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同房之危
站的久了，身上也有些乏。
她招手唤来荷叶，“晚饭我就不吃了，你去洗些消食的瓜果来，今日总是觉得食欲不振。”
荷叶蹙眉，叮嘱，“夫人该喝药了，晌午那顿就没喝。”
听到要喝药，沈希瑶心情顿时跌落谷底，想起那浓稠的黑色药汁就犯了难。
她苦着脸，“能不能不喝？”
荷叶面不改色，“夫人，您已经是大人了，怎能像小孩子般耍赖，不喝药，体内的毒要怎么清除，您是想要荷叶的命吗？”
沈希瑶大骇，“喝，我喝。”
荷叶的眼睛这才恢复平静，把早已经煎好的药汁端上来。
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三颗蜜饯在同一时间送入她的口中。
小脸皱成一团，“真苦呀。”
“何药如此苦？”
沈希瑶心中一沉，循着声音望过去。
竟是那正处于温柔乡的燕云霄。
春宵苦短，他怎的会过来云瑶院。
小厮和丫鬟齐刷刷跪了一地。
“恭迎侯爷。”
燕云霄语气带着得意，“都起来吧。”
他像是院落的主人般，毫不客气的坐在沈希瑶旁边，皱眉看了一眼桌上的药汁。
“生病了？看大夫了？”
沈希瑶敛了敛眉睫，语气冷硬，“多谢侯爷体恤，已看过大夫，吃几副药便能大好。”
燕云霄啃着她虽冷漠但绝美的侧脸，攥了攥手中的茶盏，冷不丁出口，“瑶儿可是怪我同意把府中中馈交予如儿，你知道的，如儿对我。。”
“恩重如山。”沈希瑶替他说出那句耳熟能详的话。
他咽了咽口水，“既是知道。。”
沈希瑶，“侯爷不必为此伤神，瑶儿并不会因为这件事对你有所怨言，知恩图报本就是人间美德，你时刻把她记挂在心，足以说明侯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只是，这样的情意却要用她的一生来陪葬，凭什么？
冷沉的眼眸毫无温度，看的燕云霄一滞。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无止境的沉默。
燕云霄逐渐生出不满，怎的在晨露院总是温香暖玉在怀，到了云瑶院却是冷板凳，眉间渐渐生出不耐。
他脚下动了动，想要走，又想起祖母方才交代的话。
“霄儿，祖母知你对方玉如情根深种，但也不能不为了侯府的安宁着想，哪怕是为了你那心尖尖上的方玉如和津儿，侯府的中馈现如今也已交到方玉如的手中，你们是如愿了，有想过沈府吗？倘若沈将军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妾室夺了中馈，你知道是怎样的后果吗？”
燕云霄神色莫名，这一点他倒是没有多想。
“纳妾的事情都没有意见，怎的中馈就如此重要吗？再说了，是沈希瑶主动要求的。”
燕老夫人厉色道，“纳妾是人之常情，高门侯爵还从没有一个男人只有一个正妻，这无可厚非，你真是糊涂，竟不知中馈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说完，长叹一口气，“也怪我，自小便带着你在外面寻医，让你对后宅之事一无所知。罢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就对了。”
燕云霄知道事情不简单，看着老夫人的脸色软下语气，“祖母的话，孙儿定当全力以赴。”
当知道祖母是让他宿在云瑶院时，他起初是有些抗拒的，如儿还在晨露院中等着他，夜间如果见不到他回去，肯定会不安的，恐怕一整晚都不会睡觉。
“荒唐！瑶儿也是你的妻，她才是大家闺秀，你就一点也不动心？”
沈希瑶巧笑嫣然的乖巧模样在他眼中浮现，没几句他便改变了主意。
依着祖母的意思来到云瑶院，得到竟还是一如既往的疏离和淡漠？
“侯爷？”沈希瑶眉眼生动，好笑的看着他出神的模样。
燕云霄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把微动的脚步收了回来。
“本侯今日便在这里用晚饭了。”
他说的极其不自然，像是讨着要饭吃一般。
沈希瑶心中警铃大作，这个燕侯爷别不是想了什么损招来折磨自己吧。
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荷叶等着沈希瑶的吩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片刻的沉默过后，沈希瑶轻启红唇，“荷叶，备饭。”
小厨房的速度很快，满满一桌子珍馐很快便被放上了桌。
沈希瑶面无表情的净手，丝毫没有要帮对面男人的意思。
燕云霄嘴角抽了抽，不情愿的把手放入水盆中。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微微愣住。
酒酿丸子，红烧肉，炖蹄膀，水晶虾仁。。
这些菜丰盛且美味，豪华程度让人咂舌。
不管是在晨露院还是他的鹿鸣堂，是不会见到这么多菜色的。
他忍不住夹了一个丸子放入口中，入口即化。
这不是。。
他扬了扬眉。
“这不是上京醉仙楼的厨子手艺吗？”
沈希瑶不置可否，配合着他笑了笑。
“侯爷好眼光，正是那位厨子，三年前，上京突发大雨，我亲自去粮铺指挥搬运，路途中无意救了一位来这里寻亲的大娘，没想到正是那醉仙楼名厨的母亲，他为了报答我，便每逢初一和十五都会来云瑶院做菜，今日侯爷正巧赶上，当真是有福气。”
她眉眼弯弯，一脸天真无邪，倒是让他有几分羞愧。
他面上一红，那场大雨他知道，几乎淹了上京半个城。
作为侯府唯一的男丁，他却没有在场，那么多商铺，不知道她一介女子是怎么扛下来的。
鼻头酸酸的，燕云霄言语，“瑶儿，我。。”
这是他第一次喊瑶儿，若是上一世的她，肯定会心中欢喜，现在听来，却是无尽的嘲讽。
“侯爷有事？”沈希瑶捏着筷子问道。
燕云霄张了张嘴，那句抱歉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垮下脸，“无事，专心吃饭吧。”
那张含羞带笑的眼眸中瞬间变的冰凉。
荷叶无意中瞥到，忍不住微微打了一个寒颤。
夫人竟厌恶侯爷至此吗？
用过了晚饭，燕云霄还没提出要离开，沈希瑶这才明白他的想法。
心中不禁一阵烦躁。
她闭上眼睛想了下，如若实在躲不过，那就当作被一头猪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