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躲不过
宗鸿抱着瘫软的阿若,惊吓得大喊御医。
还没等御医来,阿若就恢复了过来,号啕大哭道,
“阿呆,我差点憋死了!”
宗鸿连连安慰,御医来,阿若却不肯让御医看,宗鸿怕阿若再受刺激,只好依她。
御医走后,阿若哭了一场缓了过来,宗鸿听着阿若断断续续讲述才知道,自从那次宫里被宗泳塞到衣柜中后,阿若对密闭空间就无比恐惧。
宗鸿懊悔不已,又庆幸白天阿若一直昏睡到他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以后不是迫不得已是万不可这样的。
经此一吓,阿若是断不肯再回去谁睡,行宫里也忙乱了一阵。
李文英和一帮大将守在行宫门外等候旨意,御医经过身畔,一丝暗香略过,文英心下一动,这暗香只有阿若睡时会用。
夜色深沉,行宫逐渐归于平静。
天亮,明山秀水,鸟鸣啾啾。
阿若头戴帷帽一身骑装与宗鸿并马而行往山后去,随行除阿福及侍卫等十几人外,其他将领和御林军只远远跟随。
阿若如出笼小鸟,兴奋不已,催马前行,宗鸿紧紧追上,阿福等人识趣拉开些距离。
忽然一道银光闪过,宗鸿一下避开,银光却一下扎在阿若骑的马屁股上马受了惊吓,嘶鸣着狂奔而去。
“护驾!”
阿福大吼一声,御林军如离弦之箭奔至宗鸿身边,将宗鸿团团围住,拉开阵势。
“救贵妃!蠢货!让开!”
宗鸿弯弓搭箭,拍马直追。
阿若吓得紧紧搂住马脖子,马像疯了般地冲向密林深处。
阿若惊叫连连,天旋地转间蓦然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若儿!走!”
阿若以为幻听,扯开帷帽,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吓得差点晕死过去,杨宣!
喊杀声阵阵,阿若都没有听见,只看着眼前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由他抱着策马狂奔。
“主子,你带着夫人先走,我来断后!”
杨宝看着蜂拥而至的御林军,催促道。
宗鸿喝住御林军退后,阿福急急地带着侍卫跟上。
杨宣扯好阿若的帷帽坐正,斜睨走上前的宗鸿,冷笑道,
“圣上,别来无恙啊。”
“杨宣,你出使归来为何不报?劫掠贵妃,该当何罪?!”
杨宣看着宗鸿大言不惭地兴师问罪,笑得嘴角翘起,嘲讽道,
“我一个死人报什么?报我妻子死遁入宫,当今圣上色令智昏,移花接木?”
“住嘴!林贵妃岂容你污蔑,敬国公夫人的灵位还摆在你家,你不要胡言乱语!你把林妃放下,看在你出使有功的份上,权当你昏头赦你不死,否则诛九族!”
宗鸿箭指杨宣,狠狠说道。
杨宣气笑,俊美容颜更显妖邪,低头冲怀中阿若说道,
“若儿,他说你是林妃,不是我妻子,你告诉他,你是谁?”
阿若怔怔地看看杨宣,指甲掐进掌心,低声怯怯地喊一声,
“夫君。”
泣不成声。
宗鸿怒极,吼道,
“杨宣!你不要要挟她,她就是我的林妃!你既然死过一回,过去的都过去了,该放下的就要放下,不要逼我动手!”
杨宣掏出三支镖来,冷笑道,
“真是当的好皇上,那就看看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镖快?!”
“陛下!臣救驾来迟!”
李文英拍马上前,挥剑挡在宗鸿前面。
阿若看到李文英,一下惊到,惊呼,
“哥哥——”
众人惊诧地还没反应过来,宗鸿突然一下将箭头横在文英脖子上,怒道,
“李文英!巡察失职!遗失贵妃其罪当诛!”
阿若一下卸了力,缓缓推开杨宣的胳膊,哭道,
“杨公子,对不住,你放我回去吧。”
杨宣一把抓住阿若,急道,
“若儿,你真的要跟他走?”
阿若点点头,不敢看杨宣,怯怯道,
“妾身已不配杨家,更不能牵累杨李两家。杨公子,若儿已死,请善自珍重。”
在杨宣震惊错愕里,阿若跳下马,缓缓走向宗鸿。
宗鸿拍马向前,一把捞起阿若,抱在身前,命令道,
“回宫!”
杨宣攥紧三支镖,攥出血来浑然不觉。
“主子,我们先回去吧,此处不宜久留,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杨宝心疼地提醒道。
“走!”
杨宝拉着杨宣的马一行人疾驰消失在密林中。
宗鸿搂紧阿若一路疾驰回到行宫,二人默然无语。
李文英紧紧跟在后面,阿福不敢阻止,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遮掩得了。
阿若回到行宫,沉默无语,宗鸿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走出去。
阿福斟酌再三还是大着胆子劝道,
“娘娘,杨公子回来我家主子确实不知,之前都以为他不在,您不要怪主子,我家主子做什么都是为了您,现在事已至此,您就安心在宫里好好过日子,主子也绝不会亏待他的。”
阿若心烦意乱,只点点头不回应,以她对杨宣的了解,杨宣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而哥哥今天又是什么态度,对于恪守治国平天下的哥哥来说,这样的妹妹也很丢脸吧。
而此后又该如何面对宗鸿,杨宣活生生地在眼前过了,以后又怎能和宗鸿相安无事呢?
而此时的阿若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回到杨宣身边或是如何解释。
宗鸿不得不面对阿若,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是夜,寝宫爆发激烈争吵,没有人知道皇上和林贵妃经历了什么,只是行宫寝宫内一片狼藉。
第二天,阿福传皇上口谕,皇上偶染风寒,停止春猎,拔寨回宫。
皇上面也没有露,众人缄口不言,如此匆忙春猎,前所未有,心中疑窦丛生。
几位大臣本想再多问几句,被阿福一记眼刀憋了回去。
阿若昏沉地躺在帝辇里,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宗鸿一脸阴鸷守在旁边。
“若若,莫要怪我心狠,就算你要死也要死在我身边,跟着我进帝陵,杨宣活了就不该回来啊,他根本不在乎你,他就是想和我争个胜负,你不过是他对付我的棋子而已。”
阿若只有眼睛能动,如困在里这具身子的躯壳里,分毫不由己。
车行粼粼,甲胄映光,巍皇赫赫。
阿若昏沉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睡,在无尽的颠簸里尽是破碎的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车行平坦,车外三呼万岁,宫人窸窸窣窣的裙袍摩擦声一阵阵灌进来。
“林贵妃凤体有恙,萃华宫没有朕的指令,靠近者斩!”
宗鸿站在辇上命令道。
众人诺,车辇抬入萃华宫。
宗鸿扶起阿若,戴上帷帽,打横抱起直入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