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商量对策
上一世的自己把所有身心都放在燕云霄身上,更是对燕老夫人如同亲祖母那般,贴心到就连自己的母亲都会吃醋的地步。
这一世,她不会再把喜怒寄于一人,天地之大,肯定有比侯府更好的去处。
沈玉婉看人已离开,心中对这个从小当作比较对象的妹妹充满了同情。
侯府主母,表面看着光鲜亮丽,背后却夫君不爱,祖母不明是非。
如若让沈家二老知道她的处境,怕不是要当场把这个负心汉燕云霄给斩了。
她没有让沈希瑶相送,和来时一样,带着大堂中瑟瑟发抖的男人无声无息离开侯府。
这一夜,燕云霄如往常那般宿在晨露院。
荷叶梳着沈希瑶绸缎般的秀发,一张嘴开开合合。
“何事这样苦恼?”沈希瑶擦了擦嘴上的口脂,喝了一口荷花端过来的净水,复又吐了出去。
她习惯在睡前为自己净口,白日里那些吃食的残渣残留在口中,让她觉得不甚舒服。
荷叶顿了下,本不欲开口,实在是晨露院中的人太过分,竟在自己面前嘲笑夫人是个不得宠的花瓶,她当即便撕了那个丫头的嘴,任凭她如何哭喊,自己就是不松手,说不准这会儿正在给那狐媚子告状呢。
“夫人,奴婢有罪?”
她主动承认错误。
“荷花已经告诉我了,你何错之有?她辱骂主母,活该被教训,既已撒了气,为何还如此苦恼。”
荷叶面上一热,瞪向荷花,“叛徒!”
荷花悚然,站在沈希瑶背后寻求保护。
“都是自己人,什么叛徒不叛徒的。”
沈希瑶知道荷叶这是好面子,不想让自己担心。
荷花攥了攥手心,眼神幽冷,“夫人,侯爷怎生这样对你?让你苦守空房五年还不够,已然容忍他纳了妾室,这样还不够吗?日日欢好,夜夜留宿,怎能如此过分!”
她虽然也不看好侯爷,夫人却是侯爷的妻,明媒正娶的夫人,难不成真的要在这云瑶院中等一辈子吗?
哪怕有个世子也是好的。
沈希瑶心中一暖,在这偌大的侯府,这两个丫头和燕安怕不是她心中唯一的慰藉了。
她淡淡笑了笑,“我都还没生气,你倒先失了方寸,荷叶,你要记住,男人永远都是靠不住的,我知道你的小脑袋瓜整天都在为我筹谋,以后你就会明白我的心之所向了。”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高门大户的正妻,做不了对方的唯一和偏爱,宁愿一辈子都不嫁。
说话间,沈希瑶的眼中仿佛带着光,荷叶有一瞬间的错觉,将军府中那个明眸皓齿,天真无邪的大小姐回来了。
眼角微微向上勾起,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魅力。
荷叶心中戚戚然,侯爷竟是个瞎子,夫人不知道比那狐媚子方玉如美了多少倍。
夜间,沈希瑶睡的并不安稳,上一世的遭遇如同梦魇一般牢牢困着她。
她总能梦到自己身处一片火海,燕云霄风朗气清,遗世独立,身边站着志得意满的方玉如,小鸟依人般偎依进男人的怀中。
男人的话很残忍,“沈希瑶,识趣点就让出主母之位,我好给你留一个全尸。”
方玉如捂着嘴咯咯笑,“真是蠢笨至极,姐姐怕不是锦衣玉食习惯了,竟糊涂到替我养孩子,我还未曾谢谢姐姐呢。”
燕津蓦然穿着一袭白衣从旁边走来,面上的稚嫩褪去,方正的脸庞和燕云霄像了个七八分,声音还处在变声期,晦涩难听。
“你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只有一个。你怎么还不去死。”
沈希瑶面色发白,死死咬着下嘴唇,她想尖叫,想发泄,想质问她们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开口却只听到一阵阵呜咽声,如同濒死的鱼儿一般死命挣扎。
一道道急切担忧的声音传入耳中,生生把她从噩梦中拉了回来。
荷叶紧紧抓着她的手,一张张带着湿意的帕子放上去。
看到她醒来,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意。
“夫人怎的又梦魇了?改日一定要去那庙庵中拜拜,每年捐了那么多香火,竟还要来沾夫人的身。”
沈希瑶舔了舔自己半干的嘴唇,嘶的一声呼痛。
一杯温水被递到她的手中。
她神情恍惚的喝了一大口水,那股被火炙烤的燥意才勉强被压了下去。
自己怎会如此频繁的做这种梦,难不成上一世自己最后被烧死的那场火灾另有隐情?
这个反复折磨她的梦到底意味着什么?
“夫人,要起吗?”荷花低语,生怕惊到她。
沈希瑶眼睫颤了颤,唔了一声。
声音沙哑,“起吧。”
荷叶像往常一般伺候她穿衣。
“今日穿的素一点。”沈希瑶沉思了下,说道。
“去学堂合该穿的素一点,只是不知那晨露院的方姨娘作何打算,奴婢是看出来了,她虽入府时间短,却事事都想压夫人一头,简直是跳梁小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想起侯爷被那方玉如迷的神魂颠倒的模样,她就忍不住为夫人叫屈,凭什么一个出身低微的妾室能够比得上护国大将军的嫡女。
让外人知道不得笑掉大牙。
夫人就是太过于仁善,在她看来,就把他看重妾室不喜正妻的罪名给宣扬出去,云朝惯例,男子这样是要被世人唾骂的。
沈希瑶淡淡扫了荷叶一眼,“这种话在云瑶院说说也就罢了,莫要让旁人听了去,我知晓你的想法,时机未到,莫要轻举妄动。”
她对燕云霄已心死,对他的感情就如同上一世那把火一般,早已烧了个干干净净,只希望这一世能够早点和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至于那对痴男怨女,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她皱着眉头想了下,离父亲上书已经过去了不止三天,为何迟迟没有等来圣旨,莫不是被别的事情耽搁了?
燕云霄入仕,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怕自己的父亲不出面,也会有人迫不及待想要拉拢侯府,把他推出去。
一句话便能让一个侯爷死心塌地跟着他,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