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闻噩耗
阿若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向阿福行礼。
阿福忙弯腰回礼道，
“县主，今儿风大，主子让我送您回府。您请！”
“谢福公公，有劳了。”
阿若低头跟在阿福后面。走过一段狭长甬道，阿福放慢脚步，频频回头看阿若，欲言又止。
可阿若只低头专心走路，全当没看见。
她的阿呆已经死了，她不想听解释，也不想被别人安慰。那是她一个人的心事。
很快到宫门口，阿若快步走上前，像有人追似的。
走出宫门，看到杨家的马车等在外面。
二夫人和紫草芍药急慌慌地从车上下来，迎着阿若。
众人向福公公道谢后，赶快上车，疾驰回杨府。
二夫人搂紧阿若，等车离了皇城，忙问道，
“阿若，那皇后可有没有为难你？我们都担心死了！老夫人让我在这儿守着，若是云板响起你还没出来，老夫人就要去找太后要人了！”
阿若心里暖暖的，把头挨着二夫人肩上说道，
“谢谢伯母，皇后就是找我说说话，没有为难。这怕宫门锁了忙让我出来了。”
二夫人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车到杨府，杨府的人赶快把人接到老夫人院里。
在里屋，老夫人细细问了皇后说的每一句话。说道，
“还好还好！看来皇后这人虽然脾气大，但还不是那种狠毒的人。看来她只是泄愤，不必太过担忧，只是钱皇后和张家那里要小心些。”
阿若点点头。
“你说陛下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谁家的女子？”
二夫人好奇地问道，屋里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我也听说过，之前国丧期间没人敢说，现在登了大宝，封了婕妤，专宠后宫呢。”
大夫人看一眼阿若，说道。
“是的，好像叫林玉儿，但皇后说皇上怕有人算计她，不肯让别的妃嫔靠近粹华宫，连皇后都没见过那林婕妤的模样。只听说堪称绝色。”
阿若娓娓说来，像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八卦一般。
二夫人笑道，
“这是好事啊，阿若，这样，皇后就不用整天惦记你了，我说今天皇后这么好脾气，原来有了新麻烦。我们看着就好了。”
老夫人难得眉头舒展开来，众人说笑一番。
阿若回到和风院，换了家常衣服，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
梦里她和阿呆在边境山上又笑又闹，可阿呆一个不小心，突然掉下悬崖，她吓得大哭大叫地醒来，王婆和紫草守在床前。
“若姐，没事了，没事了，阿呆没事的，乖。”
王婆心疼地抱住阿若，连连轻抚安慰。
阿若梦醒后心中怅然。
将阿若哄睡后，王婆让芍药守在床边，拉着紫草到隔壁房间，嘱咐道，
“夫人今天应该是进宫被吓到了，我们权当没听见没看见，切不可让姑爷知道，把嘴巴闭紧了。”
紫草点点头，说道，
“我什么都没听到，夫人睡的好好的。”
王婆满意地躺下睡觉。
待王婆睡着，紫草伸手点了王婆睡穴，迅速出门，轻轻提身，跃上房顶，消失在夜色里。
文华宫寝殿内。
宗鸿低头翻书，阿福从外面进来一个眼神，小太监们忙麻利地退出去，关好门。
“主子，紫草报阿若姑娘梦到阿呆落崖，哭醒了。”
阿福小心又心疼地说道。
宗鸿翻书的手指停下来，落满星辰的眸子盯着阿福说道，
“你再讲一遍，仔仔细细讲。”
阿福清了清嗓子，学着紫草的样子添油加醋地讲了好大一会儿。
宗鸿仔细听着点点头，她心里还是有我的，真是个傻若若。
“走，去粹华宫。”
宗鸿放下书说道。
阿福领着一群宫人跟着到得寝殿门口，阿福领着一个贴身侍卫跟着宗鸿进到寝殿，其他人守在门口。
“爱妃，嗓子可好些了？”
“回陛下，还未大好，让陛下挂心了。”
寝殿内传出隐隐宗鸿和一个娇糯糯的声音。
不一会儿烛火摇曳，媚叫声起，时高时低，时急时缓。
宫人们垂着头全像木头人一般。
殿内，宗鸿坐在屏风后，专心看书，阿福守在窗前，眼睛朝天，数着头顶椽子数。
宽大床榻上床钩阵阵摇晃，帘内一对男女纠缠在一起，热浪翻滚。
一个时辰后，宗鸿打起哈欠，床内云收雨歇，侍卫跳下床来，迅速整理衣衫，穿戴整齐。
宗鸿坐到床上，阿福吩咐道，
“备水！”
门打开来，宫人们鱼贯而入，宗鸿紧紧腰带，一副餍足模样，说道，
“爱妃好好休息。”
便带着侍卫和阿福走出门去，去宝华殿。
早上，阿若起的很晚，王婆也睡了一大觉，紫草做了早饭等着他们。
阿若洗漱好吃过早饭去给老夫人请安，却看到杨家二爷三爷急慌慌地奔向老夫人院里。
“怎么了？难道老夫人？”
阿若喃喃道，忙提着裙子往院里跑。
刚进院子，丫鬟婆子见到阿若，纷纷避开让道，阿若也没多想，忙进到屋里。
满屋子的人围着泪流满面的老夫人抹眼泪，见到阿若来，一下子都停住了。
老夫人颤巍巍站起来，哭道，
“阿若，三儿，三儿出事了！”
阿若听得不敢相信以为听错了，看着老夫人问道，
“奶奶，谁出事了？杨宣出事了？”
老夫人被大夫人二夫人扶着，哭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三儿媳妇，刚送来消息，只回来一艘，杨三儿乘的那艘翻了，人，人都没有了。”
杨家大爷不忍地解释道。
阿若只觉得耳朵里轰炸开来，什么也听不到了，杨宣死了！死了！
阿若木呆呆地看着杨家大爷，突然直愣愣地向后倒去。
一个媳妇眼疾手快，一下子接住，抱在怀里。
“阿若！”
“三儿媳妇！”
屋里一下子乱起来，老夫人哭着也昏厥过去。
一屋子人止住眼泪，又掐人中又灌参汤，乱作一团。
阿若幽幽醒来时，看到王婆紫草满脸泪地守在身边。
“若姐！可怜的若姐！”
王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阿若看着熟悉的房子熟悉的床熟悉的丫鬟婆子，可是就是没有熟悉的他。
阿若多想这只是一场噩梦，可不是梦，二夫人领着一帮媳妇婆子守在屋里。
“我想睡一觉，睡醒了他就回来了。你们走吧。”
阿若说完，侧身向里，闭上眼睛。
二夫人一听，忙坐到床边，轻抚阿若的后背，劝道，
“阿若，你哭出来，哭出来会好受些，不要憋着，啊，你可不能倒下，老夫人可再也经不住了。”
阿若仍没有眼泪，躺着默默无言，一直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