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父母爱女
李嬷嬷意外，“老夫人，这可是老侯爷给你买的定情之物，花重金打造，云朝仅此一份，您平常都宝贝着，舍不得戴。”
燕老夫人厉声，“是否珍贵取决于送礼人的心意，若换作别人，我肯定是不会当作宝贝的，再说了，这只钗如此贵重，当然要戴在头上方能显示出它的用途，我已年过花甲，在我这里实属浪费。”
她温和的递给沈希瑶，“瑶儿帮我把这支金朝送给沈夫人，就说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她看沈希瑶面露为难，当即便急声道，“莫要再说旁的话，时辰不早了，瑶儿还是早些出发吧。”
沈希瑶只得接下，没有知会燕云霄，径自回了侯府。
沈夫人看到许久未见的女儿，瞬间红了眼眶，紧紧抱着直叹气，“瑶儿受苦了，短短几月余，侯府竟出了这么多事。”
沈将军更是连连摇头，对这个女儿他是亏欠的，是自己在她还在幼年时，自作主张同意了圣上娃娃亲的决定，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遭遇的灾难竟是自己间接造成的。
身后的沈林良双拳紧握，亏他上一次还觉得自己这个妹夫虽是个文弱书生，字里行间却很有见解，若得有心人培养，假以时日，肯定能在朝堂有一番惊天地的作为。
没想到竟学着官宦子弟纳妾，甚至妻妾不分，专宠妾室，把瑶儿的中馈之权都给夺了。
若是没有母亲拦着，他早就拔剑冲向侯府，杀了他这个忘恩负义之辈。
瞥向一旁的荷叶，剑眉紧蹙。
“荷叶！让你跟在小姐身边，你是怎么照顾她的？武功被废了？还是腿脚被打断了？”
荷叶心中一痛，扑通跪了下来。
“是奴婢失职，请少将军责罚 。”
一抹红色闪过，她的手臂被抬起，紧接着，是沈林良轻声呼痛的声音。
荷叶好奇的抬头，撞进一双幽怨的眸中。
沈希瑶娇嗔道，“哥哥怎的如此责骂我的人，燕云霄纳妾是我同意的，中馈也是我自愿交出去的，和旁人无关。”
沈林良惊的忘记了动作，沈夫人瞠目，“瑶儿，当真如此吗？”
看着她坚定的眉眼，沈夫人知道，她说的没错。
自己女儿不会撒谎骗人，但是她不解。
“为何？”
沈将军叶也竖起耳朵想要弄清事情的原委。
沈希瑶顿了顿，半真半假说道，“燕云霄本就心悦那女子多年，若是不同意，他肯定会多生事端，我对此也不甚在意，在云朝，男子本就三妻四妾，两人最后若成了怨偶，那我还不被外面的吐沫星子给压死，本就是妒妇之举。”
沈夫人说，“瑶儿就不心痛吗？”
沈希瑶晃神，这个词这么陌生，应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她巧妙避开这个话题，“瑶儿如今过的很是平静。”
插花喝茶，顺带辅导燕安的功课，日子惬意舒服，如果能够更加自由便再好不过了。
沈夫人知她不想说，没再勉强，问出下一个疑惑。
“纳妾的事情可以先搁置一边，那侯府的中馈呢？你身为侯府的当家主母，怎能轻易把中馈送出去，旁的不说，这是你身份地位的象征。”
沈夫人说话间激动的被口水噎住，猛的咳嗽两声。
沈希瑶心疼，“母亲莫要上火。”
她边帮沈夫人顺气，边宽慰她。
“您也知道侯府就像是一块内里腐朽表面光鲜的围城，虚有其表罢了，这些年，全是您给我的那些嫁妆在帮侯府维持生活开支，母亲这样为我着想，就没想过其实是在帮别人做嫁衣吗？”
沈夫人温和的眉眼僵住，她不得不承认，却是这样，为了女儿不受委屈，沈家的一半家产都给了燕家，实则却是在为侯府安身立命，度过危机。
“这也不能。。”她无论如何竟说不出口那句让她忍一下的话。
怎能忍得？又凭什么忍得？
一旁的沈将军却很是欣慰，自己女儿如今不仅出落得亭亭玉立，更是能审时度势，做出最利于自己的选择。
刚才的烦闷顿时一扫而空，脑袋也清明了些许。
“夫人，瑶儿如此这般甚好，他侯府既有本事纳妾，就该有本事不依靠瑶儿的嫁妆。”
沈夫人娇俏的白了沈将军一眼。
“你也跟着捣乱是不是？”
看到夫人有些生气，沈将军立马噤声。
斟酌过后，沈夫人无奈松口，“只要瑶儿开心，母亲便放心了。”
好坏还有将军府是瑶儿的依靠，侯府再怎样也不敢怠慢将军府的嫡女。
待几人稍稍平静下来，她缓缓从袖口中拿出燕老夫人送的那只金钗。
“母亲，这是老夫人托我带过来的，我看上面的凤凰栩栩如生，做工精细的很。”
沈夫人皱眉接过，意味不明的睨了沈将军一眼。
沈将军心领神会，这是在打探消息了。
说来也奇怪，上次进谏，圣上没有任何不悦，甚至还夸奖了他一番，怎的会迟迟没有消息。
也未曾听到任何侯府的负面谏言，除了燕云霄纳妾这件事，就连瑶儿交出中馈这件事也是她在书信中告知的。
外面的人应该还未得到任何消息。
难不成。。。是太子党。。
沈将军面色微微沉了下，这样的怀疑他无法说出，朝堂之事还是尽量少在夫人和瑶儿面前提起。
沈夫人知道他的为难，神色不悦，“做出这样的事情，竟还有脸催促你。我看，就让那燕云霄做一辈子的闲散之人好了。”
沈希瑶神色平静，对燕云霄入仕一事，她本就不曾在意，上一世就是因为他的入仕，父亲和哥哥才会被圣上怀疑拥兵自重，架空了他们的权利，这一世，她一直惴惴不安这件事，倘若燕云霄不曾入仕，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即便是她让父亲把圣上的承诺在朝堂中说出，她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太子主动放弃笼络燕云霄，这样一来，既给父亲争得了好名声，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何乐而不为。
既然如今父亲的谨言没有起到作用，那便罢了，回去再补送给祖母一些贵重的细软，只说父亲也不知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