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心明如镜
风雪未停，血液已冷。
白夜天的刀尖，滴下了最后一滴血。
同是宗师境界的高手，白须老者不可谓不强。
只是，他遇到了开启“超频”的白夜天。
刺出的双矛，刹那间，便有数百矛影，皆是真实不虚。
然而，在白夜天的“超频”双眼之下，对他出招间的破绽洞若观火。
为了立威，也为了速战速决减少损伤。
白夜天出刀便是全力，仅仅两刀，便破了他的矛法，斩断了他的性命。
没有再多看手捂腰腹，满脸不甘的白须老者一眼。
斜持冷月刀，望向了满是震惊痛苦之色的冯天笑。
此刻的他，连一丝悲呼的声音都卡在喉咙无法发出。
“冯家主，若是继续抵抗下去的话，今日冯家，恐怕就要灭门了。”
淡淡的声音，却如洪钟大吕一般响彻在冯天笑的耳中。
他蓦然回神，嘶声大喊道：
“冯家人住手！快住手！”
两三息后，所有冯家人，终于全部停手，只是恨恨地盯着已然退守一处的雪姨率领的战堂之人。
冯天笑哀痛地扫过已经倒地的白须老者尸体，强忍身上的痛苦，翻身跪倒在地，将心底的恨意深深隐藏。
“冯家自愿将所有粮食全部献于张庄主，只求庄主开恩，饶过冯家一命。”
说罢，重重磕下。
白夜天都能听到头颅撞地的声音，并且，久久未有抬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商人逐利虽是本性，却也该留下一分道义底线。”
冯天笑的眼中，已经流出了泪，猛地抬头，又重重磕下。
“冯家从此谨记庄主教诲，行商逐利绝不失仁义之本，恳请庄主开恩。”
绿柳山庄所有的目光，都盯在白夜天身上。
白夜天目光扫过带伤的绿柳山庄众人，又扫过有死有伤，大都目带怨恨、杀意的冯家之人，顿了一顿。
良久，才看向脚下静静跪伏在地的冯天笑。
“唉，我终归是做不出屠家灭门之事。
起来吧，只要你冯家不再主动生事，我绿柳山庄，不会随意杀你冯家之人。
不过，冯家之中草菅人命、强暴女子者，都不能活着！
冯家主，这件事，交给你亲自做。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白夜天平静的声音落入冯天笑耳中，他瞳孔紧缩，面颊抽搐。
只是，跪伏在地的他，这一切神色变化都无人得知。
又是重重磕下，道：
“庄主仁慈！冯天笑感激不尽！”
雪姨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如诗立时扯了扯衣角，摇头制止。
洁白的雪地之上，掉落雪中的残肢断臂、鲜红的血渍，显得无比刺眼。
白夜天凝了凝眼神，有些意兴阑珊。
“稍后，会有人前来运粮，冯家主，好自为之。”
说罢，白夜天便收刀归鞘。
“雪姨，走，去下一家。”
冯府门前如此巨大的动静，自然早已落在府城各大势力眼中。
有了这一前车之鉴，接下来的五家，都极为顺利。
没有任何一家，再让白夜天的冷月刀出鞘。
不到傍晚，绿柳山庄的马车，便施施然地出了城门。
马车之中，多了雪姨一人。
白夜天坐在软榻之上，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雪姨，有什么疑问，就说出来吧。”
雪姨看着白夜天的神色，实在看不出什么，只是感到心里有几分紧张。
抿了抿嘴，还是说道：
“庄主今日放过冯家之举，属下以为并不明智。”
白夜天平静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我知道。我知道雪姨是为山庄着想。
只是，即便江湖争斗动辄屠家灭门甚是常见，但我的确不愿那么去做。
其一，冯家与我们实质上并无仇怨，他们虽然为商不仁，却也未曾与我们绿柳山庄为敌；
其二，江湖中人，自恃武力以武乱禁，动辄杀人，如此造成的人间惨剧实在太多了。”
顿了顿，他的语气，依然平淡。
“我既然有了如今的实力，这江湖的乱象，我想试着，改一改。”
他的平淡话语，却如惊天之雷，在如诗、如画、雪姨三人心湖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画虽然被白夜天这张狂之语所惊，但也只是惊讶了瞬息，便不再多想。
反正，我这条命属于公子，他做啥，我跟着便好。
唯有如诗、雪姨两人，神色接连变幻。
良久，雪姨才深吸一口气道：
“庄主，你是认真的吗？”
白夜天轻抚着手中冷月刀，淡淡笑道：
“当然！我始终认为，人命，本就不该如此低贱似草芥一般。
不过，放心吧，我又不是行事冲动的莽汉，虽有此心，但也会量力而为。”
如诗、雪姨两人对视一眼，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庄主心明如镜，倒是属下多虑了。”
白夜天笑了，笑得有几分意味莫名。
“此事过后，保定府中，便再无第二个势力能威胁到我们。趁此机会，全力提升实力。
只要能安稳度过这个冬天，绿柳山庄就不用再担心任何威胁了。”
白夜天说得莫名，三人也听得莫名。
她们眼中都有着疑惑。
不用担心任何威胁？
自己这位小庄主哪来的自信？
白夜天的自信，自然是来自从现实当中而来的那十三位“异能者”。
即便他们当中目前仅有五人能够修炼内力，但是在绿柳山庄充足的资源供应下。
他有把握，让这五人在三个月内达到一流修为。
至于能否达到宗师，那就要看他们的机缘和悟性了。
宗师之境，要凝意炼神，纯靠资源堆砌已经作用不大。
不过，五名一流高手，而且是身具异能的一流高手，绝对都是宗师之下的最强者。
若是异能够强，如他的“超频”一般，以一流战宗师，也不是不可。
那个时候，绿柳山庄在整个保定府的地位，将稳如泰山。
就算是整个河州，也再无敌手。
他也可以正式开始他的计划。
按照云容所说，陆地神仙之境，乃是这个副本世界的实力天花板。
当他的实力达到之时，才能了解到《刀渊》游戏更深一个层次的秘密。
也才能了解到，继续修炼，达到陆地神仙之上的道路。
正思索着如何加快钟星宇五人修炼速度的白夜天，突然被一道急迫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禀庄主，山庄传来急信，太行山群盗围攻山庄，形势危急!”
话音刚落，便见马车门帘飘起，一道身影如飞鸟般没入漫天风雪，只有远远的声音传来。
“我先走一步，你们全速赶回山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