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袒露心声
这边小情侣头挨着头、身子贴着身子在说悄悄话,那边郑竹修找遍了地方都没找到楚云。
这么大一个人,能跑哪儿去呢?
郑竹修扒拉着头发,烦躁地使劲揪。
找了一圈无果,他只能先回去安抚其他队员。
他走到练习室,沈冬和马述元见到他来了,马上站起来。
“队长,怎么样?”
郑竹修摇摇头,“没找到人。”
“那怎么办?”
李帅也凑上前,一脸着急。
今天大家的状态都混乱又不安,再练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先解散,去休息一下,晚点咱们开个会。”郑竹修捏捏眉心,但抚不平皱起的眉头。
小马挠挠头:“在哪儿开呀队长?”
“到你们房间开,小帅你也来。”
李帅呆呆地点头应好。
郑竹修此刻只想回去狠狠睡一觉。
带这一群崽子,比他在家带弟妹可费心多了,亲弟妹不听话还能揍一顿,这里哪个他都不好动手。
更别说跑丢这个,之前还是个混的,估计打也打不过。
郑竹修漂亮的狐狸眼里,全是愁绪,把自己扔进被子里。
李秋池和郁青收到消息,等着晚上开会。
楚云那边,最后还是李帅在顶楼逮住的。
“怎么在这儿吹风呢?别着凉了,快回来吃饭吧!”李帅也跟老母鸡一样,生怕说错什么,这位又多想。
好在楚云虽然敏感,但心善,别人喊吃饭,那是关心他,岂有不从之理。
吃过饭,楚云往宿舍走,李帅也跟着。
“你跟着我干嘛?”楚云还是心情低落,声音低哑,略显无力。
“没事,我陪陪你。”李帅哪敢说开会,别让人误会是要批斗了。
“哦。”楚云低着头,还是一心想自己的事。
一推宿舍门,一屋子人排排坐,正中间坐着队长郑竹修。听见门响,大家的眼神都朝门口看过来。
完蛋。
这是楚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热气开始在他脸上蔓延。
怎么会这么多人?
沈冬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快来呀云哥,坐我这儿!”
楚云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看李帅,李帅努力展示了自己的八颗牙:“走吧,咱一起进去。”
楚云只好硬着头皮进来坐下。
所有人都坐定以后,郑竹修开口了,还是温和的语气:“大家都在,出道以后,我们也很久没这样一起坐下来说说话了。今天我想跟大家商量商量,对咱们组合发展什么想法。”
楚云听了,心里莫名松口气。
不是骂他吗?不批斗他吗?
他以为自己那样摔门而去,队长肯定要狠狠骂他一顿,至少也是当着大家的面说他不顾别人。
就像以前别人对他说的那样,要顾全大局,要考虑别人。
就这么不提了吗?楚云有点不习惯。
沈冬先举手:“我先说,能不能给我多点唱段?”
小马也举手:“我想少一点。”
沈冬瞪他:“喂你这样很像故意的诶!”
小马缩头,比了个“嘘”的动作,意思是自己闭嘴。
郁青接话:“我想多展示一些舞蹈部分。”
李秋池:“我还是喜欢跳舞。”
轮到楚云了,大家齐刷刷看向他。
楚云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他想了想,手往队长那边递了一下:“队长先说吧。”
郑竹修也不勉强,直接开口:“我的任务是让大家都可以做自己最擅长的事。”
他扭过来看楚云:“阿云,你最擅长唱歌,我想请你帮忙,给队友们的唱功把把关。”
楚云惊讶地抬头,指着自己:“我吗?”
能行吗?
“我…要是他们不配合怎么办?”
“那你们就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郑竹修一脸正色。
这样行吗?楚云惊愕。
没等他想完,又听见郑竹修对李秋池说。
“秋池,你带他们练舞,练得不行就去给我跑圈。”
李秋池点头,对着郁青悄悄说:“听见没?好好练,不然跑圈。”
郁青吐了下舌头。
郑竹修缓慢地开口:“我想给大家讲个故事,可以吗?”
众人纷纷点头。
“有一个小孩,他小时候以为自己和父母,是幸福的三口之家,爸爸很会做木工。但是后来爸爸染上赌瘾,好好的工作也不做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去赌博…”
“他的妈妈很好,太好了,连爸爸这样的恶习也能忍受。这个小孩从小就发誓,一定要让妈妈和弟妹过上好生活。”
“所以他什么杂活儿都帮人干,餐厅端盘子,工地扛大包,都做过,但还是太慢了,而且因为是童工,所以总被别人克扣工钱。”
“后来他知道,做偶像可以很快地赚钱,他就想,自己一定要出道,一定要红起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不能再过以前的生活了。”
“那个小孩就是我。”
郑竹修语调平静,眼里却都是水。郁青坐在他身边,忍不住伸出双臂抱住了他,郑竹修轻轻拍拍他的脸。
“我知道大家最近比较疲惫,刚出道,很兴奋,有点不知所措,也有点惶恐不安,也不知道公司准备怎么策划。”听到这儿,李帅愧疚地低着头不吭声。
“但是我想,既然我们都在这里相聚,练习了很多年才有这样一个机会,大家都是希望自己能好好做下去的。”
“我能不能问问大家,来这里是为什么?”
郁青已经哗哗流眼泪了。
“我是…队长,你知道的,我家很穷的,我就想出道有钱赚,能吃饱…”郁青抽抽嗒嗒地说。
李秋池摸着他的头,叹口气。
“我是家里的男孩,我要供姐姐读书。”
小马抬手:“我是真的喜欢,我想在台上发光!”
沈冬沉闷地说:“我想出道,我想做偶像,我觉得我的能力不止是逗孩子玩。我想用我的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郑竹修直接点到楚云:“阿云呢?你是因为什么原因?”
楚云深吸一口气,啊,还是来了。
“我…”他似乎开口得很艰难,停顿了很久,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打断他。
“我是,我想自由。”
“想自由?”
“我一直很努力地认真生活,但好像,并没有越努力越幸运。我也想赚钱,我也想保护家人,但是我最想做的就是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自由自在。”楚云沙沙的嗓音,在每个人耳朵里挠着。
“所以我拼命练习唱歌,只有唱的时候,我才感觉,我好像不是为谁活着,我是一个自由的人。”
郑竹修温和地笑着,轻声说:“你是,只要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