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青铜器的神秘气息
短暂休息后,一行人继续前行,张启灵神情淡然地扶持着吴邪走在队伍前方。
大雨过后,森林中的空气清新宜人,只是因洪水冲刷,地面泥泞不堪,每一步都如同扛着重物。
这只是小麻烦,更需留意的是四处分布的沼泽,稍有疏忽就可能陷入其中,让人痛苦不堪。
黑瞎子此刻显得异常沉默,少有闲聊,与张启灵讨论路线时,他的眼神专注而严肃,仿佛换了个人。
习惯了黑瞎子的轻松风格,齐小苏对他的正经模样感到新鲜。
不得不说,沉默寡言的黑瞎子有种难得的静谧之美,前提是别开口说话。
随着河道逐渐变窄,队伍的脚步渐缓。
这条河道不知通往何处,河水依然湍急地流淌。
张启灵审视着汹涌的水面,低头查看地图,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们快接近目的地了。”
这句话犹如振奋剂,疲惫的队伍瞬间恢复活力。
阿宁在定主卓玛处拿到的地图花费颇多,齐小苏对此持保留态度,毕竟定主卓玛就是陈文锦,其言辞难以信赖。
王胖子凑近河边,擦去额头汗水后喘着粗气道:“我发誓,如果不把西王母的老巢搜刮干净,我这辛劳就白费了。”
黑瞎子扶着膝盖,同样喘息不止,即便是他强壮如超人,也无法承受这种高强度运动。
王胖子的话引来黑瞎子的大笑:“你这家伙,就算不让你跑这一趟,你那贪得无厌的作风,西王母恐怕连块瓦片都不会剩下。”
王胖子脸皮厚实,对难听的话毫不在意,转瞬即逝的念头脱口而出:“黑爷懂我,咱们农民出身,最痛恨浪费,不把宝物全带回去,我下半辈子都得失眠。”
张启灵扶着吴邪,听到此言,吴邪一时岔了气,调整呼吸后,尖锐地反驳道:“别给所有农民抹黑,淳朴的农民哪有你这么狡猾,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别在这儿玩聊斋了。”
22号后裔神色古怪,总觉得吴斜的话语暗含深意。
王胖子并未察觉这微妙的气氛,模仿着西施捧心的姿态,凄切地对吴斜诉说:“天真不再有爱情啊,咱俩的关系,你竟然拆我的台。”
吴斜被王胖子滑稽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但新包扎的伤口又让他不得不保持严肃。
他无奈地捂着腹部,断断续续地回应:“胖子,别闹了,再笑下去伤口都要裂开,你这是想让我英年早逝吗?”
张启灵在一旁目睹此景,眼神犀利地向王胖子投去一道冷光。
王胖子感受到这股寒意,浑身一震,委屈地做出拉拉链的动作。
张启灵向来行动果断,言语犀利,一旦决定,绝不拖泥带水。
齐小苏摇了摇头,实在看不下去这群孩子拙劣的表演,他们总是在无意间暴露自己的愚蠢。
他微笑着与身边的解语臣交换了一个眼神,询问道:“累了吗?”
