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哎哟，公子，多日不见还是这么气宇非凡，不知今日相中哪位女儿啊？”
青龙还没回过神来，一名脸上涂满胭脂水粉的老鸨热情地扯着他，也不管认不认识就往楼上拉去。
“这…我是来听书的！”青龙懵了，挣开老鸨，连忙摆手道。
“听书有，听书哪能没有美人相伴，公子先来嘛，保管你听得舒畅！”
“玉儿，赶快下来，陪陪我们这位公子爷！”
老鸨可没给青龙机会，瞥见了青龙怀中的一抹金光闪闪，连忙安排了一个俏丽女子下来。
“不是…姑娘，你别…嘶…！”
那名叫玉儿的俏丽女子上来就搂住了青龙地胳膊，使劲往怀里拉！
胸前的硕大挤得青龙凉气倒吸！
“公子，来嘛……玉儿给您安排一个雅座。”
“不是，你…你你先放手，我自己能走…”
青龙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软，不禁气血翻滚，说话都感觉费劲！
“咯咯…公子可真羞涩，坐吧公子。”
这名叫玉儿地姑娘在青龙的耳边吹了一口香气，将他按在凳子上，掩面而笑，风情万种。
“我特么不是来听书的么，怎么感觉来到了白骨洞！”青龙身体坐的绷直，一动不动，心想：“这店家坑死老子啊！”
两世为人，都是光棍一条，再加上十几年征战，哪里见过这种风月场面，不禁有些心慌！
“公子，玉儿给您点了些酒菜，不知需要点哪位姐姐伴乐呀？”
正不知所措之际，俏丽女子玉儿忽然扑了过来，拉着青龙的胳膊一阵摇晃道。
淮江楼是扬州城出了名的风月场所，内部一圈阁楼环绕。
一楼有说书人在拍惊堂案，文人雅客、江湖侠士在吃酒欢乐，听琴吟诗。
二楼不断有身穿华服的青年才俊走动，偶尔传出欢声笑语。
“伴…伴什么乐？”青龙目不斜视，犹如一尊石雕。
“咯咯…公子可是第一次来？那可赶巧了！”女子仿佛身经百战。
一双丰润白嫩的大腿忽然搭在青龙的腿上：“今夜庆桃花，柳姐姐亲献筑曲，并摆下文比擂台，胜者可与柳姐姐秉烛夜谈哦。”
“姑…姑娘，你…你把脚放下去先…”青龙用手指轻轻推了一下女子的大腿。
柔软的触感让他猛然缩回手。
“咯咯咯咯…公子稍等玉儿，酒菜马上就来，咯咯…”玉儿见青龙太紧张，适当地起身道。
见多了各式各样的客人，她还是懂得分寸的。
“呼……”青龙憋了许久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这尼玛可太刺激了！
比困在万军中严酷多了！
放了一小枚金子，刚欲起身离开……
又见玉儿领着另外两名女子翩翩而来，顿时亡魂大冒！
“公子，太客气了，玉儿领了姐妹来与你作陪吃酒，稍等片刻大会就开始了哦。”
玉儿顺手拿起桌上金子，塞进胸口，紧挨着青龙座下，一左一右包围住了他。
“不是，我…你先别摸，我也不会吟诗作对啊！”
青龙彻底慌了，不小心抓住一只搂在腰间的小手，下意识就丢了出去。
锣～
随着一声锣响，四周忽然落下了漫天花瓣，数条红布长绫席卷而下。
阁楼上出现了一位风华绝代地美人。
柳叶细眉，眼波流转，仿佛温婉缠绵的江南烟雨。
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一时间竟给青龙看迷糊了。
“咯咯～公子，这就是我们扬州花魁，柳如烟柳大家，一会可得加油哦。”
玉儿收了钱，似乎更卖力了，一个劲地蹭上来。
青龙鼻子稍微发热，招架不住三个女子的热情奔放，猛然站了起来，指着门口的老鸨喊道：“那谁，快把这几位姑娘拉走！”
顿时间，全场鸦雀无声，成为了焦点。
楼上的柳如烟也闻声看了过来，秀眉微皱。
“这人谁啊？来这儿博眼球？”
“一身麻布衣，还想在如烟姑娘的面前表现一番，真是小丑！”
“粗鄙！”
“哪来的浑人，真是扰人雅致！”
“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来凑什么热闹！”
“……”
一时间，全场议论纷纷，老鸨见状，连忙上前挥手让三女离开：“公子，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这就给您换，换到您满意为止！”
“等等，我就吃酒就行，别叫了！”青龙赶忙阻止道！
还特么换，要不是无缘无故被点了一桌子菜，老子早就走人了！
“呃……好的好的，那公子请慢用，有什么尽管吩咐，吃好喝好。”老鸨见状，也不勉强，向姑娘们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
她久经风月，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进来不点小姐作陪的！
