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喜欢读书
“父亲……”他嘴唇颤抖，双腿打着哆嗦。
燕云霄一把拉起他的手，“跟我回家。”
“不……父亲，马上就要接近尾声了。”燕津不舍。
“你！”眼看燕云霄的巴掌就要落下来，燕津下意识伸手抵挡。
想象中的伤痛并没有来到，他茫然的抬头。
是沈希瑶阻止了燕云霄。
燕津眼中带着怒意，“是你出卖了我！”
燕云霄大惊，“你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祖母，你这是在害他知道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把津儿当作亲生儿子？”
沈希瑶在心中冷笑，这两人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是一样，怪不得是父子。
本来燕津也不是自己的孩子，是晋国公府硬塞给她的。
她淌下几滴泪，直言不讳承认自己的错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侯爷，是我的错，怪我发现的时候没有通知祖母这才助长他的不正之风，都是我的错，侯爷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隔着帷帽，燕云霄看不到她的神情，听这语气该是诚恳的。
她这番承认错误倒让燕云霄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孩子确实不是她的孩子。
这么多年，一个不在身边的父亲用什么理由去苛责一个日日陪伴的母亲。
沈希瑶接着说，“侯爷，此事兹事体大，燕津的面貌很多人都认得，我本以为他只是在府中过于烦闷，出来找点消遣罢了，没想到竟然敢亲自参与竞拍。”
“此事若是传到圣上耳中，侯爷的朝堂之位怕是……”
她说的隐晦，燕云霄也不傻，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他想了下，觉得沈希瑶说的有道理。
“还是请祖母来定夺这件事吧。”
沈希瑶压下快要瞒不住的笑意，离目标又近了一步，她真是太开心了。
台上的竞拍正好已到尾声，得了这场戏的是城中的一个纨绔，整日吊儿郎当，不是在梨园听曲，就是去勾栏院中听琵琶。
他趾高气昂的走至燕津身旁，“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敢出来和老子叫板，再回去多练几年吧，明日还是在这里，我邀请你来听戏，可别说兄弟我不仗义哦。”
燕云霄被沈希瑶拉着，没有上前，一腔怒意无处发泄，恨恨的看着燕津。
“侯爷，稍安勿躁，咱们的身份不能暴露。”
如果不是她怕惹出些事情传到沈将军那里，她果断是不会管这个莽夫的。
燕津是被燕云霄提着衣领子带回的燕府。
燕老夫人揉了揉额头，“怎么回事？是沈将军拒绝了吗？”
她以为是两人在沈府受挫，回来寻求安慰的。
沈希瑶摇了摇头，“祖母，我父亲已经同意上书了。”
“那还有别的事？”
燕云霄一把扯过燕津，他一个踉跄，跌在燕老夫人身前。
“怎的如此鲁莽，侯府的侯爷就是这样服众的？”
“祖母怎么不问问燕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燕老夫人慈爱的搂着燕津。
“津儿，你说，是不是父亲对你过于严厉，让你受不了了？说出来，祖母肯定为你撑腰。”
燕津心虚，眼睛四处乱转，就是不敢直视护着自己的燕老夫人。
“说。”
燕云霄逼着他自己说出来。
“不就是去听几场戏，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不去了。”
燕津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他是着实喜欢听戏。
燕老夫人面色铁青，“你小小年纪竟学会了听曲？”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只有整日游手好闲的孩子才会去那种地方，大部分都是男身女腔。”
“祖母，您对他们有偏见？”
“戏子就是戏子，怎能配让我评判？”
沈希瑶看不过燕津的荒唐话，“津儿，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脚在身下，你的脚应该踏万里山河，平八方战乱，守黎民百姓，而不是那张破戏台子。”
“可儿子并不喜欢读书。”燕津耍赖。
燕老夫人被气的心口发疼，指着燕津满眼失望，“侯府怎会出你这样的小世子。”
“孙儿自小在外面吃尽了苦头，在你们能够穿华服吃珍馐的时候，孙儿却在夺别人口中的吃食，曾祖母，您就看在我小时候受了很多苦的份上，饶了孙儿这一次好不好？”
他不想去跪佛堂，更不想被绝食，当下还是认错比较妥当。
沈希瑶冷眼看着他故作可怜的模样，心中冷笑，“祖母保重身体，燕津的模样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如若不给他找一个好的伴读，好的伙伴，他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前几日两人虽然已经口头上答应收义子，这几日却只字未提。
想来，肯定是不愿意。燕老夫人多么通透的一个人，怎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抚了抚额头，“瑶儿莫非是有人选了？”
脑海中闪过一张逐渐清晰的脸。
上一世两人的相遇是在街头，只一碗粥便能让他付出生命救她。
这个世界还是有善良的人存在，只是遇到的几率很小罢了。
燕云霄惊吓，“真的假的？”
燕津梗着脖子，“我知道母亲现在不喜我，倘若真的有合适的人选，儿子也定会与他和睦相处的。”
说的多么善解人意。
沈希瑶顿了顿，开口时心中已有了决定。
“我母亲曾跟我提过有一个远房亲戚的小孩，自小父母便不在了，跟着奶奶在乡下，那孩子孝顺的很，虽说靠着将军的接济，也是吃喝不愁，但乡下的私塾毕竟不如咱们这里的老师，倒不如把他养过来，也圆了我母亲的心。”
她这样说，无可挑剔，沈将军刚刚答应上书的事情，侯府怎好意思再拒绝接回这孩子。
“这。。”燕老夫人目露为难。
燕云霄觉得自己这个正室夫人还是太闲了，一天天的净想往家里带人。
他才是侯府的侯爷，怎能让一个妇道人家牵着鼻子走。
“不行！”他当即拒绝。
燕老夫人一惊，右手微微颤抖。
“霄儿。。”
“祖母不必为她说情，内宅之人只管相夫教子，管好内宅事务便可，功课的事情还是由孙儿来安排吧。”燕云霄一脸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