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血染长衣泣长虹
重重叠叠的黑云遮天蔽日，平日艳阳的晌午如同昏暗的夜晚。
墨色天穹电光闪烁，惨白的亮光在黑暗的幕布上扎出一个个口子，无尽的雨水破口砸下，将整个荒凉的土地淹没在茫茫水雾中。
狂风呼啸着卷起阵阵沙砾，裹挟段段骤雨扑面而来。雷声紧随其后，震耳欲聋的咆哮，想要把黑云震的粉碎。
黑云翻滚，一个云涌把雷电塞进身体里，任它无能狂怒。
四层二十多米高的烂尾商场，孤寂地耸立在一片荒凉之上，裸露出来的钢筋水泥框架在暴雨的冲刷下更加冷硬。它就像巨大的怪兽骨架，仿佛在狂风的捶打下摇摇欲坠。
黄小笑一眨不眨地盯着站在三层楼边看向自己的黑影，放慢了脚步，头发被雨水浸透，衣服贴在身上，又被疾风扯得猎猎作响。
脚下的杂草疯狂地摇摆，无力抗争。
踏进泥泞的土地，踩过浑浊的水洼，径直走到烂尾楼下。
楼内越来越黑，吞噬着微弱的光明，阶梯向上延展，通往深渊巨兽的胃中。
刺骨、危险的气息袭来，他的心魂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一股恶念在三楼等着自己。黄小笑踏上楼梯台阶，楼梯上回荡着他的脚步声，调整着呼吸，继续节省着魂念和体力。
魂识扫遍整栋楼，每层都是空荡荡的，只有坑坑洼洼的混凝土楼板和粗糙不平的混凝土立柱，表面还残留着一些未拆除干净的碎模板和钢筋，楼板上散落着施工残渣，水泥块、钢筋头、生锈的铁钉、残缺的砖块……
楼上传来粗糙的嘲笑声：“蝼蚁，还不快点上来送死，嗬嗬……”
黄小笑不紧不慢地踏上一级一级台阶：“是你教唆的卫向前？”
“嗬嗬……不是教唆……那是让他去死！”
嗒……嗒的脚步声响着，手里藏着八个银针。
“为什么是他？”
“那个蝼蚁想死，我当然要帮他，可惜只是傻了……嗬嗬，来吧，蝼蚁！让你试试我的神力。”
三根锈迹斑斑的一指长铁钉悄无声息地飞到黄小笑手里：“献祭人的生命才能签订契约，卫向前没死，你也能成功？”
“哈哈哈，他只是小白鼠，我为神献上背叛我的人，神给了我力量。而你……也将成为我的养分。”
黄小笑踏上三楼，李晴阳挨着一个旅行包躺在远处的柱子边上，还有呼吸。司徒卓东站在整层的中间，血红的双眼戏谑地看着自己。
“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可以手刃了你。”黄小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平静的站定，用魂识观察着他，蓄势待发。
“哈哈哈，上一个这么说的蝼蚁，已经成为我的养料，嗬嗬，好像叫作秦尚武！”
黄小笑青筋暴起，脚下运力。
司徒卓东体内的使徒感觉到了黄小笑的魂力，忽然苏醒，兴奋地喊叫着：“让我出来，我要吃了他，完美的灵魂！让我出来！”整个人抱着脑袋，跪在地上自己与自己抗争，全身颤抖的怒吼：“滚！他是我的，我才是身体的主人！”
黄小笑感到恶念想要挣脱出来，又被压了回去，盯着还在挣扎的司徒卓东，不像有假。魂念附到手里的八个银针和一根铁钉上，用力直直甩向司徒。
右脚斜向前发力，脚底刮起楼板的尘土，身体迅速绕向他的侧边。
司徒拿回了身体控制，血红的目光追随着想要偷袭的蝼蚁，左手用力的扇向飞来的暗器，刚说出个“小”字，两股刺痛从太阳穴、腮帮传来，一股剧痛扎进脖子。
原来黄小笑吸引他的视线，用魂念操纵两个银针躲过扇击，扎进他头上两个穴道一分，铁钉绕过他的左手整段扎进脖子左侧。
对方已经到了近前，司徒毫不在意伤势，跪站起右腿，用尽全力打出愤怒的拳头，喊出：“把戏！”
黄小笑双拳露出两个锈钉，迎向怒拳突然前翻跳起，身体倒立着从他右侧头顶飞过，司徒惊讶的转头正对着黄小笑头朝下的脸，一拳刺在他的喉咙。
噗！铁钉扎破喉管。
一指长的铁钉带出腥臭的黑血，血线喷射。
团身落地，温热的血液从指缝流向钉子，哒哒的滴在地上。
拳头微微抖动，脸色有些难看，忍着恶心的呕吐感，控制双眼凝视捂紧脖子的司徒。
测试最后的问题不合时宜的冒出：杀人很简单吧？
心脏砰砰砰的快速跳动，自言自语：“原来杀人是这样……真是不好的感觉。”
司徒跪在地上，脖子的血液从双手指缝中流出，血从怒吼的嘴里流下：“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抠出银针、铁钉，血红的眼珠仿佛要跳出来：“啊啊啊……”
双拳锤到地面，嗵的一声巨响！
整个楼都在震动，拳下楼板塌陷，蛛网似的细纹裂散开近两米。
黄小笑稳住身形，瞪大了双眼，居然没死？！透过溅起的灰尘看到司徒的伤口在快速愈合，黑血止住了，他的身体竟然在膨胀！
眼神凝重，咬得牙齿咯咯响，再次冲出去，握紧双拳。
司徒猛地站起，面目狰狞的吼叫：“去死吧！蝼蚁！”一股灰色的恶念飞出，撞向黄小笑，他已到司徒身前三米，避闪不及，恶念直接冲进他的身体。
黄小笑一顿，没啥感觉，啥意思？
无暇多想，双拳铁钉突刺。
司徒懵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神力！神力去哪儿了？！右肋部、右大腿的疼痛让他惊醒，伸手去抓对方的时候，被低身躲过。
想要转身，大腿酥麻了一下，又慢了一拍。
锈迹斑斑的铁钉在魂念的加持下，刺穿穴道，带出黑血。
右肾被扎穿，右大腿后侧穴道又是刺骨之痛，接着是左后大腿、左小腿……
“啊啊啊啊！”
司徒放出所有的恶念冲进黄小笑的体内，脚下踉跄，胳膊胡乱的抡拳打着空气。
黄小笑感到魂宫有些异动，两步跳走，拉开距离。
站在远处内视自己的魂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