不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淮江楼上面有人罩着，平常人可不敢在此撒野！
随着一阵优美的琴声传出，人们好像逐渐忽视了青龙这个愣头青，猛然欢呼雀跃起来！
“柳大家，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柳姑娘琴音绝色，本公子愿出千两白银，欲换今夜名额，各位能不能给在下一个薄面？”
一名风流倜傥的青年忽然扬起手中银票。
“痴心妄想，一千两就想与如烟姑娘的青寐，有什么东西啊！”
“就是，陈公子曾豪掷万金尚且不能，你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自不量力，一千两谁出不起！”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句，怼地那青年面红耳赤。
青龙还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十几两黄金。
“各位看官稍安勿躁，本次桃花会，胜者自然能入如烟姑娘香帘！”
“此次文擂比试，由如烟姑娘出题，就看谁能摘的胜者头筹！”
见现场喧闹，老鸨连忙让人维持秩序，登上高台激情四射地说道。
“如烟姑娘赶紧出题吧！”
“是啊，我的满腹经纶快溢出来了！”
“出题吧！”
文人墨客挥舞着双手，痴迷地看着绝美的柳如烟，未饮先醉。
酥胸半露，莲步轻移……
柳如烟缓缓走下阁楼，两名女子在后面托着长裙。
笔直匀称的双腿若隐若现，足以令所有人血脉喷张！
众人彻底疯狂，打开折扇，撩起长发，摆出帅气的姿势，无奇不有。
忽然角落里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被青龙注意到：“我尼玛……这都七十了吧，有没有这么夸张？！”
只见老头步伐凌乱，左突右闪，挤进了人群中。
“好神奇的步伐！”青龙兴趣顿起，目光锁定老头。
“今夜微凉，妾身便以夜为题，请各位大人抒怀！”柳如烟纤腰摆动，一双柔夷身侧微躬，气质迷人。
“夜？出得好啊！”
“本公子得见佳人如天人遗落凡尘，脑中自得一词，我先起个头！”
“一夜春风得意来，九天仙女入凡间。
红绫倒挂成帘幕，凤裘罗衣显芳华！”
一首诗句念完，台下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兄台真是直白无意啊，这种俗诗也能入得了文堂？”
“哈哈，如烟姑娘出的是夜，你这是三更半夜啊，哈哈！”
“我来！”
“扬州城外三里桃，淮江夜半花红绿。
何当共入秉珠帘，却话华灯锦绣时！”
“哈哈，兄弟，你这算盘打得，我在顺天府都震耳欲聋啊！”
“听好咯！”
“昨夜风开露井桃，未央前殿月轮高。
淮江歌舞新承宠，帘外春寒赐锦袍。”
“好诗！好诗！”
“阁下大才啊！”
这诗一出，气氛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就连柳如烟都侧目了过来。
青龙暗自摇了摇头，看着这些才子佳人，心中不觉一阵心痛。
提起酒樽仰头就喝了起来。
感慨不知疆外多少战事，摧毁了多少家庭，不知暗处有多少异邦蛮夷在虎视眈眈！
“喂，小子，这鸡你还吃不吃？”
那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青龙的桌前，拿起烧鸡就是一顿啃。
“……你吃吧！”
都已经吃了还问！
“哈哈，看你心事重重，怎么，是怕争不过他们？”老头脱掉鞋子抠了抠脚指头。
“前辈功深造化，历经沧桑，必定也是才华满腹，何不也去搏它个一亲芳泽？”青龙淡淡道。
这老头可不简单，之少是宗师以上的高手！
“老头子七老八十的，可不敢与你们年轻人争风头，这鸡可嫩，当真不吃？”老头扯下一边鸡腿递了过来。
手掌缺了一指，指甲里的污泥一大片。
真不知道这老货是怎么混进来的。
“前辈如何称呼？”
“家排第七，单姓洪。”
“洪七公？！”青龙一口老酒喷在老头脸上！
他前世唯一看过几个片段的武侠片就是神雕侠侣，没想到这老货竟然出现在大明，他不是应该在大宋吗？！
“你认识老夫？”
洪七公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诧异地说道。
按理说，大明除了有数的一些武林高手，应该没人能认识他才对。
“现在认识了，洪老爷子，怎么来大明这儿打起秋风了？”青龙压下心中波澜，
洪七公，大宗师中期，大宋丐帮帮主，独门武学为“打狗棒法”及“降龙十八掌”。
生性贪吃，曾经因为贪吃误事，自断其右手食指，故也称“九指神丐”。
“无量天尊，哪里有美食，老头子都得来捧捧场啊！”洪七公边吃边道。
