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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幻梦星系簿 星宇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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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镜:这个年纪应该懂得的事)

    (诸元之战末,428光年,岚殷时空——2维星线——喃渊)

    哭啸的风在追寻着黑暗,唯一能看清的亮点,是每一个子民手中捧着的微光。

    沿着纳莱加溪上游一路慢行,每一个子民脸上面无表情,无论男女老少,都需跟随着指挥者,由他摆动着手上的红线,直达顶端。

    远远望去,无数颗微小的光点从山顶往下散落,微光五颜六色,就像是一道媲美的美景线,象征着这里的人与物。

    随后,山顶传来‘wu~wu~’声地叫唤,无疑是这十多万子民发出,声源既是将这寂静的夜打破了宁静。

    (诸元之战结束后438光年,岚殷时空——2维星线——喃渊)

    她,一个种族中最后存活下来的人,人们称为‘莹’。据记载,莹族所有子民拼上性命才足以将喃渊守下,挽救了这众多种族中所有子民性命。

    “星宇”,她的名字,父母在生下她时就已消逝于战场。她并不清楚他们的模样,也不晓得他们是怎么样的人,唯一留给她的既是这个名字。

    (喃渊——洺威黎城)

    工厂‘哗哗’而响的声音传遍了整片大陆,几乎每一个角落里都能听得到。

    为了防止下一次战乱发生,工厂所生产的无非就是武器。而战乱的起源,也无非就是资源和土地。

    邻星‘罗木’是出了名的食肉种族,专门抓捕其它星体的女性,不仅是欺凌,而且活生生地被撕咬,被当作食物。

    在莹族与‘罗木’对抗时,‘卡撒冥’趁虚而入,不仅残杀喃渊子民,并抓捕少男少女,带回关押,且进行肉体实验。

    喃渊星权者‘幕月’,为迎击下一次作战而做准备,展开工业制造射线武器和战士的体能训练。

    喃渊,分为5大种族,分别是‘莹族’,‘喃冥族’,‘茉桑族’,‘力族’和‘冕族’。

    莹族属于精神力超强种族,不仅能利用精神力释放特有气流技巧,还能制造强大的属性技能。

    喃冥族属于智力偏高的种族,武器制造和作战计划少不了他们。

    茉桑族身形瘦小,速度极快,适合探查。

    力族力大无比,无疑是前锋作战。

    冕族属于治疗系,医学传承,无可匹敌。

    “星宇!你在上面发什么愣呢?导师洛斯到处找你,再继续开溜,估计又得挨骂。”男子离地面50米朝上空呼喊着。

    他叫亦天,亦天一天,大家都喜欢开他玩笑,还给他起了个顺口溜,‘亦天一天又一天,亦天过后是明天’。一个陪她长大的男生,也算是后天的家人。

    刚缓过神,光着脚丫子迅速往练习场奔去。

    这一身厚重的红甲有150斤的重量,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必须穿上它训练足足14个小时,这对于一个女生而言,原本就太过于艰苦,女子本娇弱,可为任而强。

    “你究竟对得起谁?你的族人!你的父母,你家乡的所有子民,他们至亲之人全都被那些残暴的家伙杀害,你就这么无所谓吗?你连这点苦都吃不起吗!”

    导师怒发冲冠,险些没吐露三升血,周围学子们一愣一愣地,无一人敢吭声。

    除了沉默仍是沉默,被骂这一习惯从十年前就已逐渐开始,躯体强化性根本不如男子那般刚烈,就算练了整整十年之久,也即是无济于事。

    这十年来,除了束缚仍是束缚,其她人明明都活得如此自由,可为何自己却要承受这般煎熬,同龄女性,摘花赏景,自由自在,只有男子为族而战,不断训练,而身为女性,却做着与男子一般之事,这成何体统?被女子嘲笑已成了习惯,莹族难不成仅是为了守护其他种族而存在?

    这些话在脑海几乎问了无数遍,却仍无法说出口。

    (喃渊——洺威黎城——澜冥雪山)

    白雪皑皑,狂风肆意,踩踏地面印出的脚印里,显露着一个人的悲伤,冷风敲打着脸庞,这几乎让她睁不开眼。

    这是导师给予的惩罚,必须待上3小时,才允许返程。

    澜冥雪山,出了名的冰天雪地,0下于上百度,正常人待上1个小时都将要窒息,何况是3个小时。

    娇小身躯扛着这寒风刺骨,身体紧紧缩成一团,不断颤抖。

    蓝色瞳孔迷糊地望着前方,等候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穿着那件两层薄的布衣,已被白雪一点一滴覆盖,额头长着微小的菱形石,两肩贴着绿叶状的物质,皮肤淡白地,也既是莹族的一种特点。

