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
江洵也得手还是挺暖和的,关月梨被迫停下脚步,回头抬眸看他,双眸中只有不解的情绪,其他的一概看不见。
无奈,瞧着她那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样子,江洵也也只好随意扯了个理由,“若是我们都到了,你五姐一未出阁女子许是会觉着不自在。”
关月梨这才恍然大悟般,冲他举起了自己的大拇指笑道:“也对哦,还是你贴心。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
好在关月曦来的亦不慢,安兰跟在她身边一同前来。昨日在宫中两人匆匆打了个照面,没成想今日便又见面了。
瞧着她走近,关月梨将手中捡到的枯叶随手往江洵也手上一放便快走了几步迎上去。
江洵也自然接过关月梨递过来如垃圾一般的枯叶,有些无奈但瞧着她格外开心时又觉着这不过是件小事。
“五姐姐。”关月梨没明目张胆说些什么,倒是她的眼睛替她全说了。
关月曦小脸有些微红,不知她是被风吹的亦或是害羞的,“你收敛些。”
“知道了知道了,五姐姐是用甚借口出来的?”
“安兰那丫头去与母亲说的,说是你昨日惊魂未定,想与我说说话。”
关月梨提溜着小眼珠笑道:“那我们便不着急回去。”
三人往亭阁走去时,越是靠近关月曦便越是紧张,她握关月梨的手,力度亦不自觉变大。
还是关月梨忍不住方才提醒她:“姐姐,我手,疼。不过我能理解的。”
被关月梨这一打岔,关月曦倒还真是没那么紧张了。
到亭阁时,双方打了招呼后便坐下了,石桌上还放了围炉,上边煮着茶,靠近了还觉着暖和。
傅行简来的较早,这里的东西又是江洵也让人提前备好的,他便在这操持着生火煮茶,“可要品些茶水,暖暖身子?”
“我要一盏。”关月梨笑着道,但估摸着关月曦应是还恪守着甚女德要矜持,便又开口道:“我五姐姐亦要一盏。”
傅行简手上给二人倒茶,嘴上倒没让这个场子冷下,“听闻昨日在宫中发生的事,相必今日皆是来祈福消灾的?”
“嗯,傅公子今日呢?”看似四人在场,可说话的却只有关月梨和傅行简。
这相亲还真是自古以来都靠媒人啊,要没有媒人,这场子不得将人冰冻死了。
“今年开春某便要下场科考,家母便想着要到寺中祈福。寒冬之际,某不放心家母一人前来,便与家母同行。”
“科考?那傅公子定是文采斐然,不知公子有几成把握呢?”
关月梨觉得自己像极了那种查户口的母亲。
“把握谈不上,只是尽某所能,成某所想罢了。”
关月梨只是笑笑,心里却腹诽:大哥,当初你让我带信时可没见你这么含蓄自谦呀。装,都装吧,一个个的。
“世子,少夫人,夫人那边说是有高憎可祈福看相,让世子与少夫人同去。”一小厮进了亭阁,声音不大倒是在座的四位都能听到。
“嗯,既是母亲请,那我们便先去吧。五姐姐不是还有些诗词文章要与傅公子探讨吗?安兰,你便在此,等会送五姐姐回去。”
关月梨茶都没喝上一口,便拉着身旁的木头告辞了。两人走的飞快,眨眼间身影便已消失在亭阁的可视范围了。
“呼—”关月梨这才松开拉着江洵也的手,给自己顺顺气,“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江洵也垂下的手,暗暗在大氅内捏着小拳头,“为何定要安排他们独处?”
“自然是要他们有对对方更多的了解啊,这毕竟关乎他们往后余生,要是什么都不了解,不就是盲婚哑嫁嘛,这要是成亲后才相互了解,发现对方不是自己所能接受之人,那对于他们而言,以后的日子不就难以相处了吗?”
在关月梨看起来理所当然的时,在江洵也眼中却是难以理解的。
所以关月梨转头看他时,瞧见他皱起来的川字眉,便突然想起他只是千年前的人罢了,不应该勉强他去理解。
只不过对于关月梨现下而言,这两人是她要促成的一对,而关月曦明显就是颜控,虽不知道傅行简为何会喜欢关月曦,但总归是有意的。
关月梨眼下要做的便是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帮他们扫平障碍即可。
“没事,你不懂也没关系,反正机会难得,既然都出门了,又都这么巧在这相遇,定是要好好相处一番。”
两人到寺里的斋饭处用了午膳后,安兰便与关月曦一同回来。
本来还在惮房中等着喝一盏关月梨泡的茶的江洵也一下子就被关月梨给请出门外了。
关月梨将人拉到蒲团上坐下,迫不及待地开口问她:“怎的如此快便回来了?为何不多相处一会?”
“你还好意思说,你突然走掉定是借口,我都快慌死了,若是有旁人瞧见,父亲定要罚我了。”
“这不是想让你们彼此了解了解嘛,你们后来可有聊甚话题?”
“聊了你的英勇事迹,你真是越发乱来了,竟跑到人家中去了。”
关月梨瞪着双无辜大眼,“我那不是为了帮姐姐考察一下此人可行不?”
“不过以往你对其他事都无甚兴趣,怎会想到如此巧妙之法解决了绸布的问题?”
