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楚云感觉自己被骗了。
不是单指录团综这件事。
他从生下来开始，总觉得自己不知不觉就会陷入某种被骗的境地。
小时候，爸妈问他，想不想要玩具呀？他说想，然后就多了个大鼻涕似的弟弟，甩也甩不掉。
长大了一点，爸妈又问他，想不想当店主呀？他说想，然后就穿上围裙送起咖啡，再也没上学。
开店刚有点起色了，小混混的头领来找事儿，问他想不想保护家人呀？他说想，然后就稀里糊涂地加入他们，也变成了小混混。
在酒吧唱歌的时候，被星探发掘了，问他想不想出道呀？他说，出道可以挣钱吗？可以保护家人吗？可以自由吗？星探说可以呀，他答应了。
现在终于出道了，但距离他想象中的自由，好像还是差了一大截。
他又陷入那种，很认真地生活，却被生活开玩笑的感觉了。
为什么认真的人总是被耍呢？他想。
他想不明白，在床上翻来覆去。
住进宿舍的第一晚，他失眠了。
等他第十七次翻身的时候，小马醒了。
“云哥，你怎么还不睡啊？你想家了吗？”小马迷迷糊糊地问。
楚云没正面回答：“吵着你了？抱歉。”
马述元揉揉眼睛坐起来：“不要紧，阿青刚来的时候，抱着枕头砸门，把我们每个人都吵醒过。”
楚云：…怎么你说得好像习以为常一样。
“想家也正常，我们都想过，只有队长不想。所以我们有事都去找他，你要不要我去叫队长？”
“为什么只有他不想？”
小马看看四周，好像怕什么人偷听。“我告诉你，你可别乱说啊。队长家里，那个爹是个赌棍，根本不能当人看的，当初队长是自己跑出来的，吃了很多苦。”
“他妈妈呢？不管他吗？”
“他下面还有弟妹…他妈妈在家也总挨打，总之是很可怜的。他们那片的警察都知道他家的事儿。当初队长来公司，是片警陪着来签的合同。”
“他爹还想逼他回去，但是有公司在，警察也护着，他才安定下来。听说他妈妈求了他好几次回去呢！”
“要我说，这个妈也是拎不清，明知道家里是那种情况，孩子能出来一个是一个，怎么还劝人回去呢？”
楚云微微皱眉，半张着嘴：“…啊，是这样的啊…”
“是呀！”小马叹气，“我家里有两个妹妹，无论对我还是对妹妹，我父母从来不会这样逼迫孩子。我真的没见过这样的爹妈。”
楚云低下头，抠着被子。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有幸福的家庭。”他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飘荡，好像一缕抓不住的、气味幽淡的熏香。
小马点点头：“是呀，像郁青，你别看他好像没心没肺，每天很快乐的样子，其实他的日子也很难过的。”
“他爸爸一直身体很差，没法劳动。小时候他跟他哥哥，饿了就去翻垃圾桶，渴了就去学校接水喝。你看他这么瘦小，以前根本没吃饱过，没办法长高。”
“秋池家也是，家里条件不好，他很小就自己学跳舞，去求人家舞蹈老师收他，然后拼命参加比赛拿奖金，奖金全给他姐姐了，供他姐上学用。”
“他说反正自己很喜欢跳舞，读书还是姐姐更厉害，让他姐姐好好念书，不要操心钱的事情。”
楚云听了，心里胀胀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队里的大家，原来都这么多故事啊。
他忽然想起初中时学到的一首外国诗。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楚云慢慢念着这首诗，小马也跟着念。两人的声音到最后，合成了一个声音。
是的，自己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虽然家里没什么钱，供不起他继续读书，可是自己也还是在认真地生活。
小马很高兴：“云哥，你好一点了吗？还要不要我去叫队长？”
楚云摇摇头：“睡吧。晚安。”
躺下又悄摸想了一阵子，劝劝自己，也想不动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这几天带着队友一起训练，李秋池发现一个情况。
就是他们组合没有朗朗上口的爆曲。
其实整个公司，特别出彩的男团曲，目前也还不多。
虽然说是要靠跑综艺刷脸，提升知名度，但是他们主业还是唱跳偶像，得出好的作品。
不然被人说只会做综艺，干脆转做主持人好了。
李秋池召唤系统：我们现在这条时间线上，还有多久能爆红？
系统：你跟这儿踩点呢？
李秋池有点不耐烦：你就说什么时间吧！
系统为难：我没法跟你说到底多久能红。说到底，你们穿越回来本来就打乱了时间线，现在只知道未来可以红，但是具体时间点，我不能下定论。
李秋池心里一紧：那就是说，还不确定能不能红？
系统：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李秋池把自己的感觉跟系统说了。
系统表示：那确实，你想得不错。我可以把写出爆红歌的制作人告诉你，但前提是，你们得入了他的眼。
李秋池：是谁？
系统：就是你们公司的作曲老师，罗承弼。
罗承弼。李秋池默念这个名字。他听说过，前两年给前辈团写过出道曲，很火。
而且他很神奇，他能根据团体的不同特点创作适合本团体的作品。
只不过这个人，恃才傲物，脾气急躁。你要是不对他的胃口，当面不说话都算是对你客气了；你要是对了他的脾气，他跟你当场拜把子都行。
系统劝他：好啦，你别担心那么多。先想想你们团综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开拍？好歹要提上日程了。
你们的团综，其实最主要的是展示你们各自的特点。如果说能借此机会，让罗承弼看在眼里，咱们再找机会让他给你们作曲，爆红还不是指日可待？
这话李秋池倒是听进去了：你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
系统“哼”一声：就当你夸我了。我可提醒你啊，如果你们还没想清楚自己是干嘛的、有什么特点、有什么需求，不要轻易出现在他面前。他喜欢头脑清楚、充满激情的年轻人。
李秋池：哦～目标坚定，行动力强？
系统：…可以这么理解吧！
李秋池：那他忌讳谈钱吗？我们组合很多人都蛮穷的，他要是特别清高…
系统：你可以直接，但别遮掩。又当又立他最讨厌。
李秋池了然：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