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总要有人做些什么
“有什么用？”徐阳抬起头，双眼通红，满脸泪痕，“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
用，但是不做些什么，肯定没有用。”
“那现在你告诉我们这些，是有什么打算呢？”王大致继续问徐阳。
“王总是想要什么证据？是自己打人的证据，还是自己骂人的证据呢？”秦峰轻笑了一声，问道。
王帆没有说话，旁边的律师说话道，“你们刚才说王总又是打人、又是骂人，还是三年前那些人下毒的导火索，如果说的都是真的，那当时那些人为什么不报警呢？”王帆再一次打断了律师，“警察办案也好，调查也好，总要有证据的，不是么？像你们现在只是凭着几个人的日记来让我说什么的话，我没什么好说的。”王帆就站起身，“如果林队长再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联系我的律师。”
王帆并没有多做停留，说完就离开了，林志杰和秦峰也没有做阻拦，倒是门口的黎纬平愣了神。“这人就是王帆啊，看起来很眼熟啊。”黎纬平走进会议室，和秦峰说了句。
“你在哪见过他么？”林志杰很奇怪，“他三年前就离开北安了。”
“我想想，我应该是在热搜上看到的，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找到。”说着，黎纬平就拿出手机开始翻找。“找到了，一个月之前，微博话题恶魔老板、逼死人的老板 上就有他。”黎纬平把手机递给秦峰，秦峰拿过手机，上面就写着“王帆——逼死了多少打工人”的帖子，但是打开后显示帖子已删除的字样。“刚出现这个话题的时候，有人放出了王帆的照片，所以我才觉得眼熟。”黎纬平解释道。
“这些话题好像没过24小时就被清理了，得花不少钱吧”黎纬平拿回手机后念念叨叨的，“看他那个律师，拎着的那个公文包就得一万多，真是有钱人不干人事儿啊。”黎纬平说完这句话，就发现林志杰在瞪着他。
“林队，你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秦峰问道。
“徐阳，接下来你想怎么办？”王大致问徐阳，徐阳摇摇头，“我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你们了，希望你们能还我哥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且希望你们能够为这几年被迫自杀的员工还一个公道。”徐阳可能不会理解，在这件事情上，警察能做的确实不多。
“这是我问了很多在王帆公司工作的员工和他们的家人，有些人已经自杀了，有些人留下了心理疾病，一辈子都好不了，希望你们也能去问问他们，他们想怎么办。”徐阳又拿出一个记录本，王大致翻开这本本子，上面记录了很多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还有在王帆公司工作的时间和地点等，翻了几页，竟然还有在绿环之前的王帆公司的工作人员的记录。
“徐阳，你给的这些资料我们肯定会认真调查的，但是我想说的是，无论徐宁他们在绿环遭遇了什么，更多的人却是因为徐宁不在的。”王大致还想继续说下去，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断，打来电话的正是林志杰。
王大致拿着手机，离开了座位，到旁边接听了林志杰的电话。“林队，我在苏江和徐宁的妹妹见面了。”王大致先做了简单的说明。“我知道，王帆刚才局里离开，他提起说是没有相关证据证明他或者绿环有霸凌行为的存在，不知道徐宁妹妹提起过有没有证据没？”林志杰开门见山的问道。
“有的，徐阳已经给我了，里面有王帆在会议室暴力对待江云的监控录像，当天江云是被打到流产的。”王大致赶紧说。“但是有没有说过为什么徐宁或者其他人挨打都没有报警呢？”林志杰继续问，王大致沉默了，“因为绿环给钱给的多。”王大致过了三十秒才说出了那个答案，“而且是直接联系员工家人商量赔偿的事情，徐阳说，即使徐宁和行政的几个人确认下毒，也是给了赔偿，徐宁家也有五万块钱的补偿款。”
“在那几年时间里，我哥有时候工资里就会有一笔福利费，在看完了我哥的日记后发现基本都是在他挨打之后，从几千到几万不等。有一次我哥都被打进了医院，我爸和我妈去医院的时候，绿环人力是派专人在医院负责办理入院等手续的，就连住院费都是绿环拿的，出院后我哥还有一笔额外的补偿。”王大致想起徐阳刚才在回答同一个问题的时候说出的答案。
“这样，你再问下徐阳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然后今天就赶回来，我们再沟通。”林志杰说完就挂掉了电话，因为这时候秦峰告诉他，李娜的父亲找到了北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说是要公布三年前的部分真相。
王大致返回座位，徐阳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徐阳，你还知道其他有关王帆或者绿环的事情么？”王大致问道。
徐阳摇摇头，“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但是你们可以去问问王帆公司的几个人力，当时给王帆收拾烂摊子的都是人力出面，我哥日记里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很多次，就是李娜。”
“李娜，已经去世了。”王大致说。
“去世？她不是活下来了么？我特意去看了幸存者名单，上面有李娜的名字的。”徐阳不敢相信，“她是因为什么去世的？我记得好像是她中毒也很严重来着，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竟然也走了。”
“自杀，她在前几天吃了几瓶药，自杀了。”王大致说道。
“哼，也就是说专门收拾烂摊子的人竟然也选择了自杀呢。”徐阳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她能活的很好呢，活下来的难道不应该拼命活下去么？”她又突然哭了出来。
“李娜父亲把李娜的笔记本电脑交给了我们。”王大致没有详细说明，其实李娜还留下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三个字，那就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