    一条厚重的大衣轻轻地为她披上,一团烈火不断在一旁熊熊燃烧着。

    她艰难地抬起头,身体不断哆嗦着,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怨念。

    亦天轻轻地抚摸她的短发,由于需要训练,原本秀长的头发被强迫剪掉,对于女性来说,这已是一种令人绝望的心情。

    拍掉她身上的白雪,轻轻地将一颗果实喂她吃下。

    “这颗是火心果,吃下后身体就会抵抗寒气,一会就好上许多。”他带着沉重的心情望着她。

    她哆嗦地嚼着果实,急促地呼气和吸气,整个人都像快断了气,没过多久,苍白的脸上才缓缓充满生机。

    “你,怎么来了?你就不怕洛斯导师惩罚你吗?”

    她勉强说出了话,身体虽然仍是颤抖,但至少现在恢复许多。

    下蹲后将右脚伸直,两只庞大的双手抓住她的小手,迅速地将她靠在背上,立即起身,丝毫不犹豫地往一旁走开。

    他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再过问,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温度,身体上的寒流慢慢褪去。

    (喃渊——洺威黎城——喃溪流)

    水流缓慢,就像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一点一点地往上流动。

    没错,确实是往上而流,喃溪流附近,水流只会往上,因为引力由上往下吸引。

    “洛斯导师以前明明是很温柔的人,可为何现在却如此暴躁,他越来越不像我所认识的他,只因一点小事就加以惩罚,就好像已经开始对我产生厌恶。”

    星宇靠在一旁,咬牙切齿地拍打着溪流,水流在受到外界拍打后形成水珠往四周散开,又再一次缓缓地被引力吸附,融入溪流中。

    “是啊,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呢,以前的洛斯可是出了名的温柔导师,受到许多学子们的喜爱,可当他性格变了之后,学子们都纷纷远离他,畏惧他。”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天空残缺的裂缝,轻声说。

    “对吧,你也这么认为不是吗?可他到底为什么就变了呢?明明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而且最近经常针对我,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星宇愤愤不平地坐他身旁,小手习惯性地锤在地面。

    亦天依旧45度角望着天空,裂缝并没有产生任何异常,也可能随时产生异常。

    “一个人不是真的变了,而那原本就是他原来的样子,以前的他只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大家面前,所以才深受大家喜爱,而学子们却无法接受他原本的那一面,所以才觉得他变了。”

    他的话似乎触动了星宇,她既是若有所思地低着头,不知该回复些什么好。

    “十年了,这十年来,过的可真快,当时你还是个胆小爱哭鬼,跟着洛斯导师训练后,现在已经强大到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

    “可洛斯导师他为什么总是针对我呢?明明其他学子也并非那么优秀,而且不及我的一半,难道我莹族只剩我一人,我就得拼了命去守护他们吗?我不想这样!我想要自由!想要一个正常女子的生活!”

    在她发自内心地说出这番话时,亦天并没有那么惊讶,这确实如此,女子就该过着女子本应该过的生活。

    “也许他把你当作他女儿,才对你严加管教,而并非是为了让你去守护任何人,诸元之战结束那天,他没能守护好最后的家人,亲手将他女儿光魂从山顶抛下那刻,应该很痛苦吧,那可是唯一的家人呢。”

    这个年纪我们本不用去知道的东西,也本不用去懂得的东西,可偏偏都遇到了。

    人都有着喜怒哀乐,可人都却很喜欢伪装自己,明明很悲伤却在大家面前装着很平静,强忍着悲伤去迎对着这个充满绝望的世界,却仍然想要用微笑去呈现,那该是个多强大的人才能做得到,你我,也许都无法去衡量。

    “能跟我讲讲以前的故事吗?”她哽咽着声音,忽然这么一说。

    两个背影印在喃溪流的角落里,眼前这位从小守护着自己长大的男生,现在也以往如期地被当成一个孩子,一个他想要去保护的人。

    喃渊有幕月,亦天仰星辰,两邻皆敌介,无莹人自悲。

    无论世界以后变得怎么样都与我无关,我唯一希望的,是你能像往常一样简单地,幸福地,生活在我身旁。

    ——亦天

    (诸元之战期,428光年,岚殷时空——2维星线——喃渊)

    天空划开了一道深红裂缝,如碎镜一般东裂西损。

    地裂山崩,叫喊声,哀嚎声,武器碰撞声,声声亦晰,一眼望去,尸横遍野,战场后援部队里皆缺臂少腿。

    一名孩子面无表情地坐在一侧,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尸体,鲜血已是渲染了部队里的每一个角落。

