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界暗无归”（五）
“已有破裂痕迹了。”
界山山下，无海三人正合力打破着此地屏障，傅言察觉那禁制就快要破碎便让两人再添几分气力，“之仔，偏于右方一脚，再给它一击！”
听闻大哥一语，傅之即刻按他所讲，三人再合力坚持，不过三息片刻，随着阵眼中如水晶一般的东西完全炸裂，此地的禁制便悄然消散。
“感谢两位朋友，如不嫌弃，还请上山修整一二，待我将…”
本是想豪气一言，但抱起栩闫躯体那刻，无海又只能是落寞着言语，“待我将宗门兄弟回归安息，再款待二位朋友的帮助。”
两兄弟恭敬一番后自是不多说什么，傅言上前搭着无海臂膀安慰，“可惜人死孤魂归…望无海兄节哀。我与胞弟倒无其他事情，若有需要帮忙，上山后吩咐我俩便好。”
“感谢…”
落寞宗门早已没了往日光景，这山下仿佛有谁见不得此地复原，那枯木被风吹落而飘零的落叶虽有绿颜，但落了土地又被尘埃覆裹了…不过既是落败亦有逢春，那不起眼的角落在屏障破裂之后，倒也缓了一点生机般，有蚯蚓探了头在搅动着土壤～
伴随着话语落下，三人一齐上了界山宗门，虽已经没了禁制的牵制，但无海的步伐脚印却好似要更深陷般…
…
“禁制既已破除，阁下便早日回去吧，今日之后，我天外城自会照拂此地一二！”
界山山脚，山脚之后，与天外城接壤的一处通道，名唤曦湖，旧朝鼎盛时被人们当做希望之湖，只不过现在干涸没以前那般“矫情”了。
踏过这空无的曦湖，一蒙面家伙被从天外城而来的人震慑在此地，那人不过一两句言语，原本察觉禁制消散的他便吓得不敢再前去界山山脚。
对面那一人仅是又言，“滚”，那蒙面家伙似被一股无形压力弹指间震飞而去！风尘过去，才看到原来是天外城的傅殿主，瞧见到此贼便关照了他几分。
而后，他也向着山上宗门而去了…
…
界山宗门前。
话说此地，要讲个宗门一二，倒不如是村子的聚集之地？往前的岁月，大抵要回溯“天山之乱”，那时的战乱也影响了周边。
界山之地原本便怀拥着天山，但纷乱后，界山也就成了不过一宗门之地叫法，凌乱躲避的难民也随波向南，要么逃来了此处，要么逃去了更远些的天外城。年岁迁移，界山宗门…这山上也就成了三两个小村子的聚集了。
“人过古稀…却无曾想宗门也有到‘古稀’…”
有乱石残碎，这处守护了此地多年的大门，也有了数道已无法消散的痕迹，看着眼前变得其貌不扬的外场，无海心如刀绞的沉痛。
“你们是谁？”
听到些许声响，众人看向一处，那旁是一个小娃娃拿着木棍似在抵触他们。小孩见着这几人没有回应，又大声呵斥了几声，“喂！叔伯！阿婶！大爷们！有生人上了山！”
小孩尽力嘶喊仿佛是受了欺负般，没等三人反应过来，不知从哪就冒出来了村里的人们！
其中有个老大爷先闪至了三人身前，见着一人抱着残破的躯体更为有些警惕，但几息感应过后，他却不禁得抽咽着。
“你是界山的人？”
老大爷不敢相信，先是紧张地询问一番，无海多年都没有回来，很多人的面容在他心里到底是停留着模糊的样子，在看清来人后，无海才流了泪水。
“太爷，无海回来了…”
眼前的老大爷正是任栩闫的祖父，宗门及村里都称他为任太爷。这时于情于理，或是更多地愧疚，抱着任栩闫的躯体，无海带着哭声跪下了双腿。
“我带着栩闫师弟回来了…”
话落那番，方才出现的叔伯姨婶们都听得清楚。他们原先便感受到山下那耸崖处有非同的事情，奈何禁制影响无法探查，这时听得此番，不由得心头颤抖着。
“无海？无海！”
任太爷看着许久不曾见到的面容，好不容易想起后，又随着那句“带着栩闫师弟”，一眼再见去了他怀中的躯体，早已面目全非，残乱不堪，太爷带着泪水才艰难地喊着那么两声。后面的人们都静默着，饶是那娃娃见着此状也都心领神会地闭了嘴角。
时间像静止般，有了那么些功夫，任太爷只是重复着在任栩闫的躯体上抚摸了几番，不知是不是在找寻着面容，随后才作罢了。
“走，先回家。”
叔婶们纷散，任太爷领着无海和栩闫回了家，其实便是朝向上方的宗门而去，傅家两兄弟也在后面跟着。一路无有话语，但时间过得挺快，宗门前是一座较大的广场，他们也来得很快。
“好似有了变化，又好似没有变化…”
无海望着昔日的宗门，心里这般想着，可面貌还是透了无奈，也不知是什么的无奈。
“二位朋友，请你们先在大殿等候。”
“好。”
见着已来到大殿正门，无海便向傅家兄弟这番说着。傅言知晓对方有重事要办，执礼后便带着傅之朝殿堂而去。无海又是一言，这才叫住了任太爷。
“太爷，去祠堂吧。”
应是过于伤心了，任太爷听过话语后才转了方向…
界山祠堂，供奉了历代的掌门，任栩闫作为代掌门如今身死，也应该召集诸位长老和师兄弟代表前来祷告“仙灵”。
祠堂内，无海轻放着栩闫的躯体，他拿出了那把羽扇置于其身，随后放声而言。
“吾，界山第13任掌门今日而归，请长老们，次兄及十九位现任门使，会于祠堂。”
气息外放浑然一聚，声令于界山宗门向外而发，不过三息后便传向了界山各处。
界山各地散落的人听见之后都十分惊喜着，无海终于归了宗门，于田野中的长老甚于都哭了声，他还以为在封锁的多年间，无海在外销声匿迹了…
但很快，众人才反应而来，为何要会于祠堂？
祠堂门外此刻已聚集了二十多人。
“掌门得归，我等来迟。”
一长老先行执礼，其余人跟着恭敬，听过里间无海传来进门的声响，他们才一同踏入了门槛，但却是看见了异事了。
“这？为何有些许代掌门的气息？”
其中一人见着眼前躯体感应一番后惊愕地发问着，而他便是方才无海口中的次兄。无海一声回息后，与众人讲述了临山前的遇害一事，最后一声才说着。
“此番便是遭遇…按礼制，颂归歌，掌宗门上下停白五日，诸位，待将栩闫归藏后便下行交待吧。”
“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