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清洁员
“喂，小姑娘，你有垃圾没有啊？”
“你，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余唐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那尖锐刺耳的惊叫声仿佛要冲破他的耳膜一般，让人心惊胆战。
他屁股紧紧黏在座位上，上半身急忙往旁边歪斜过去，想要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名身着鲜艳红衣的女子正惊恐地尖叫着，身体不断颤抖着站起身来，并连连向后退去。
而导致这名女子如此恐惧的根源，则来自于一个手拎蓝色大垃圾袋的中年妇女——显然，她就是负责餐车清洁工作的清洁员。
“我，我没有垃圾。你，你别过来！”
红衣女子的声音颤抖着，目光紧紧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余唐看了看自己座位周围的地面，确认十分洁净后，安心的抱着背包一线吃瓜。
余唐不明白，这个红衣女子为什么这么紧张？
清洁员难道不只是收垃圾？
还会收点别的？
那个清洁员听到红衣女子的话后，也没有再为难她。
而是一排排问过后，继续向后排走去。
直到她出现在余唐的视线后，余唐才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
也终于清楚了，红衣女子刚才紧张的原因。
余唐定睛一看，眼前这个女子面容憔悴至极，满脸都是狰狞可怖的创口。
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腐烂流脓，黄色的脓水滴落在地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那双手，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扭成了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
手背上还浮现着一个阴森森的黑色图案，看上去就像是某种邪恶的刺青。
由于女子的衣袖遮掩，余唐无法看清这个图案的全貌。
但仅仅只是瞄了一眼，就让他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此刻，这张流着脓水、找不出一寸完整肌肤的脸庞突然凑近了余唐，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却又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癫狂与渴望。
紧接着，她像一只嗅到猎物气味的猎犬般，拼命地嗅着余唐身上的味道，嘴里再次喃喃问道：
“小伙子，你有垃圾没有？”
余唐摇摇头。
随后，她遗憾似的盯着自己的蓝色袋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开了。
半个小时后，余唐又恢复了自由身。
他此次的目的地是卧铺区。
卧铺区分为硬卧和软卧，余唐先来到硬卧区。
硬卧区没有余唐想象中的拥挤。
一个小隔间中有六张床，两侧各有上中下三张。
中间有一块窄窄的空间，放着一张小桌子。
隔间旁是窄窄的过道，靠窗处有能放东西的桌板和可折叠的座椅。
一切都看上去十分平常。
因为硬卧区没有几个人，不用担心自己找规则时颇有些偷鸡摸狗的行为，会被乘客举报给列车员。
这让余唐放心大胆的四处寻找起来。
最后他发现一张贴在桌子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简短的三句话：
【1购买假票者不能在夜晚进入卧铺区。
2夜晚，如果有人主动和你说话，请不要回答。
3尽快入睡是最好的选择。】
看到第二条规则，余唐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
如果晚上不小心说了梦话，
然后又不小心和某些东西产生了一些思维上的火花，
也会被判定为回答对方吗？
余唐的这个问题并不是空穴来风。
而是自己大学舍友曾经告诉他，
余唐有一次兼职很晚回来，在睡觉的时候说了一晚上的梦话。
当时宿舍里的人正在进行男寝茶话会，躺在床上盖着小被子，嘴里叽里咕噜，热火朝天的说话。
大家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自以为余唐是兼职累坏了。
说的东西驴唇不对马嘴。
但后来都准备睡觉了，却发现余唐还一个人在被窝里絮絮叨叨，这才发现不对劲。
想起这段过往，余唐有些难过。
也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这帮舍友怎么样了。
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去或者见到他们。
余唐定了定神，把纸条放在口袋里贴身带好。
然后往软卧的方向走去。
他想尽可能找到多的规则，他不想把希望放在虚无缥缈，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出现的海棠果上。
那东西出现的概率真是低的吓人。
他真害怕自己都活不到见到下一颗果子结出来的时候。
余唐走到最后一节车厢前，却发现最后一节车厢的门上了锁。
他有些怀疑的又用力推了推门，发现果然打不开。
他疑惑的转头，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出现在他身后，
距离极近，几乎快要鼻尖碰鼻尖。
他猛地后退一大步，后背贴上冰凉的铁门。
“你要进去吗？”
余唐咽了口唾沫，没有回答。
他已知的所有规则里，并没有说白天不能进去卧铺区。
他都已经在硬卧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这个人才来抓他。
这有点不合理吧。
也许，软卧进去有什么别的条件？
“我没坐过火车，想看看软卧长什么样。”
面前那张恐怖的脸往后退了一步。
余唐这才发现，眼前这个人是刚才那个清洁员。
现在，她的手上没有拿那个蓝色的垃圾袋。
她不是过来收垃圾的，那她要干什么？
清洁员在口袋里摸索出几张纸，眼睛里闪着光，
“要进去的话，必须从我这里买票。”
“只有买了票，才能进去。”
余唐的呼吸一滞。
卧铺区守则第一条。
【购买假票者不能在夜晚进入卧铺区。】
眼前这个女人是清洁员，她没有权利在列车上售卖火车票。
她的票又是从哪里来的？
她把假票卖给自己，是想要做什么？
余唐看着她手里的假票，试图从中看出一点什么。
清洁员看他不说话，便有些生气的把票收回口袋。
余唐还什么都没看清，他眼神追着看过去。
却看到清洁员手上的图案变成了白色，但是图案的样子余唐还是没有看清。
“没有票的话，晚上是不能进卧铺区的，小伙子。”
清洁员转身离开了。
余唐心有余悸的摸摸心口，
他靠在门上缓了一会，
然后便朝自己座位的方向走了回去。
脑子里余唐还在回想刚刚的那一幕，
她手上的图案从黑色变成了白色，这会意味着什么呢？
余唐坐回位置上，静静的等待着。
列车规则第五条
【列车清洁人员不间断在车厢来回走动，补票员每一小时出现一次。】
可余唐等啊等，却一直没看到那位规则中说的补票员。
反而是清洁员一直拿着大袋子走来走去。
他有些犹豫。
难道，今天晚上他必须要去找那个清洁员买“假票”吗？
可是如果买“假票”，也一样不能进去卧铺区啊？
事情仿佛陷入了僵局，他觉得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时间转眼过去了，该到了吃晚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