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生何处不逢时
李老道也刚刚回来，今天运气极好，给人看病报酬居然是条青鱼，用草绳拴着提在手上。
顺道还去刘寡妇家切了一块豆腐，心善的俏丽寡妇还主动送半块，用白布包着散发微微热气。
右手也没闲着，竟还提着一壶浊酒……豆腐配酒，越喝越有。
老道今日难得大方一次，道成接到手里，很是高兴，甩着衣袖就去做饭……
不多时，桌上摆满了吃食。
半条煎鱼、半条青鱼豆腐菠菜汤、香醋萝卜丝、盐渍菠菜……
看的张衍流着口水，今天居然还有肉吃！
这次他学乖了，眼巴巴地等着两人念咒结束才开始动筷，吃相也略微文雅。
李老道则很是仙风道骨的一筷豆腐一口酒，神情很是惬意。
“吃了青菜滚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
高兴的老道士还给张衍倒了一碗，就连小道成也分得一小杯。
入口有些甘甜，喝起来像米酒，度数不高，但也让张衍脸上微微有些红了。
等李老道跟道成放下筷子表示吃好，他才开始表演……
李老道喝着热茶，脸上看似轻描淡写，眼角却在不停抽动。
这般吃法，老道着实养不起。
……
三人用餐完毕后，都围坐在小院。
李老道很是抠搜，连盏油灯都不舍得点。
张衍迎着夜风微醺着，独自一人静静地赏着月，听着耳边的虫鸣鸟叫，思绪有些惆怅。
一旁的老道士在给小道士讲着道经。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惟象无形……”
讲了一会儿，小道士就闹了起来。
“师父，我才不想听你讲这些……你给我讲讲你以前除魔的故事！”
道成摆着拨浪鼓，死活要让老道士讲故事。
李老道或许是被道成叨扰的烦了，也打消继续讲经的念头。
“罢了罢了。”
“那就给你们讲一讲老道我年轻时，力斩大虫……”
“……那大虫身高八尺，张口吐息间更有阵阵腥臭涎液滴下……说时迟那是快，老道我一个滑铲滑到那大虫腋下，一手掌心雷电的它惨叫连连……”
道成眼睛越听越亮，不停扒拉着李老道的衣服，非要让老道士教他雷法。
“师父，师父，教我…教我。”
“莫要再扯，道袍都要扯烂了！”
“好了，好了……记住为师就教一遍！”
说话间，老道士念咒掐诀。
“电母雷公，速降神通，随我除病……急急如律令，轰轰轰轰轰。”
待口诀念完，他手掌间果真有电光闪动！
“收！”
人生最爽的事之一便是人前显圣成功！
老道心满意足的起身离去，身藏功与名……
只留下两人在院内目瞪口呆，张衍的反应更为强烈一些。
一直唯物主义的他，今日第一次看到牛顿棺材板压不住了。
我滴妈呀！老头子的手居然跟个灯泡一样在闪！
……
夜里丑时（两点）
李老道拍了拍迷糊的小道士，道成没睡醒，语气带着起床气。
“师父，干什么呀？！还没到做饭的时候。”
“想什么呢，快穿上衣服……我们快走！”
“啊？”
“啊什么啊，动作快点！”
小道士语气很是不舍，毕竟好不容易有个人可以搭话，才过了一天，就要走了……
“那张衍怎么办？”
“师父我可养不起这人。”
老道本来就修道随性，张衍这厮只吃了两顿，就干掉爷俩几日的口粮。
再不走，老道我怕是要过上每日上工给人算命哭坟的日子。
就连张寡妇家的骡子每日也仅仅拉两个时辰磨而已。
【李家祖训】第五篇最后一条——没有什么是逃跑不能解决的，要么就是跑得不够快，要么就是不够远！
想到这般，他语气不由有些急切。
“人生何处不逢时，快走!”
最后一老一小从缝隙逃出了小院……
……
清晨，张衍是被饿醒的，自己食量着实有些大了。
“小道长，咱们今天吃什么？”
他兴冲冲的去寻小道长，结果扑了个空，在破观里四下搜寻一番后，他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
一觉醒来，李老道跟道成连夜跑了！
张衍现在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是小气，不就是多吃了你家几碗米而已，至于连夜卷铺盖跑了！
不过日子还是得过，他跑遍房间收集有用的东西……
【李家祖训】、红色木剑一柄、铃铛一个、三枚铜钱、一个风水卦盘，再算上自己身上的破旧道袍的话。
很好，现在自己有六件东西。
那么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
“咕噜……咕噜……”
吃饭！
……
张衍现在脸上满是锅炉灰，以前觉得生火是件容易的事情，野炊自己也没少去，只要有火柴跟打火机就行，可他妈现在是两块石头。
靠手搓生火！
自己不会成为第一个被饿死的穿越者吧！
他不信邪，深吸了一口，嘴里不停念叨。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34;
胃中翻腾的饿意减退少许，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脑中思绪翻腾，生火需要三要素——可燃物（燃料）、助燃物（氧气），以及温度要达到燃点。
“燃料…燃料…”
张衍在灶房中寻找一番，最终找了些干枯的树叶，又去外边折些枯树枝。
幸好这是夏季，这些并不难找。
将干枯树叶汇聚成小山，用枯树枝搭了个洞口，生火需要三要素之一——必须接触空气。
他保持跪坐的姿势，双手放在洞口之上，小心翼翼的搓着火石。
“嗞嗞…”点点火星被擦出。
或许是火星太小，他加大手上的力度，颗颗火星掉在树叶里，上面缓缓泛起青烟……
张衍面色一喜，捧着树叶轻轻吹着，终于手中燃起火苗。
他赶紧放些枯树枝上去，渐渐地火光映入眼中。
这让他眼里泛着泪光，不怪李老道，都已是二世为人，自然是知晓，世间除了爹娘，没人会理所当然对你好……
火有了，接下来是食物。
他在厨房四下搜寻，最后只剩小半袋糙米，两个红薯，一小撮盐巴。
这老道居然连菜刀都给拿走了，老贼气煞我也！
等下米的时候他却犯了难，这大柴锅怎么煮？
这又不能一键煮饭……
煮粥吧！除此别无他法。
舀了两大瓢院里的井水，水烧开以后，很是珍惜的往里倒了半袋的糙米。
把红薯洗了洗，用牙代刀咬成小坨，吐到锅中，最后加上一小撮盐，盖上竹编盖子。
红薯皮自然是将就吃进肚里，虽然自己还是很饿……
因为第一次用柴锅煮粥的缘故，加上没有铲子。
是的，这抠搜老道连铲子都给顺走了！
粥不出意外的糊了，不过没关系，能吃就行！
……
用过早饭后，他坐在长着青苔的阶梯之上，胃中饿感不再那么浓烈，有余力思考眼前的困境……
修个锤子道，自己吃都吃不饱，哪有力气想那缥缈的修道之事，先在这方世界活下来再说。
小半袋米可作为应急之用，目前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上山、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