解语臣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瞥了一眼齐小苏那无可挑剔的脸庞,抖落袖子上的尘土,轻声说道:“这种程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别小看我。”
作为家族未来的继承者,谁没有经历过家族严格的磨炼?齐小苏身为齐家现任家主,自然明白这一点。
见解语臣气色尚佳,他便不再多问,转而将目光投向霍绣绣。
这个姑娘似乎并未受太大影响,正兴奋地与阿宁低声交谈,那些女孩间的闲聊内容,他也不好意思插手。
休息片刻后,众人继续前行,穿越了令人胆寒的沼泽地带,那里苔藓植物逐渐稀疏。
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盆地,从高处俯瞰,只能看到茂密的树林,具体的地形难以分辨,因为植被过于密集。
随着时间推移,一行人终于深入密林核心。
这里的森林开阔,与四周参天大树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被某种力量强制清除了植被。
前方不远处,一道峡谷尤为显眼,它深邃曲折,面积大约相当于两个篮球场,与魔鬼城中的风蚀地貌大峡谷截然不同。
此处峡谷地貌独特,顶部宽阔而底部狭窄,如同放大版的巨型葫芦。
他们正位于葫芦口之上,远眺之下,峡谷两侧如被利刃削刻,顶端繁茂的松柏与突兀的怪石犹如宝石悬挂在险峻的半山腰。
峡谷内部则呈现出荒凉景象,寸草不生,零星的大树稀疏分布, 的岩石和坚硬的岩壁透露出千百年来这里曾遭受过的浩劫。
齐小苏收回视线,看向神情悲痛的张启灵,发现那双超脱世俗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深深的情感。
看着张启灵的痛苦,齐小苏心中也泛起一阵酸楚,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一贯淡然的张启灵如此悲伤。
他意识到,或许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齐小苏迷迷糊糊地思考着,突然做出了一个极为显眼的动作,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飞快地撕开糖纸,毫不迟疑地塞进了张启灵的嘴里。
在张启灵一脸惊讶与困惑的表情中,他从容不迫地开口道:“嘿,小兄弟,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来帮忙解决嘛。
你这深沉的样子不太适合,给生活添点甜蜜吧。”
张启灵还没完全回过神,嘴里的水果糖香便如春风般拂过。
他含着棒棒糖,眨了眨漆黑的眼睛,呆萌地看着齐小苏,而齐小苏在听到轻轻一声”谢谢”后,不禁挺了挺胸膛,心中暗想:这就是场面,这就是派头。
要知道,有几个能得到张启灵亲口道谢的机会?”别客气,想吃糖尽管拿。”齐小苏豪爽地拍了拍自己的背包,而他的回应却只是张启灵嘴角微妙的抽搐。
这情境就像是垂死挣扎的人突然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就是那个小丑,让人感叹这”有情人终成兄弟”的感人桥段。
齐小苏这个气氛终结者完全没有意识到张启灵内心的纠结和复杂,他只是将得到感谢视作一种胜利,仿佛一个决定能让亲近的人痛苦,也让敌人痛恨。
黑瞎子恰好路过,听到齐小苏如此直白的回答,差点笑岔了气。
他知道,面对齐小苏这个木头,无论对方多么深情或擅长撩拨,最终都会败下阵来。
想要撬走张启灵,显然黑瞎子的手段还不够。
尽管心里不爽,但看到张启灵碰壁,黑瞎子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满足。
他笑完后,抖动手指擦去眼角的泪花,调整好表情,用一种贱兮兮的语气问道:“苏,你和哑巴在聊什么呢?””没事儿,你想吃吗?”齐小苏看着黑瞎子得意的样子,有些无奈。
什么时候,他们的友情变得如此塑料,连掩饰都懒得做了。
齐小苏想了想,递给他一根未拆封的草莓味棒棒糖。
黑瞎子接过棒棒糖,自然地放进口袋,男人中很少有人是真心喜欢甜食的。
“我们发现了一些雕像,还有一些风干的干尸,苏,你要不要去看看?”黑瞎子的话音刚落,齐小苏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下一秒便拉着他冲了过去。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等齐小苏走近,他发现那些雕像被风蚀得很严重,覆盖着厚厚的青苔,连原本的形状都难以辨认。
这些雕像大小各异,大的足可容纳两辆解放卡车并排,小的只有半个人高,都被厚厚的青苔完全遮盖。
无可奈何,齐小苏只得拿出工具,和其他人一起像劳工一样慢慢清理上面的附着物。
直到所有的青苔都被清除,雕像的全貌才显现出来。
那是一座立像,直接在悬崖上雕刻而成。
人脸鸟身,鸟头是一张诡异的人形女面,双目圆睁,面无表情,显得呆滞。
脚下的骷髅堆似乎是它的残羹剩饭。
而黑瞎子所说的干尸就藏在鸟身后,那些 装备齐全,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盗墓者,只是不知为何会死在这里。
这些干尸面目狰狞,眼球似乎被某种未知生物吞噬,只留下空洞的眼窝,那凄惨的画面足以吓坏不少孩子。
因酷暑早已 不堪,无数硕大的绿头苍蝇在 中穿梭,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弥漫整个峡谷。
所有人都被这股气味熏得不约而同地捂住鼻子,王胖子用衣袖遮掩口鼻,含糊不清地问道:“这些死去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找到这里,只是运气不佳,半路陨命于此。”
黑瞎子上前仔细检查 ,遗憾地摇摇头:“这些人非常小心,没有留下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线索。
你们瞧见了吗,他们的装备精良无比,这样的配置在国外都是顶尖的,价值不菲。
你们能猜得出哪些势力具备这样的实力吗?”