    人前人后,医疗部队急忙了救助每一个被送来的受伤子民,血腥之味弥漫着整个屋子。

    (诸元之战期,428光年,岚殷时空——2维星线——卡兹山)

    “罗木”侵略头目:吏牟捺。

    突破喃渊防御层区,分五大部队点开始围攻喃渊。

    兵种:近战狂暴

    “卡撒冥”侵略头目:洣氿

    利用人群散乱后,配合罗木,进行远程电击线和射线袭击。

    兵种:远程暗杀

    一名战士疯一般地穿梭在人群中,手中不断挥舞着破损的战斗武器。

    “洛洛!你在哪!洛洛!”

    在战场上喊了无数遍的名字,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6岁的女儿在撤离安全区时,因为挂念着战场上的父亲,擅自离开部队,独自返回,至今下落不明,她,即是洛斯之女,洛洛。

    撤退路线已被敌人团团围攻,得到消息后,心情跌入万丈深渊,那些惨无人道的家伙们,可连孩子都不会放过。

    远程射线根本防不胜防,一个又一个战友倒地那刻,自己根本顾不上,可能就在你走神那刻起,下一个消逝的即是自己。

    莹族战士凝聚着防御性的念力抵挡着射击,迅速地挪至洛斯身旁。

    “我方才看见东南方向跑过一名女孩,兴许是洛洛,你且赶紧追上去。”

    接收消息后,心如急焚地挥舞着钢铁之刃,一路猛地奔去。

    左看右盼,东张西找,在山脚转身那一瞬间,眼前这名孩子正是洛洛。

    敌人锋利的齿牙撕咬她的手臂,脚,还有肚子,血淋淋的女儿就这样手无寸铁地躺在自己眼前,那双洁净的双眼缓缓地浮出一道泪痕。

    她瞪大着双眼朝着洛斯凝望着,血色的小嘴上微微在张开,似乎在念着那两字。

    “爸爸”

    那瞬间,就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他不断咬着齿牙,眉毛下垂,面部扩张,绝望的眼神中灌满了泪。

    挥着巨刃跑过去的那段路程,就像过了很久很久才到她身边,手起刀落,将几名侵略者头颅直接斩于刀下,一脚又一脚狠狠地将其踹开。

    颤抖的手,撕裂的心,嘴里不断呜咽着悲痛的哭泣声。

    触碰她身体那一刻,世界已经崩塌,身体早已被撕咬地不成模样,注视每一个伤口的瞬间,痛无可述。

    抚摸着她苍白的侧脸,紧紧地抱在怀里,嘴里不断发出‘啊

    ~啊~’的呜咽声,看了一次又一次,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虚无的梦境。

    世界,安静了呀,好像一切都停止了,什么地方,什么人,什么心情,这些都还重要吗?

    空间里,一直呼唤着女孩的姓名,就这样一直呼唤着···

    (诸元之战末,428光年,岚殷时空——2维星线——喃渊)

    纳莱加溪底端围着千千万万子民,每一个人手心里都捧着微光,那是至亲之人所消逝的魂魄。

    一名女孩纯真眼神望着他,轻轻抓着洛斯的衣角。

    “叔叔,你手里那束光是什么?”

    原本不想回答的问题,却被她继续追问着。

    “你能告诉我吗?”

    洛斯面无表情地望着手中的微光,轻声说一句,“这,是我孩子。”

    她似乎没有明白,于是说了一句,“你的孩子还没长大呢,是不是还在睡懒觉?”

    洛斯没有回应她,那种心情,许多人都正在体会着。

    “叔叔,要不要我先当你女儿?等你孩子长大了,我再离开。”

    他突然愣住了,低下头凝视着眼前这名小女孩,不知该给予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人,已经饿了好几天,你能带我回家吗?给我吃的就行,我会很厉害的魔法能表演给你看。”

    说完,小手凝聚着一道旋风,没过几秒便消散了。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从衣裳中取出一颗若大的果实,接过果实的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星宇,我叫星宇,星辰的星,宇宙的宇。”

    她露出了坦然的笑容,一边咬着果实一边对视着洛斯。

    在离别那天,每一个人都满怀悲痛,只因一个笑容,就足以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另一个看法。

    有的时候,离别不是最坏的结局,因为在那里,我们始终会再相遇。

    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已经达到了无法扭转的境界,我们也可能会很坦然地去接受这一切。

    “不是每一人都放得下,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放下,有的结局并非是我们想要的,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一个结局,只是我们期望的远大于现实。”

    ——天雨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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