泄露出去吗？”
萧云故意问道，白厉衡笑说：
“直觉告诉我，姑娘的脸和身份才是最大的秘辛。”
萧云看他的确有头脑。
与之前轻佻的形象大相径庭。
她又问：“这样说来，严正奇和陈路并没有深仇大恨，为何要和他一战？”
白厉衡轻叹，“我这兄弟性子直啊，被徐清来刺激过后，就开始妄自菲薄。”
“而陈路以弱胜强，更让他这个得道之人心有不甘，这么些年，一直在寻找陈路的下落，想和他决一胜负。”
“当时我其实已经在想，陈路也许已经死了，他又何必这么枯找。”
他把那把银色的剑倒插入地，又道：
“直到某一天，我寻到了这把剑，他一眼便认出是陈路用过的那把，认为他一定还活着，从此变得茶饭不思，一直在研究这把剑究竟有何神妙，可始终参悟不透。”
萧云想起来了，陈路好像说之前因为欠债，把自己最喜欢的兵器卖掉了。
应该就是这把。
没想到竟然落在白厉衡的手里。
真是各种机缘巧合。
“然后呢？”
“然后……”白厉衡道：“今天，他终于找到了陈路。”
“可是他身边有姑娘护卫，正岐自知不是对手。”
“又不善言辞，怕陈路知道他穿越者的身份，且因为这种目的接近而激化仇怨，使得之后的关系不可调和，结下不解冤仇。”
“他想让陈路全力以赴，又不想和他不死不休。”
“所以我为了帮这个傻兄弟，不得不做个丑人，摆了这样一个阵，逼陈路就范。”
萧云这下全想通了。
白厉衡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
调虎离山的确和萧云的猜测一致。
若无法支开萧云，就用悬赏令设下赌局，逼迫陈路全力应战。
提议亲自和陈路一决胜负，目的是为了引诱萧云下场帮陈路避开强敌，扫清障碍。
至于所谓的升级论，无非只是为了激怒陈路编出来的说辞罢了。
白厉衡分寸拿捏得很好，没有太过咄咄逼人。
留了适当余地。
之后说破也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