“我那不是怕被婆母责罚嘛,情急之下才与温娘子共同商议的,可不是我一人的想法。”关月梨说的稍微含糊些,“那傅公子可有送你一个小福袋?”
一谈及这个,关月曦方才那股身为姐姐的气势便被娇羞取代了。
“姐姐打开看了吗?快看看,这定是傅公子特意写的,定与旁的福袋不同。”关月梨说着便想要上手去摸关月曦袖中可藏物之处。
“不行,你,你不许看。”关月梨已经拿到手中后,她便只好去拉关月梨的手。
关月梨本就是存了想要逗弄她的心思,并不是真的想看,一番争抢打闹后还是被关月曦拿回了那个小小的福袋。
关月曦将小福袋收回怀里后,便有些小失落道:“过年前,念秋那丫头有听到父亲房中的大丫鬟说,想要替我择夫了。若是到了那时我难道要违抗父亲的命令吗?”
“那可有选定的人选?该不会是东宫吧?”对于这个风声,关月梨也是听过的,她身边的念夏可是八卦小能手。加之太子妃要把关月曦拉进局时,她便有所怀疑了。
关月曦点头后,她心中便有了初步的判断,看来右相是太子一派的,那左相又会是哪一派?
“我觉着,此事要与母亲明说。”虽然关月梨能看出沈氏不争不抢、无欲无求的心态,但这是涉及了她唯一的女儿,她还是会在意的。
今日她会来这大相国寺便是最好的证明。
“可母亲……”关月曦很是犹豫,她亦是知道的现下相府的大多事物实则是李氏在管,包括她的婚姻大事,父亲亦是在与李氏商讨。
“姐姐,难不成你真的想要放弃自己难得一遇的、能让自己心动的人吗?父母之命真的那么重要吗?成亲后到底是你自己过日子还是父母替你过日子?”
关月梨身为合格的红娘,此刻拉住了关月曦的双手,给了她一连串灵魂的拷问。
她的cp她来守。
“无事,姐姐亦无须过多担忧,便是父亲真的意属东宫,可近三个月内皆不会有任何动作的。”
太子妃刚去世,三个月内太子定然不会考虑太子妃人选,就算三个月后定了,也是要一年后才可晚婚。
“走吧,姐姐若是不敢与母亲明说,我与姐姐同去。”关月梨都已经在心中准备好了一套说服沈氏的说辞。
关月曦深吸一口气后,“我想好了,我才不用你陪同。”
瞧着她那露出的笑容,关月梨便知自己刚刚的灵魂拷问起效了,“得嘞,我五姐姐最勇敢了。”
说着关月曦便起身,她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再不回去沈氏估计得派人来催了。
“方才,我瞧着世子待你倒是顺从,他眼下对你可是喜欢?”
有了上次被江洵也无意偷听的教训,关月梨压了些声音无奈笑道:“想啥呢,我觉着我们现下更像朋友。”
自昨日夜里他俩那无厘头的一通谈话下来,关月梨倒是挺认可他这个朋友了。
眼瞧着关月曦还想再说些什么,她抢先开口:“放心吧,我在侯府过的可好了,母亲不用我去晨昏定省,又不用管家,过的可惬意了。”
像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关月曦,有些不可置信问道:“不用晨昏定省?这是不是不太好?”
“其实是新婚翌日,母亲瞧我身体太弱了,便准许的。”
关月曦这还看不明白便是得了眼疾了,看着关月梨那闪着狡黠光芒的双眼,便知她又是找的借口罢了。
“你呀,身体弱这个借口也亏得是你才想的出来,往日比谁都贪吃。”
关月梨不好意思吐吐舌头,没成想这原来的关月梨和自己还是有相似的地方啊——对吃的都感兴趣。
关月曦走后,她便自己在这件惮房中用了些点心以及茶水后才想着要出门找找江洵也。
“你们知道世子在哪吗?”关月梨在门外瞧见安兰与念夏,瞧着她俩通红的鼻尖,“以后别那么傻,只会候在外面,学聪明点,进屋里来坐着。”
说着关月梨便将人往里推,“你俩进去帮我泡茶吧,我去找找世子。”
念夏便着急着要一同去,“我陪姑娘去吧,方才我瞧见世子往南边走了。安兰泡茶的手艺好,让她去泡茶。”
“也行吧。”关月梨想着自己对这里完全不认识,还是带上个认路的吧。
主仆二人往南边走后,关月梨文她:“世子走很久了吗?不会是母亲派人来找我们的吧?”
“奴婢瞧着不像,是世子身边的小厮正言。”
关月梨听到这个名字想起上次在温氏那制爆竹时见到的小厮,瞧着便是个武功高强的,还是他给江洵也通风报信呢,“正言?他不是在傅行简家吗?”
“南边不是惮房了?”映入关月梨眸中的是一片铺满雪层的梅林,没成想寺庙中竟也会有如此雅致的地方。
两人沿着廊下走,在靠近前方拐角时,关月梨敏锐地听到了似乎拐角的另一边又别的声音,但很快便又什么都没有了,给关月梨一种自己听错的幻觉。
她朝念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靠近拐角。
正当关月梨想偷摸看看是什么动静时,脑袋还没完全伸出去,便有刀光反射进了她的双眼,导致她立马闭上了眼,没第一时间看到是何。
可视觉消失后触觉却格外敏感了,她能感受到与她脖子皮肤相接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