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他远点
一高一矮的身影都消失在门外。
冯捷森悄咪咪跟在邓阳身后。
而邓阳隐约听到一些脚步声却没有着急回头。
他看向学校大门，心想，等出了学校门再找机会揍人。
自己好歹是个老师，不能在学校里带头打架。
为人师表，人前还是尽量保持风度。
不一会儿，他走到一个巷子口前。
余光瞧见周围都没人注意自己，闪身就走进巷子里。
两分钟后。
“啊！宝贝住手！是我！我是森森！”
邓阳手上的动作一顿。
随后拿着备课本卷成的“棍子”更用力往来人身上招呼。
他气喘吁吁，“让你瞎叫宝贝！还特么森森！你想害我把晚饭都恶心出来吗？啊？！”
冯捷森只是抱头闪躲，丝毫不打算还手。
“好好！阳阳！你先停下！”他试图伸手接过“棍子”。
邓阳眼疾手快，直接敲砸那双不安分的大手。
一时间巷子里传出一声声哀嚎求饶。
路过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停下脚步，探头探脑。
“什么情况？遇上打劫的？”
“不会吧？太阳都还没下山呢？”
“要不要去帮忙？听声音好可怜！”
“听着像一个男的揍另一个男的？”
有胆子大的高声呼喊：“喂！那边怎么回事？需要帮忙吗？！”
邓阳闻声住手，朝冯捷森狠狠踩了一脚。
“再敢跟踪我，就把你送局子里！”他边走边放狠话，单手整理自己的衬衫。
冯捷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名牌跑鞋，半个脚印清晰可见。
“嗬、看来不能来硬的。”
他眼看着邓阳在巷子口消失掉，讪讪拿出手机。
上面一个红点正以极快的速度往郊区而去。
“你不会舍得，我在家等你。”
他胸有成竹，笑着按灭手机，装作路人，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巷子口聚集的人被他无视，他慢悠悠往邓阳家里走去。
……
一家小诊所内。
“老杨，你快帮我看看这玩意儿能不能刮掉。”
邓阳说得像给猪皮刮毛一样轻巧。
杨俊礼扶着金丝眼镜抬头，“你……什么时候弄的纹身？”
邓阳：“这个，说来话长……”
杨俊礼：“你……交新朋友了？”
邓阳：“什么新朋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纹身我想处理掉！”
邓阳避重就轻，“你这里能做手术吗？”
他刚来京都市在附近出了个小车祸，被好心人杨俊礼路过，带到这小诊所处理伤口。
两人也从那时候慢慢成为好友，无话不谈。
杨俊礼摇了摇头，“我这里只是看小病治小痛的诊所，开刀手术这样的活儿是不合规的！”
他不动声色走到邓阳的面前，牵起那只左手细细看。
“这……这玫瑰还会动？”
邓阳的心脏猛地一跳。
“哪里！？怎么会！你别吓我啊！”
他立刻抽手跑到台灯下。
“怎么可能动啊！？这……这可能是画得太逼真了！”
他看见那两片叶子突然晃了晃。
他心虚，“你看错了！你这里不能手术，那我上大医院去吧！”
他说着就五指并拢准备出门去。
杨俊礼看出异样却没有阻止他离开。
他悠悠说了一句：“这面积那么大，你可要想好了！”
邓阳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那怎么办？”
五指连心，在手心上刮层皮，就算打了麻药，后期休养也是个想想就很疼的过程。
他正在纠结，脑中那个声音突然响起。
【离他远点。】
邓阳来不及回问，杨俊礼从他身后抓起他的左手。
“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说了吗？”
邓阳面对这个大哥哥恩人总是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他犹豫着要不要跟外人说。
“啊！”他的头突然剧烈刺痛起来。
他情不自禁抽回手，双手抱着头呻吟。
他在脑海里狂叫：额啊……给我停下！我不刮了还不行嘛！
他身旁的杨俊礼惊慌失措，“怎么了？阿阳！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杨俊礼扶着邓阳的肩膀，跟着往下蹲。
邓阳那一声吼叫并没有减缓他的痛楚。
【离他远点！】
脑海中的声音再次重复这句模棱两可的话。
邓阳这下听懂了，这是因为杨俊礼。
“老杨！你离我远点！”
他猴急出声，丝毫没发现杨俊礼闻言后的脸色瞬间发白。
杨俊礼低头沉默，但手还是听话撤掉，身子缓缓站起，让到一旁盯着仍然蹲在地上的邓阳。
“现在好点了吗？”
杨俊礼语气低沉，听不出情绪。
邓阳大口呼吸，抱着头的手也缓缓放下。
“嗯……我、我就是有点头疼。”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说了什么鬼话。
等脑中的刺痛感渐渐消失，他才扶着旁边的座椅站了起来。
“对不起，老杨，我那个，就是这几天发生了点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邓阳试图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他被一个男人跟踪并企图包养？还是说自己手上的纹身是个“前世印记”？
不管哪一个都很炸裂，谁听了都会觉得他有病吧？
邓阳的眼神闪躲，看得杨俊礼一阵心疼。
“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解释，我没放在心上。”
他故作大度，“那个纹身，要是不影响生活，也不必定要刮掉。”
邓阳闻言更是一阵纠结，要是不影响生活确实不用管它。
问题是，就因为这朵毒玫瑰他才被冯捷森缠上了……
他郁闷至极，又解释不清，现在只剩下去大医院看看这一条路。
“老杨，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也早点下班回家吧！”
他不等杨俊礼回话就急匆匆走出门外。
诊所内渐渐恢复冷清，杨俊礼抬起刚才碰过人的右手。
“现在连碰一下都不让了吗？”
他有点后悔那晚的冲动了，一直默默喜欢也不是不行，其实能在他身边就很好。
……
一所三甲医院门前。
邓阳再次抱头痛呼。
“停下！你tm给我住手！”他龇牙咧嘴自言自语。
脑海中的嗡鸣声持续不断，直到他后退回马路边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