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喜欢
这话给了杨清俞一记重锤，又没规定必须去耍流氓亲女生。男生也可以啊！
“卧槽！”杨清俞感动的看向唐帧：“对哈，又没说必须是女生。”
“……”
他感动完忽然又尬在原地……唐帧嘟起嘴命令：“快点亲。”
这人不要脸的吗？
杨清俞心里飘过一串草泥马，又觉得人家也是一片好心给他台阶下，磨磨蹭蹭往前探起身。
唐帧轻觑着眼，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就那么懒散的看着他。
“操操操！”
杨清俞几乎要抓狂，瞪了眼满桌笑得前仰后合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暖气开的热了，他脸爬上一层粉晕。气急败坏道：“你别笑！你笑我亲不下去。”
唐帧看着他，一本正经敛起笑容。
“……”好像更亲不下去了。
“快点的，都是男的害什么臊啊？”
“就是，亲完了接着玩呢。”
杨清俞咬着嘴唇，一狠心，抬手捂住唐帧眼睛，俯身亲了下去。
“嗷！~~~”
“亲了亲了啊啊啊！！”满屋子人跳起来起哄，几乎要把包间的房顶子掀上去。来加汤的服务员被吓在门口，小心翼翼端着水壶加上汤又赶紧给这屋子疯子关了门。
童覃靠在椅子上一边跟着嗷嚎起哄，一边看童阳。
童阳也笑，笑容散漫还泛着股傻劲儿。他实在是喝多了，脑袋控制不住的左右偏斜，笑着笑着眼角余光察觉到童覃在看他，转头和童覃对视。
怎么了？他声音完全被哄叫声盖住了，只是用口型和童覃对话。
见童覃不应，他轻轻探身贴着童覃耳朵问：“怎么了？”
声音夹带着酒气绕在气流里，卷进童覃耳朵，传到脑神经，童覃脑子轰然炸响，爆炸声压过了周遭的喧闹，他的世界忽然安静了。
他看见童阳那副习惯性拧起的眉眼此刻正毫无防备的舒展着，眼神像个孩子似的清亮剔透。嘴巴在酒精的浸泡下变成了娇艳欲滴的樱桃色。
童覃呼吸滞了几秒，喉结微动，哑声道：“没……我没说话。”
这个吻着实算不上吻，杨清俞下定决心往前怼，四片唇瓣直接撞在一块儿，撞的他门牙生疼。
“你他妈……”唐帧低头扒拉被压塌的头发。
杨清俞背过身坐在椅子上，两只手垂在椅背后面装死，脸红到了脖子根。唐帧看他这副样子又想笑，清清嗓子说：“我又没嫌弃你。”
“我不玩了。”杨清俞抱着椅背嘟囔，“不行了，我不玩了，你们玩吧……我母胎单身，初吻没了，老脸也没了……”
“说得谁不是初吻一样，你多吃亏？”他死不撒手，唐帧只好答应着哄人，“不玩了不玩了，那你看着我们玩？你喝果汁吗？”
杨清俞摇摇头，磨蹭着转过身。
他抽到那张牌算是大牌，其他牌都还好。有个男生抽到了张拥抱牌，脸红着跟一个女孩搂了下胳膊。青春期的懵懂酸涩偶尔夹杂着小鹿乱撞的澎湃悸动，唐帧抽到一张真心话——请问在座有你喜欢的人吗？
他说：“有。”
这话让几个女生之间气氛有点微妙，大家笑着掩过去。童阳喝的晕头转向，抽了好几张卡，有一张和唐帧的卡一样——请问在座有你喜欢的人吗？
大家“哦~”的活跃气氛，可这牌没意思，互相都不认识，说什么喜不喜欢？
谁知童阳把牌敲在童覃面前，无奈笑道：“喜欢。”
哪种喜欢呢？兄弟之间的喜欢。
可他们不是真的血脉兄弟，也不像是那种拜把子讲义气两肋插刀的兄弟……童阳恍惚的想。但牌上又没问他是哪种喜欢，干嘛分得这么清呢？
一顿饭从六点闹哄到了九点，唐帧叫了车，他帮童覃把童阳和杨清俞弄回家。
童阳恍惚间记得自己一直搂着一个人，模糊的，熟悉的。小屁孩长高了，身上的味道却没变，抱住了就放心了，抱住了就能回家……
唐帧回过头打趣儿童覃：“抱这么紧，不知道的以为是你对象呢。”
童覃回视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杨清俞没什么坏心思，你有什么目的，最好是跟他说清楚。”
“啧。”唐帧轻轻咂舌，又没头没尾道，“你也是吧？”
也是……什么？
童覃心脏忽然一颤，他看向唐帧，对方的目光落在童阳身上，开口说：“我记得他不是你亲哥。”
他不是你亲哥。
童覃觉得自己没喝多，可这一刻他脑子忽然晕乎乎的。
这在那几条巷子里是尽人皆知的秘密。就是因为尽人皆知，所以很多年都没人再提，久而久之有时候童覃自己心里都会有某种逾距感。
