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第二天，时隔多日，真白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公司门口。
然后在门口站了足足五分钟。
飞坦靠在旁边抄着手等他，虽然他不太明白真白这是在做什么，但真白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真白：…………
啊啊啊真的不想进去啊啊啊！！！
真白痛苦面具，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踏进办公室时所有人向他望来的看猴般的眼神了。他的脸皮还无法支撑他应对这种程度的社死场面，只能寄希望于飞坦昨天真的想办法把他俩这事儿给成功瞒住了。
真的会有这种办法吗……真白崩溃。
不过刚刚他们站这儿这么久，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同事居然没一个人转头来围观他们的，也许这里真的还是平时那个正常的公司
————个屁啊！
飞坦现在这么一副高级厌世脸样地靠在旁边凹造型装逼，正常情况下刚才那位美女路过至少得回头三次吧，怎么就能目不斜视一脸正直地走远了啊啊啊！
真白第一次这么恨自己的观察力！
真白深呼吸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再第一万次向飞坦确认：“……你确定公司里没人知道咱们的事对吧，前几天请的也是病假。”
飞坦坦然点头：“你放心。”
真白看他那么胸有成竹的样子，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点……这可是世界上唯一的念能力者，多少还是可以尊重一下。
“行。”
真白点头，决定相信一次飞坦。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飞坦这么有把握，肯定是把事情都办好了。
真白定了定神，抬腿走了进去。
飞坦跟在他后面，努力维持住自己正经的表情。他真是觉得怎么能有人这么可爱，真白就是真白，无论再换多少个壳子，他有趣又生动的灵魂会永远吸引着他。
真白走进公司，试探着推开一楼大厅的门往里探了探，大厅里还是如往常一样分区域各自忙碌着，并没有什么不同。
真白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拉了拉扣得死紧的衣领，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
而飞坦也极其自然地坐在了他旁边。
真白冷漠地转过头，静静地盯着飞坦，一言不发。
飞坦：……？
真白冷漠开口：“你的位置不在这儿吧，上去。”
非常冷漠，非常强硬。
飞坦：…………
衡量了一下自己这两天的表现和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后果，他磨了磨后槽牙，最后迫不得已点头。
“好吧，有事叫我。”
真白一边开机启动打开程序一边应了声，没再给他什么多的眼神。
老王在旁边如坐针毡，终于等这个煞星走了，赶紧过来小声搭话。
“喂，你没事吧？”
真白貌似随意地答：“没事啊。”
“没事你脖子上被蚊子咬了那么多口？”
真白：！？
他赶紧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痕迹已经被他出门前用遮瑕盖住了，只有刚刚没注意扯松的领口处显了些痕迹出来，真白老脸一红赶紧又把领口紧了回去，勒得他呛嗑了两声。
“咳是哈，那可真是残酷的一个晚上。”
老王：……
如果是以前的老王可能就真信了，但是现在的老王已经是经受过洗礼后的老王，他已经成长了，在精神上。
老王比较关心的是真白有没有受到虐待和强迫，不过看人这精神头挺足，看来的确是在自由恋爱（？）
真白也有一大堆想问的，比如飞坦昨天下午过来是怎么说的，世界真的和平了吗等等。但他又不敢胡乱开口，生怕说了点不该透露的出去。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思地敲着键盘，一时无话。
半晌，先坐不住的是真白，他努力找了个话题起头：“呃前两天辛苦了老王，麻烦你帮我做了好几天维护。”
老王姿势没动，眼珠在眼眶里上下颤动的频率相当之高，能看出来正在进行速度极快的大量阅读，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过，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频率宛如在弹三倍速版的野蜂飞舞，“没事。”
真白用余光看着忙得飞起的老王纳闷，咱们这岗位工作量是这么大的吗？
他怎么不知道？
起了个头话题就好进行多了，真白状似随意地继续问到：“话说飞坦昨天下午来公司了吗？”
老王手下的野蜂一顿，然后接着飞舞，“嗯。”
真白呼吸微滞，稍微有点急切地接了下一句：“他来说什么了？”
老王：“……”
真白：？
真白：他怎么不说话？他为什么不说话！
老王现在确实正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扫尾工作，看起来挺忙，但大头其实已经结束了。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而已，毕竟他不擅长说谎。
老王不说话，一边心凉了半截的真白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十分钟后，打破僵持的是闻讯赶来的老许，许言刚去总部述完职，听到真白终于回来上班，急忙赶回来看看。
许言人未到声先至：“诶小季你可终于回来了！哈哈告诉你个好消息，〇鱼网站被黑了，昨天下午的直播记录和录播源全被删除了，不知道是哪位大佬的手笔啊！”
真白：……？
许言还沉浸在后续公关变得简单的喜悦中，没注意到真白疑惑的神情和老王越来越黑的脸色，他冲过来接了杯水才坐下接着说：“真是太谢谢这位大佬了，我今天上网搜发现相关的营销号和评论区都被清洗了一波，好家伙这可是大手笔。”
他端着笑意还问了问真白：“是你请的救星吗？”
真白：……？
老王：…………
许言：嗯？
这时，许言才后知后觉此处的氛围略微有些怪异，他下意识地瞄了眼老王，发现对方已经向后瘫倒在靠背上，双眼紧闭右手捏着山根揉捏，一副被暴击后放弃挣扎的样子。
许言：……嗯？
这时旁边的真白闷闷地开口：“……你刚刚说，直播？”
许言：…………
听到真白这么一问，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许言此刻也有点怵了，“呃…小季，你…不知道？”
真白的表情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我应该知道什么？”
许言：“……”
许言意识到事情可能大条了，他疯狂向老王打眼色求救，但对方非常冷酷地无视了他的求救信号。
不是老王狠心抛下战友，实在是他也忘了昨天下午飞坦在进行震慑宣言的时候许言已经提前走了。
结果导致飞坦成功威胁了一楼办公区所有人，唯独漏了许言这个彻头彻尾的知情者，偏偏他还是个尤其善于作死的大嘴巴。
真白已经从他们的沉默中明白，事态可能不像是自己想象的发展得那么好，甚至有可能更恶劣了……最差也不过就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为爱做0了吧，真白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什么，谈个恋爱而已，不丢人。
真白自认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语气和缓地继续问到：“没事老许，有事你说，我扛得住。”
“呃……”许言颤巍巍地又望了一眼老王，看对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干脆眼一闭心一横，一句话总结：“坦哥在昨天下午开直播的时候把你们的事直接说出来了还提了你的名字。”
真白：…………
许言：“没事的小季你冷静点，好消息是现在网上记录都已经被……”
真白：“……‘我们的事’是指，我跟他交往了？”
老王：“是你被他操了。”
真白：？
老王一脸‘要死大家一起死，世界毁灭吧’的表情冷酷地补充：“他的原话是，他把你操得腿软。”
真白：………………
这个世界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