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个鞋印
当天晚上许超没有回局里，和一位民警一起与徐思予在家里。与此同时，徐
宝松这一次并不是在办公室里被询问的，而是被带到了审讯室，被关在了审讯椅上。
徐宝松全程十分配合，没有多问无关的问题，让签字就签字。林志杰和黎纬平在监控里全程观察他，但是徐宝松并没有表情的变化，也没有情绪上的波动，平静的出奇。
“林队，这不像是杀人的表现啊。”黎纬平拿好笔记本电脑，准备和林志杰进到审讯室里。
“要么他真的没杀人，但是自己妻子被杀也能这么冷静不太可能，要么就是他杀人了，还在做最后的抵抗。”林志杰拍了拍黎纬平的肩膀，“快进去吧，你的第一次实际审讯，感受下是什么感觉。”
徐宝松在看到林志杰和黎纬平两个人坐下后，抬起头看向他们，嘴巴动了动，没说话。黎纬平递了一杯水给徐宝松，“喝口水吧，今天晚上要到很晚呢。”林志杰示意徐宝松喝水。
“不用了林队长，您有什么问题就尽快问吧，问完我还要回家看我儿子呢。他虽然已经三十了，但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他能不能休息好。”徐宝松摆摆手，因为被铐在桌板上，他手的动作幅度并不大。
“你都不问问为什么给你上铐么？”林志杰问。
“在来的路上听警官提起，说是在楼上发现了一枚脚印，你们怀疑是我的。”徐宝松平静的回答。
“那你说说，那枚脚印是你的么？”林志杰反问。
“那是我的。”徐宝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语调的波动，让黎纬平吃了一惊，这么快就承认了么？
“我是前天上去的，前天晚上了，”徐宝松说着话，端起面前的纸杯喝了一口水，“那天晚上一直睡不好，老是听到有人在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就好像听到是晓娟在喊我，我就应了一声，晓娟说她在楼上，让我上去看看她，说着还要来拉我，我就吓醒了。”林志杰听到这里和黎纬平对视了一眼，示意徐宝松继续说。
“醒了之后我就想上楼看一眼，但是忘记楼上的钥匙放在哪里了，就一直在门口鞋柜那里翻翻找找，终于在鞋柜衣架子晓娟的一件衣服口袋里找到了楼上的钥匙，”徐宝松又喝了口水，“我穿上鞋子之后就上楼了，白天的时候听秦警官提起过，说是楼上的住户还没回来，我就大着胆子上楼开门了。”说到这里徐宝松咽了口口水。
“你们知道我进门之后的感受么？特别冷，非常冷，一阵一阵的冷风从客厅吹来，我还以为是客厅没关窗，但是进门之后走了几步，发现是卫生间吹来的风。”徐宝松额头上有渗出汗珠，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卫生间的门其实没有关上，是半开的，我轻轻的推开门，因为是半夜了，也是到别人家，就没开灯，我用手机手电筒往卫生间里面一照，当时我就吓瘫了。”徐宝松一直在搓着自己的双手。
“你看到了什么？”林志杰继续问。
“血，一堆的血，还有一个头，还有其他的一些身子吧，没敢多看。”徐宝松又擦了擦汗，“我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转身就走，但是自己的睡衣被卫生间门把手勾住了，我就使劲儿一拽，把卫生间的门就关上了，声音有点大，房间里又黑，自己特别害怕就赶紧回家了。”徐宝松说完抬起头看着林志杰。
“你发现了尸体，你为什么不报警呢？”林志杰问，手指习惯性的敲击桌面。
“回家后我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的时候，也不能肯定自己是真看见还是做梦，还有就是我也不能肯定那就是晓娟啊，你们不是说她没有上楼的迹象么？加上你们来的时候也一直在家里翻来翻去，我就忘了这事儿，直到昨天晚上楼上小王报警，我才知道那是晓娟啊。”徐宝松流下了眼泪，看起来是真的后悔，“如果早知道是晓娟的话，我肯定第一时间报警，我就应该早点拿着钥匙去楼上看看的啊！”
“那你说说，你觉得谁会杀害于晓娟呢？”林志杰打断徐宝松的哭声。
“不知道，晓娟平时为人善良，很少和人吵架，如果我们两口子，如果晓娟人不好的话，楼上小王也不会把钥匙放在我家里的。”徐宝松说道，“我们也没有和别人结过仇有过怨，实在想不出来是谁啊。”徐宝松狠狠地低着头。
“你的赌债呢，都还上了么？”林志杰问出的这个问题，让徐宝松一身冷汗。
“赌债？都处理好了啊。”徐宝松知道自己肯定瞒不住自己赌博的事情，既然瞒不住，就承认了，“之前我确实有这个毛病，但是现在已经改了，早就已经处理好了。”
“是么？你们搬家到北安来是因为你赌博的事情吧。据我们调查，你妻子名下应该还有个人身保险，如果她身亡的话你是可以获得百万补偿的。”林志杰翻看手里的材料，那是一份今天刚刚传过来的保单。
“晓娟是有一份保单，但是上面也明确了，谋杀不属于保险范围，”徐宝松咳嗽了几声，“我们搬来北安也有我赌博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因为我工作的事情，因为赌博，我在原来的分公司已经抬不起头来了，公司领导看在我是老员工的面子上，给我调来了北安。”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黎纬平去开门，门口是方小艾，小艾示意黎纬平关上门，“刚刚许超让我们去了一趟徐家，徐思予提供了其他的一些证据，我们在徐家的厨房柜子里，发现了一把断了刃的砍刀，徐思予说刚回来的第一天，就看到徐宝松把这把砍刀放到了柜子里，之前这把刀都是放在两个柜子夹缝里，一般都是他妈用来砍骨头的，他爸从来不进厨房，不知道为什么会去厨房特意安排那把刀。”方小艾拿出手机，递给了黎纬平，“这张照片我传到了咱们的群里，现在正在对刀进行化验，上面也有指纹，你们可以试探问问徐宝松。”
黎纬平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问道，“既然徐思予早就看到他爸奇怪的行为，为什么没有告诉警察呢？”方小艾回复说：“徐思予说是因为太忙了，脑子没往坏处去想，所以才没和警察说，这不今天看到了那么血腥的现场，这才想起来这事儿。”方小艾和黎纬平说完后就离开了，要继续去鉴定中心等结果呢。
黎纬平回到审讯室，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取出来，放在徐宝松的面前，坐到座位上，“说吧，这把刀是怎么回事呢？我们已经提取了这把砍刀的指纹，也在上面发现了血迹，正在进行比对，你现在说要比我们查出来再找你确认要好很多，知道么！”林志杰声音提高，还拍了一下桌子，面前的徐宝松哆嗦了一下。
徐宝松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不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