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真是高危精神病
人们震惊地看见——
那些巨大狰狞的黑色触手在尖叫声中爆开，爆成一团团粘腻恶心的血肉碎块。
随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一场可怖的灾难就这样结束了。
星港市被彻底摧毁，不管是那些黑色触手也好，还是城市里的其他人和活物也好，都死在了废墟中。事后，哪怕是军方手持最先进的生命探测仪进行地毯式搜索，也没能找到一个活人。
直到，他们在最高的那幢摩天大楼残垣中，发现了那个5岁幼童。
唯一的生还者，林幽。
王院长沉痛的声音响起：“军队发现这孩子时，他的状况就很不好，像是受刺激过度被吓傻了，不说话也不哭不笑。军队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就把他送来了精神病院。”
原来如此。
袁飞鹰的脸色复杂：“我听说过他。当年的事件沸沸扬扬，有人说他是幸运儿，在那种级别的灾难中还能活下来，可更多的人说他也被污染了，不然怎么可能爆发出那么匪夷所思的力量，一下子就杀光了所有的黑色触手，以及……城里的其他活物。”
王院长摇了摇花白的头：“不是这孩子的错。”
他看向袁飞鹰：“这孩子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失去了所有关于那一夜的记忆。本来，军方是希望通过我们精神病院的治疗让他想起点什么来的，毕竟当夜爆发的那股一下子就秒杀黑色触手的力量太惊人，如果不弄清楚的话，军方也寝食难安。”
“可林幽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甚至，我们都弄不清楚当初那股力量究竟是不是他本人爆发出的。”
“自从那一夜后，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正常极了。要说唯一反常的地方……”
王院长沉吟了一下：“就是他的画。”
袁飞鹰不解：“他的画？”
王院长点点头：“对。当年，他来到精神病院后，曾画下一幅画，一幅关于那一夜场景的画。噩梦般的城市，无数巨大扭曲的黑色触手，红月下坠落的少女……”
“那幅画的线条凌乱不堪。”
“看过那幅画的人，不约而同都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其中包括我们院里最好的精神科医生，以及军方派来调查这件事的好几个异能者。”
袁飞鹰不可思议：“就凭当年才5岁的林幽？！”
“对，就凭当年才5岁的林幽。”王院长沉声说，“所有人都觉得很惊悚，一个根本就没有觉醒异能的孩子，竟然只凭一幅画就对这么多能力出众的人造成影响。如果说，一两个人做噩梦能勉强用艺术感染力来解释，这么多人都做噩梦就根本解释不通了。所以，我们怀疑——”
王院长脸色严肃：“这孩子的身上，可能还有着克苏鲁污染的残余。”
袁飞鹰又倒抽一口冷气。
这件事，非同小可！
如果真是这样，这孩子根本就不适合出院！
甚至，目前精神病院的安防级别都太低了，一旦林幽身上真的有什么克苏鲁残余污染爆发，造成的灾难恐怕不亚于星港市的那次！
袁飞鹰急了：”你们怎么能把他随随便便就丢精神病院呢，应该把他弄去异常物收容所啊！或者高危异能者监狱，超自然生物研究院，随便哪里……”
说着说着，自己就没了声。
王院长苦笑：“你也不忍心，是吧。”
那些地方根本就不适合小孩子，说到底，。林幽本人是无辜的。
如果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就关他一辈子，甚至切片研究，未免也太残忍了。
或许有的人会说是为了大局，但王院长和袁飞鹰显然都不是那种人。
袁飞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次，郑队还真是丢了个大难题给他。他本来信心满满要带林幽出院的，但眼下，恨不得把那小破孩丢到虚空战场去，省得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似的放人族大后方悬着心。
等等……虚空战场？！
袁飞鹰眼睛忽然亮了：“所以这次响应国家的特召令是好事吧，如果林幽能去普通学校学习并参加觉醒测试觉醒了异能的话，以后就可以当个战士前往虚空战场。到时候，随便他发什么疯，就算在虚空战场上自爆了都无所谓，影响不到人族大后方。”
王院长叹息：“我又何尝没想过？”
“可你也不想想，从觉醒异能到上虚空战场，中间要经过多少年的修炼？接触多少人？在这期间万一出事呢？比如，万一他在专门培养异能者的学校爆发了污染……那么其他学生，人族最宝贵的后备力量，未来的希望，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陪葬？”
袁飞鹰明白了。
王院长是担心林幽这颗不定时炸弹在更经受不起损失的地方爆发。
如今，前线战事吃紧，人族后备力量紧缺，要不然也不会下特召令让轻微精神病和残障的青少年都进入普通学校，去参加觉醒测试了。
林幽如果出去，不觉醒异能还好。
一旦觉醒异能，又进入专门的异能者学校，爆发污染摧毁了整个学校，损失将难以估量。
“这些事，上头都知道吗？”袁飞鹰问。
王院长又跳脚：“这么严重的事上头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群蠢货，败类，蠹虫！……”口沫横飞地骂了又足足好几分钟，才气哼哼地说，“他们觉得无所谓！”
“无所谓？！”
“对，”王院长很不甘愿，“10年前，林幽刚刚来精神病院那会儿，上头也是很重视的，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来调查研究，还派了全国最好的精神病学专家，也是精神系异能者中屈指可数的大佬魏沧海魏老爷子来坐镇。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连个屁都没研究出来，渐渐地也就倾向于林幽没有受到污染了。”
“这解释不通啊，”袁飞鹰皱眉，“那幅画，还有那一夜秒杀黑色触手……”
王院长说：“那一夜秒杀黑色触手，他们归结为机缘巧合，或许是有别的什么神秘力量出手，与林幽这孩子无关。至于林幽的画……除了最初的那幅灾难图，他别的画并不会让人做噩梦，只是会让看过的人受一段时间的情绪影响而已。那些狗屁专家把它归结为艺术感染力。“
袁飞鹰：“……”
神他灵堂的艺术感染力！
要不是他自己才刚刚体会过林幽那两笔线条的威力，差点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