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过去还没过去
见红月一直沉默,辛继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慢悠悠往回走,气氛有些许尴尬。
红月感觉空气都变得粘稠,让人没法畅快呼吸,她在脑袋里拼命搜索,想着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一下气氛,几次张嘴,却蹦不出一个字来。
“你… …”
“嗯?”
“长的挺好看的。”
“… …嗯。”
红月尴尬的别过头,脑海里的声音在此时响了起来,“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精美发簪一根。”
红月:别奇怪,就是没话说,然后突然想起来还有个任务没做。
系统刚刚说完,路边摆摊的一个中年男子就突然拉住了辛继,“公子,公子给这位姑娘买根簪子吧。这个款式可是今年卖的最好的,您看看,这就剩最后一根了。”
这男子非常机械的说完这些便静静的看着辛继,辛继则看着那簪子没有注意到红月有些惊愕的表情。
辛继拿起那根素雅的镶玉簪子看了看,然后偷偷瞟了眼红月,问道:“你喜欢吗?”
听了这话那男子又变得急躁起来,他的脸挤作一团,眉头拧成了麻花,还没等红月说话就急匆匆说道:“哎呀!你看看这成色,这工艺,哪有小姑娘家会不喜欢的。这就最后一根了,送给你们吧,我也收摊回家了。”
“啧,哎呀,拿着!给人姑娘戴上。”中年男子把发簪塞进辛继的手里,然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辛继又偷偷瞟了红月一眼,快速把发簪插在了红月头上,随即又迅速低头取下荷包准备付钱。
“嗯?他人呢?”
中年男人已经消失不见,辛继轻轻皱起眉头,这男子难道会武?我竟完全看不出来,轻功居然好到来去不留一点痕迹,难道是一位隐世高人。
红月连忙说道:“就刚刚走的啊,他好像很急的样子,你没看见嘛?”
辛继微微蹙眉,“奇怪了。”
红月扯了扯辛继的袖子,“别想这个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好。”
红月暗暗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系统了,发奖励就不能正常点?这要是让其他人看见了还以为是大晚上撞鬼了,多吓人啊。
“养济院和狮狰的事情,你还会继续查嘛?”气氛缓和了些,回去路上红月随口问道。
辛继表情很是认真的说道:“都找到你了我还查这个干什么?”
红月:不是,这人怎么这么恋爱脑啊,一点作为国家公民的责任心都没有的,我看这系统送你最适合。
红月有些气,她说道:“卓城用养济院培养死士,又在村里狮狰养狮狰这种凶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们又都已经搅和进去了,哪能那么容易撇的掉。”
辛继见红月越讲越生气,欠兮兮的笑道:“开个玩笑。”又见红月没有笑随即认真了起来,“狮狰的事情我之前给我爹写信说过,他也派人查了确实是和卓家有关,但是还没有找到关键的证据。”
“那养济院… …。”
“如果我没猜错,当年卓城对外宣称我已经死了,然后借机建立养济院,就是为了豢养死士为自己卖力。养济院里的孤儿真假参半,王上还真以为他是为了百姓,竟然每年拨下一大笔钱给养济院,殊不知自己是在养虎为患。”
辛继点了点头,“确是如此,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是卓城一人所为,只是还没查出有其他人。”
“当年的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界山石道里?”
红月说道:“你还记得那个神医吗?”
“记得。”
红月回忆道:“当年卓城对外说我病了,把我和我娘关在了那神医家里,有一天我娘发现了神医家的那个暗道,准备带着我逃出去。”
红月苦笑着说道:“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红月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很生气,就在那个暗道里放了个铁笼子,把我关了进去。他知道娘亲不会抛下我… …”
辛继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欲言又止。
“没事的。”红月摇摇头,挤出些笑容来。
“娘亲最后还是找到了机会,带着我逃了出来。他便派人四处张贴悬赏令,说出了我娘的真实身份,东林人,对西京百姓来说就像神话里的凶兽,瘟神一般。”
“我娘带着我四处游荡,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她跟我说那些叔叔是在和我玩捉迷藏,叫我要躲好。她骗人,我藏起来了,她却走出去了。”
“那天晚上,一群村民举着火把,嘴里喊着烧死妖怪,烧死妖怪。”
一颗珍珠从薄纱下滑落,辛继伸出手轻轻将它拂去,“都过去了。”
“不。”红月的眼神冰冷,“没过去,他会付出代价的。”
辛继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能说出些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红月见辛继叹气,心想他定然是觉得自己如今这样子戾气太重,不如曾经乖巧可爱。
想着想着,红月竟破天荒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了,便别过头不去看他。
辛继:这,我做错什么了?
辛继见红月别过头去,小脸气鼓鼓的,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
红月凶道:“你干嘛!”
辛继:怎么奶凶奶凶的,好可爱… …
“咳咳咳…那个,你还没说完呢,你怎么会去东林的?”
红月白了辛继一眼,没好气道:“你管我,你不也去了吗。”
辛继低着头,支支吾吾的,“那我那不是… …”
“什么?”
辛继尴尬的笑了笑,打马虎眼道:“算了算了,咱不聊这个了,不用计较这些细节,你现在好好的就行。”
“你究竟为什么去东林啊?”
辛继假装没听见,转头看向别处。
红月伸手把他的头扳了回来,“你倒是说啊,我好奇。”
辛继看了红月一眼又默默把头转了回去,然后趁其不备一溜烟跑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哎?!你别跑。”红月赶紧追了上去。
到了辛府附近的那条街,辛继突然停了下来,红月没刹住车撞在他的背上。
红月正准备给辛继一拳,却见辛继正望着不远处。
红月从辛继身后探出头来,只见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男子,胡子修长,身上背着个包裹正在敲辛府的大门。
“那是谁?”
“永安县令。”辛继回答道。
红月有些疑惑,“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看看去呗。”辛继说罢便拉着红月大步往府上走去。
只见那永安县令进了辛府,刚见着了辛相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辛相救我呀!”
永安县令拽着辛相的袖子,哭诉自己冤枉,豆大的眼泪一颗颗从他那修长的胡子上滚了下来。
辛继和红月刚好进门就看见这一幕,辛相把人扶了起来,让家丁带路先去书房然后对辛继招了招手,“你也过来。”
红月抬眼对上辛继的目光,把手轻轻从他掌心抽了出来,很自觉的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