齐小苏沉吟片刻,想起有这么一支队伍,但他们始终隐藏在暗处与老九门对抗。
他揉揉眉心,感觉到事情越发复杂,这大概就是蝴蝶效应的作用吧。
“汪家,我想不出其他可能了,他们什么事都办不好,却是捣蛋界的翘楚。”齐小苏环视众人,声音适中地说。
张启灵转头看向他,清冷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探究的光芒。”你对他们很了解吗?”
齐小苏被张启灵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随口编了个谎言:“我曾在昆仑山与这群人有过交锋,他们曾试图夺取我的财物,最终被我击退。
那时他们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我记忆犹新。”
黑瞎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并未再多言。
吴斜过去查看雕像,发现它风格夸张,但图案精细。
大家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物并不感兴趣,确认雕像上没有更多有用信息后,便不再逗留。
这峡谷确实像极了一个葫芦,入口狭窄,腹部宽阔,呈喇叭状弧线。
深入其中,洞穴逐渐开阔,完全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全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然而视线所及有限,即便使用强力手电筒,也只能照亮大约二十米内的区域,稍远的地方就难以看清了。
张启灵和黑瞎子走在最前方,两人默默无语,现场一片寂静,唯有脚步声清晰回荡。
来到这里,地形愈发开阔,前方隐约可见薄雾缭绕。
越往深处,那迷蒙的雾气越发浓重,整个山谷被云雾层层包围,死一般的寂静,听不见鸟鸣虫叫。
这一反常的景象令众人高度重视,毕竟之前的经历历历在目。
几分钟后,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座类似祭坛的结构。
祭坛以巨石为基座,四周矗立着粗壮的石柱,柱面刻满繁复的花纹,深深插入地下。
石台坚固稳固,面积不小,在这茂密的森林中显得格外突兀,明显有人为加工的痕迹。
然而,石台表面和四周爬满了藤蔓,还有许多湿苔,后方则隐藏着一座类似游泳池的建筑,只是岁月的侵蚀使其面目难辨。
祭坛中心放置着一座大小适中的青铜鼎,青铜器在古代常作为礼器使用。
商周时期,严谨的等级制度和仪式——也就是所谓的”礼”,是维护政治和经济秩序的关键,而祭祀则是沟通人神,将人间秩序神圣化的关键环节。
青铜器在祭祀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它们是贵族和天子——作为天下的”共主”——主持祭典时不可或缺的礼器,象征着权力与神圣。
同时,青铜器的铸造与赠送,紧密关联着商周时期贵族间的婚姻联姻、宴会宴请、朝拜盟誓以及歌功颂德等各种礼仪活动,体现了那个时代的社会风尚。
在这里发现一个青铜鼎其实并不意外,毕竟西王母作为这片土地的实际统治者,类似于秦汉时期的诸侯,拥有这样的礼器也不足为奇。
王胖子对于珍奇之物向来无法抵挡,一眼看到那三足青铜鼎,还没等别人靠近,他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
然而,一股难以言喻的异味瞬间让他停下脚步,连退几步。”呸,我还以为能有什么好东西呢,差点没被熏死,这是什么味道?比那几个 还难闻,西王母也太不讲究了,用这种东西祭祀,不怕老天爷发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