“怎么，小友到此也不寻花问柳，又不吟诗作对，更没有瞧上一眼大姑娘，莫非心有疾病，不行了？”
“你特么才有病，吃不吃，不吃闪一边去！”青龙可不惯着他倚老卖老。
靠！
这老逼蹬，上来就说人家不行，老子长刀都差点收不住了！
“年纪轻轻脾气如此火爆，对身心健康可不好哦。”洪七公脸皮也厚，一边欣赏着文人作词，一边吹着小调喝着小酒，完全不在意青龙的感受！
“你能不能把鞋子穿上，味儿大！”
青龙挪了挪位置，远离了洪七公的臭脚。
“喂，我这小友心中堵满诗情，不吐不快，请听他来上几句！”
洪七公突然扯着脖子大喊道。
惊地满堂花客齐齐看了过来，鸦雀无声。
我靠你个香蕉！
青龙一把抓住洪七公的胸领，把他按在地上，怒火中烧！
“既然这位公子有此大雅，诸位便先听他赋上一首如何？”柳如烟徐徐说道，目光犹如秋水。
“小子，既然如烟姑娘发话了，你赶紧念吧，别浪费大伙时间！”
“哼！粗鄙之人，胸无点墨，能有什么文笔！”
“且看他如何出丑！”
洪七公这一嗓子，让青龙有些下不来台。
看着这七嘴八舌地豪侠文客，气不打一处来，出口便道：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轰！
全场针落可闻，不可思议地看着青龙！
这诗，直指台上的柳如烟啊！
这哥们，生猛啊！
“跑！”洪七公见势不对，拉着青龙就跑了出去，酒钱都没付！
柳如烟眼光微闪愣在原地，不知是沉浸在青龙的诗句中，还是被刺激到了，低垂着眼睛，我见犹怜！
“妈的，砍死他！”
“那小子跑哪儿去了，追！”
“竟然侮辱如烟姑娘，简直不可饶恕！”
“……”
扬州城楼上
洪七公抓着烧鸡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去，长舒了一口气。
“老头，你跑甚跑！”
“小子，你就不怕他们群起而攻之？”洪七公坐在城头上，吃着剩下的烧鸡说道。
“我就看不惯这一群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没有一丝承忧天下的心！”青龙也坐了下来。
“他们又不是皇帝。”洪七公囫囵道。
“可不也站在神州的土地上！”
“那又如何，不自扰，他们反而比那些心怀天下的人，活得更舒服。”洪七公不以为然。
“边疆战士用血肉筑起人墙，用生命扞卫神州，可他们呢！”
“撒着真金白银，只为博得美人一笑！不知天下多少百姓衣不裹体，食不果腹，为了二两吃食，跪烂膝盖，甚至不惜变卖儿女！”
“更不知道暗地里做了多少勾当，妈的！！”
青龙压制不住怒火，低声喝道。
异邦蛮夷能够渗入神州，多半就有这帮人的影子！
“小友，是行伍之人？”洪七公不解地问道。
青龙所说，他一路而来，自然目睹了百姓的惨苦，只是那又能如何呢？
若天下太平，明君盛世，也就没有丐帮了。
“陪我打一架！”青龙没有回答，盯得洪七公心里有些发毛！
“老头子不喜欢打架，小友你……”
“打不打！不打老子马上提刀去屠了他们！”青龙打断洪七公，抓起长刀就要往回走！
“打，来，老头子就给你降降火气！”洪七公连忙说道。
他虽然看不透青龙的实力，不过并没有放在眼里。
年轻气盛，左右应该也就是先天、宗师之流。
自己纵横江湖数十载，最多一会下手轻点就是。
可一刻钟后……
嗷！
轰！
扬州城外小树林突然扬起大片尘土，树木倒了一大片！
洪七公弯着腰，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停停停！别……”
轰！
洪七公再次被一个鞭腿扫飞，身体压断两棵树木！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拳头，猛然大喊道：“我认输！认输……”
洪七公心里极度委屈！
原本以为这小子武功顶了天也就宗师，可交手的瞬间！
他懵了，脑瓜子嗡嗡的！
大宗师！
近身的人形暴龙！
全身每一个关节都是金戈武器！
内力霸道极度狂暴炸裂，每一拳都可以媲美降龙十八掌的掌力！
“你小子是哪里来的妖怪，老头子一甲子上乘内功，都抗不住你的三拳两脚！哎哟……”洪七公浑身酸痛不已，双臂发麻，目瞪口呆地把身体挪到一边。
“舒坦了，洪老爷子名不虚传，抗揍！”青龙说完，转身便朝回雁楼走去。
留下洪七公独自在风中凌乱……
名不虚传？抗揍？
“此子武功招式霸道绝伦，一身内力精纯如钢，硬抗降龙掌力三拳不动声色，可见毅力超凡，不知是哪里走出来的妖孽！”
洪七公心思沉海，看着青龙的背影，惊为天人！
他又哪里知道。
青龙这一身钢筋铁骨、铁血煞气，都是用血与火打磨出来的！
这笔直的擎天傲骨，是用刀剑筑起来的！
这不屈的意志，是站在尸山骸骨上垒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