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牌位
那条小路弯曲难走，但却也隐蔽。
大概又走了半个时辰，总算是进入到西疆。
西疆多山、林，进入以后他们来到一个木屋前。
秦羽看着这个木屋，脸上情绪复杂，竟站着好一会没动。
“公子。进去看看吧。”此时唯有素星理解他的心情，小声提醒道。
秦羽这才慢慢朝小屋走去。
穆水寒看着他的样子，又看了看落九一，两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木屋内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块牌位！
上面写着：慈母秦玉颜之墓。
秦羽站在牌位前面，整束了下衣服，然后双膝跪地用力磕了三个响头：“母亲，孩儿回来了！”
这一刻他才是他自己！
穆水寒看着他，恍惚间像是看到了自己。
就算他再怎么怀疑他，此时此刻他却突然很理解他。
“公子，属下无能，只有在这里给义母立牌位！”素星自责的掉下眼泪。
“已经够了！多谢！”第一次秦羽跟她说话，语气很柔。
他起身后用袖子仔细擦拭着牌位，情绪低落。
穆水寒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你们先出去吧。”他看了一眼其他人。
“对，我们出去观察一下周围，别到时候敌人来了都不知道。”
落九一看出来穆水寒跟秦羽有话说，赶紧支走了所有人，留他们两个在屋子里。
善若水本想留下来，但落九一拉着她直接往外走，边走还边在她耳边说道：“听师兄的话，让他们说说话。”
等人都出去了，穆水寒才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这次回来你是不是打算还要报仇？”
秦羽拿着牌位继续擦拭着没有回答，等到他把牌位又端正的放到桌上，才说道：“有时候杀你亲人的不一定是敌人，所以那样的仇恨更深！我没有因为被选中做质子去到天都朝而恨他，但他只是因为我母亲替别人说了几句求情的话而听信小人杀了她，甚至是尸骨未留，甚至是不能立碑。如此狠心我实在接受不了。”
穆水寒突然有些感同身受，他和他之间似乎很像，但又不像。
“你这次回来是打算杀了他么？”若他真想复仇，他不会反对，但是他也会带善若水离开这里，绝不会再让她去追寻这个所谓的善族宝藏了。
秦羽看着母亲的牌位，轻叹了口气。
“你放心，我不会为了私事破坏大局！何况我曾经答应过母亲，若有能力一定会让西疆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所以在这之前我不会让他死的。”
“这次来西疆，除了带善若水去见那个长老，我其实还想打探一件事。”
他说的时候眼里有些落寞。
“何事？”
“其实我还有一个同胞妹妹，当年她还在襁褓，母亲便被杀害。我便被送到了天都朝，我原以为他至少不会这么残忍，但当时得到消息说为了取悦胡姬，他竟然让人将我妹妹扔入密林中。原以为她凶多吉少，但五年前我得知我妹妹并没有死。那个带她进密林的下人感念我母亲对她的好，想了办法将我妹妹送到了别的地方。”
“那你找到这个人不就行了。”
秦羽摇了摇头。
“她已经死了，只不过死的时候将这件事告诉了一个信得过的朋友。她只是告诉她将我妹妹送到了一个庵里由一个老尼姑抚养。”
“这些年我让素星四处去查找都杳无音讯。但我坚信她还活着。”
“我相信你母亲在天之灵会保佑她的！”穆水寒此时对他不再抱有戒心，他也终于知道落九一说的他的弱点。
秦羽叹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恢复到往日的表情。
“你若是还对我抱有怀疑，不如就带着她走吧。找个世外桃源避世，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去。”
这次轮到他说出穆水寒的心事了。
“人生苦短，若是能选择，那就选自己最愿意过得生活。你既然喜欢她，不如就带她离开，又何必矛盾着带她前行！”
穆水寒没想到懂他的人居然是这个接触不过几天的质子。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想在他面前轻易表现出来。
“乱世之中，儿女情长根本不足挂齿，我从不心系于谁，也不会让谁牵绊，保护她一是因为皇命，而是因为责任！既是我带她出谷，必然要送她回去。这是我的原则。”
“呵呵呵，随你便吧！我只想告诉你，来得及的时候就选择，别到了选无可选的地步再后悔！一旦让他见了善族长老，一切就都定局了，她便再也无法后退了。”
秦羽提醒道。
一是为了试探，而是为了朋友。
穆水寒沉默了一下，随即转身朝外走去，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步子，也未转身。
“乱世之中，有人可以明哲保身，有人可以为非作歹，但总要有人为这天下担起责任。我虽不才，但谨记恩师教诲。人活于无用而死矣，人死于天地而长存。”
说完便走了出去。
“人活于无用而死矣，人死于天地而长存！”秦羽轻声念着这两句话，随后笑了出来，脸上有一种敬仰之情：“不愧是阁老！”
看见穆水寒出来，善若水便走过来。
“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那位族长？”她现在只想快点出发，快点找到善族宝藏，然后快点见到师父，快点回瑶仙谷。
“各位，我们该启程了。”
秦羽也走了出来。
“从这里入西疆城要是骑马的话大概一个时辰不到，但是要是走路的话可能需要两个多时辰！而且我们这样去，很容易暴露身份。特别是公子！”
素星提醒道。
她在西疆那么多年，对于西疆的局势和境况也是摸了个透，就为了等公子回来。
“从这里走10多里路，有一个小镇，那里有马匹可卖，我们最好也乔装打扮一下。”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赶路，客栈爆炸后，我总感觉后面会有麻烦！”
落九一不安的说道。
先不说何子苏有什么想法，但是穆赤天派来的人看到客栈爆炸，跟丢了他们的行踪，必然会去禀报穆赤天。要是他们看到了何子苏的部队，以穆赤天的疑心，必定是会迁怒于东洲。
但此时若是天都朝和东洲起了冲突，其他势力必定乘虚而入，天下瞬时进入战乱，他们即使找到善族宝藏也无用！
天下必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