现在这个事实措不及防的被唐帧道破，摆在他面前了。之前小心翼翼藏在心里的秘密，好像忽然……被人听到了。
童覃觉得荒谬，觉得极度不安全，但同时又有种被认可的慰籍。
童阳胃里难受的哼哼，歪在他肩上搂着他的腰。唐帧把头转回去合上眼：“你也没说吧？”
见童覃不吭声，他自问自答：“没说，不敢说，说出来怕连朋友都不成了……我们算朋友，不知道你们……”
童覃低下头，片刻后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喝多了。”
四人一路无言，童覃脑子里一直重复着唐帧的话——我记得，他不是你亲哥。
等他洗完澡帮童阳脱衣服的时候，这句话像是某种勾人的魔咒，在耳边飘来晃去，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在脑子里吵闹叫个不休。
童阳像是睡熟了，被放到床上就安静的缩成了一团。童覃拉开他上衣拉链，然后是套头毛衣。一层一层，他喉咙不自觉地翻滚，等他轻轻拉开牛仔裤的拉链，帮童阳脱裤子的时候，童覃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止不住发颤。
肌肤的温热触感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传到掌心，童阳身上肌肉匀称，两条长腿衬的腰又细又韧。
哥……童覃似乎全身的气血都倒灌过来，那些滚烫的热血裹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情愫汹涌又肆无忌惮的涌进大脑，冲的他头昏眼花。
童阳轻轻把卡片敲在他面前，笑着说，喜欢。
喜欢的不得了了，不想住校，一点儿也不想。童覃看着那张熟睡的脸有些幼稚的想，如果你抽到和杨清俞一样的卡，是不是就会亲我了？
哥，他在心里说，我有点不对劲。
对不起……
他屏住呼吸轻轻吻上了童阳的唇角，绵软的触感和熟悉的味道让人咬住就想溺死进去。童覃轻轻吮湿那两片唇瓣，忍不住伸出舌。
他心脏几乎要冲出喉咙，手却忍不住的捏起童阳下巴，迫使人张开嘴巴……对不起。
童阳无意识的吞咽口水，舌尖却被搅动着，像是有根细细的线，被人轻轻从舌尖挑起来了，温热舒适，勾着他去回应，追逐。
他意识模糊追逐的有些费劲，嘴巴仍然被占据着，呼吸不上来，大脑恍惚着回过神。
熟悉的味道……
他滞了几秒钟，忽然强硬的推开身上的人，手肘向后支撑着坐起。
童覃也有些怔愣，就着那个姿势顿了几秒钟。月光照着窗外的雪，反射到屋子里，他看到童阳的眼睛从混沌变得有些恼怒。
“哥？”他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童阳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睁大眼睛看着童覃。他在做什么荒唐的梦？
额头的血管在突突跳，童阳想去洗把脸冷静一下，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去。
片刻过后，他手肘脱了力，又不动声色躺回去，背对童覃的方向。他头太疼了，胃里难受的上下搅动着，忍不住勾起身子。
他忽然想起客厅抽屉里那几张dvd光碟，刻着两个男人宣传图片的那种光碟。
小覃，谁教的你这些？
童阳无声的问责，没人回应。他胳膊别着劲儿，全身上下绷得像是一张弓。他听到童覃轻手轻脚的掀起一边被角，熟捻地蹭过来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奶奶走后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似乎越来越多，他怕童覃伤心过度，怕他觉得孤单，怕他害怕，就开始频繁的安抚他，那段时间童覃总是失了神似的挂他身上，他一次都没有推开。
有时候睡醒了童覃都紧紧抱着他，他把这当成小屁孩没有安全感的反馈，更加变本加厉的宠着他。
童覃缠上他的腰，头抵着他的后颈，吐气声有些浑浊。他在蹭他……
这个认知让童阳忽然溢出某种不可言说的屈辱感，他手指死死扣住被子边缘，指尖麻木到几乎没知觉。
够了……小覃，够了……到此为止吧。
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