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欲纵横天下

    南阳。宛城。

    袁胤府邸。

    待得皇甫郦呈上礼单，袁胤粗略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礼单所列，尽是珊瑚玛瑙、琥珀美玉等稀世珍宝，实乃世间罕见之物。

    袁胤随即喜笑颜开，命下人照单全收。却故作推辞道：“所谓无功不受禄，如此厚礼，胤实在难以承受。”

    皇甫郦笑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郦常听闻，左将军袁公路雄踞豫扬，威震四海，乃是天下之主。以公之才，在其左右，日后必位至三公。郦愿为公谋划大事，还请日后勿要相忘。”

    袁胤以为皇甫郦投石问路，有意投诚，便信以为真，问道：“不知公有何良策？”

    皇甫郦沉声道：“襄阳刘表，自恃宗室，心怀叵测，时进时退，以观时势，占据荆州。不如尽早图谋，以绝后患。若得荆州之地，则进可席卷天下，退可据守南方，何愁大事不成？”

    袁胤乃见利忘义之徒，见有利可图，便趋之如骛。

    遂稍加思索道：“吾家主公早有谋取荆襄之意，只是苦于麾下无有大将。”

    皇甫郦笑道：“郦曾听闻，左将军麾下破虏将军孙坚，人称江东猛虎，为何弃之而不用？”

    袁胤苦笑道：“唯恐北方来敌，故将其安置于鲁阳，以为南阳屏障。”

    皇甫郦笑道：“天子所忧者，乃河北袁绍、兖州曹操之流。且天子新婚不久，必将沉迷后宫，无心征伐天下。此乃天授良机，可趁机夺取荆州，则大事可成矣。”

    袁胤闻言，深以为然，且争功心切，遂亲往袁术住所，游说攻取荆州之事，并请以孙坚为将。

    袁术利令智昏，当即应允，以从事韩胤为使，前往鲁阳，调孙坚所部讨取襄阳。

    ……

    南阳。鲁阳。

    县衙。

    孙坚、孙策父子，新纳众多文臣武将，遂终日操演军马，意在争霸天下。

    忽有人来报，左将军袁术遣韩胤前来传令，命破虏将军孙坚率军攻取襄阳刘表，即刻起兵，不得有误。

    孙坚领命，送韩胤离去后，忙召集文武众人商议此事。

    周瑜出列道，“伯父，荆州城坚兵利，以吾等兵力，若强行攻取，恐伤亡惨重。此恐为他人借刀杀人之计，万不可前往。”

    孙坚怒道，“刘表昔日断吾归路，如今不趁机报仇，更待何时？”

    帐下程普、黄盖、韩当等老将，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欲往鏖战，一雪前耻。

    吕范进言道：“袁术此人，重利忘义，不可轻信。”

    孙坚却报仇心切，怒道，“吾欲纵横天下，有仇岂能不报？”

    众人见其心意已决，便不再相劝。

    孙坚遂尽起本部兵马五千，以程普、黄盖、韩当三人为先锋，蒋钦、淩操、陈武三人为副将，吕范、秦松、陈端三人为参军，朱治、孙静二人为后队，兵进樊城；命孙策、周瑜二人率麾下家将两千，进军新野，以为侧翼。又命孙静准备战船，小船载军器粮草，大船载军士战马，择日兴师。

    待探马急报，刘表惊惶失色，欲全城迁往江陵，以避其锐。

    主簿蒯良才智过人，略加思索，进言道，“主公勿忧。可遣一军伏于江边，主公率众为援。多备弓弩，以箭御之，则孙坚难渡。待数日后，孙坚粮秣不继，其军必退。”

    刘表大喜，听从其计，急令江夏太守黄祖引军前来拒敌。

    黄祖伏弓弩手于江边高处，但凡见船傍岸，便乱箭齐发。

    孙坚军果然一时间无法近岸。

    孙坚大怒，一手持【古锭刀】，一手持【赤燕】，亲自立于船头督战。

    黄祖箭如密雨，皆被【赤燕】格下，孙坚毫发无伤，始知刘邪书信之妙。

    孙坚见状，心中大喜，遂命人挥舞令旗，催动大船迅速靠岸。

    黄祖见其神勇，犹如天神，心生恐惧，吓得退败而走。

    孙坚军士随即登岸，三位先锋与三位副将，率手下军士，往来冲杀江夏军兵，如下山猛虎一般。

    三面夹击之下，黄祖所率江夏军兵大败，直奔樊城而去。

    孰知，败军甫至樊城城门之下，忽闻城楼上咚隆隆三声炮响，城上遍插江东旗帜。

    却原来，孙策、周瑜二人，自新野迂道樊城东侧，偷渡大江，早已取了城池。

    黄祖暴怒，率军攻城，城上箭矢齐发，一时难以攻下。

    此时，孙坚等人亦引军追到，双方对峙城下。

    黄祖引麾下两员悍将出马阵前，一为张豹，一为陈犊，二人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黄祖扬鞭大骂道，“鼠辈孙坚，安敢犯吾汉室宗亲疆界。”

    其言未毕，早已激怒孙坚帐下蒋钦，蒋钦舞刀驰马，出阵搦战，黄祖便命张豹应敌。

    二马交错，激战一处，二十回合，难分胜负。

    陈犊生恐兄弟有失，挺枪拍马，上前相助，陈武亦挥舞大刀，将其抵住。

    四人交战一团，如走马灯般，孙策在后掠阵，见此心急如焚，遂按住大枪，悄然张弓搭箭，瞄准黄祖，一箭射出，正中黄祖盔缨，黄祖惊骇之余，拨马而逃。

    孙坚乘胜引军上前掩杀，两军瞬间混战一处。

    张豹、陈犊二人，见主将败走，无心恋战，拨马欲要逃走。却被蒋钦、陈武二人觑出破绽，双双斩落于马下。

    江夏军士须臾间乱作一团，四散逃窜，跪地投降者不计其数。

    黄祖丢盔卸甲，混迹于败军之中，幸而步行逃脱。

    孙坚乘胜率大军直逼襄阳城下，待攻城时，却被周瑜等人极力阻拦，遂将襄阳城北面团团包围，伺机攻取。

    刘表忙请文武众人商议对策。

    蒯良道，“不如深沟高垒，据守城池，避其锋芒。另可命人前往攸县，请公子刘磐率军来援。如此，此围可解。”

    刘磐乃是刘表从子，为人骁勇善战，现为刘表麾下中郎将，屯兵攸县，抵御张羡。

    刘表深以为然，遂一面据城坚守，一面遣人前往攸县搬取救兵。

    南郡太守蔡瑁闻之，心中不忿，遂私与水军都督张允言道，“主公年老昏聩，竟信子柔之拙计。今敌兵临于城下，敌将至于壕边，岂可坐以待毙？况且，孙坚乃吾等手下败将，何惧之有？不如吾二人今夜率军出城偷其营寨，必能杀孙坚个措手不及。”

    蔡瑁乃刘表妻舅，张允乃刘表外甥，皆得宠于刘表。

    二人恃宠而骄，各引本部兵马两千，趁夜天黑，悄然出城。

    待得杀入孙坚大寨，方才发觉乃是空营一座，待要退兵，却见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江东军马自四面八方杀出。却原来中了周瑜之计。二人惊慌失措之下，率部数百，拼死杀出重围，败逃而回。

    真真是：智者所见略相等，前有志才后公瑾。不负平生知己心，几回颈上刀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