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 为谁归—男女主先相识（1）
夜风吹拂着树叶发出簌簌响声，时间已近凌晨，天地间好像只有风与树。
黑暗而宽敞的房间里，原本在睡梦中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瞳孔微缩。似乎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今夕何夕。伸手打开灯，望向单调且死气沉沉的卧室，他低低笑了，回忆起梦境，当真是蚀骨锥心。
自从他成功扳倒沈氏，担任登云执行总裁之后，他就一直在做一个梦，可偏偏梦里看不真切，也只有零星片段，可是今天他终于看到了，他看到她了。还来得及，一切还没开始……
他就这样坐着，一直等到了天亮。
今天总裁似乎来的有些太早了，杨言到的时候不着痕迹看了眼腕表，“杨助。”听见总裁喊他，杨言赶紧理了理着装。
看着敲门进来的人，李怀敬扣了扣桌子：“方案还用之前那版吧，度假村的选址不用换了，用原来的。”
啊……上个星期不还开了个会，专门把选址的给训了一顿，还亲自换了地方，怎么今天就换回去了。
“对了，尽快落实一下，后天空一天，我要亲自去看看。”李怀敬低头处理着文件，感受到杨言还没走，他抬起头，“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杨言弯了弯腰，走了出去，他总不能说工程部的改版方案已经写完了吧……
或许是晚上没怎么睡，李怀敬额头有些疼，他伸手按了按，思绪却飘远，后天是星期六，学生应该是放假的吧。
姜姮周五晚上连夜赶作业，第二天一醒来发现已经九点多了，她赶紧起床洗漱，今天说好的要和朋友去地质博物馆的，快来不及了。
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奶奶，姜姮从橱柜里拿了个脆饼，就着水垫巴了两口就出门了。
打开门她才发觉奶奶还有左邻右舍全在外面聊天，大家语气都很兴奋。她昨天也听说了，他们这里要拆迁，姜姮知道这是件大好事，意味着可以拿好多钱，这样奶奶和她也能过得好很多，可是……
奶奶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就看到了姜姮：“囡囡，出去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借庄庄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她们生活拮据，家里只有一个座机，好在朋友有手机，奶奶这才肯她出去玩，姜姮囫囵点了头，时间快来不及了，她抓紧背上的双肩包快步穿过小巷。
村支书和她擦肩而过，走到了聊天的人堆里：“大家听我说啊，今天马上有大人物来，要保证每家每户都有一个人在家，这样……”
姜姮走的快，后面的话没听见，大人物？也不知道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还能不能见到啊。
“总裁，这是锦溪的勘测定界图，还有三个图层，分别是用地类型、地势还有房屋面积。”杨言把平板里的图调出来，递给了后座的李怀敬。这个时候季杨还没入职，他就只有杨言一个行政助理。
顺着平面图他找到了记忆里的那个地方，李怀敬伸手抚了抚：“你和我一起，单独去这几个地方看看，就不跟着项目组了。”这些事情谁去都一样的，更何况他现在也分不出其他心思。
“好的。”杨言跟着他手指的方位标记了几处地方。
村里的人接到通知就站在村口等了，虽然说是定下来他们这块地方了，但是就怕现场看到他们村不满意，心里都有些紧张。
远远看到有车开了过来，他们这里路窄，这样好的车倒是显得格格不入，应该就是s市的那名企业家了。
他们指挥着车停在了临时清出来的一个平台上，第一辆上下来了两个男人，其中有一位身形优越，眉眼深邃却不凌厉，气质内敛深沉，穿着正装，是遮不住的矜贵。
这样的人放在人堆里都显眼，村里负责接待的一眼就在心里认定了，赶紧走上去笑着和对方握了手：“您就是李总吧？长途劳累辛苦了，要不要先歇一会？待会我带您和助理去看看地方。”
“不用。”他声音磁性，礼貌里又带着疏离：“我们自己去看就行，不劳烦您了。”虽然看似只是委婉拒绝，却透露出毋庸置疑的意味。
接待人眼看人家都这么说了，怕惹对方不快，也就没再继续坚持。只是转身用方言和不远处那群叽叽喳喳看热闹的村民说话，他说完之后人群倒是安静了不少，只不过还是没有消散的迹象。
李怀敬有意无意瞥了一眼，没有想看见的身影，他有些失落，只是面上不显。“走吧。”他偏头朝杨言说道，这里实在太吵，他头有些疼，最主要的还是想快点见到。
杨言也明显感觉到了，他也表示理解，这几天总裁几乎都是通宵，就为了赶紧落实这件事情，好像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再不申报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好的。”他刚拿起地图，打算看一下路应该怎么走，结果一抬头发现总裁直接就往一条巷子里走了，他赶紧追了上去。
眼前的大门与梦境里逐渐重合，李怀敬看似没什么表情，实际扣门的手都有些颤抖。
门应声开了一条缝，是姜姮奶奶，看着门外两个西装革履的人，她想起了今天上午村里给他们开会的时候讲的内容，应该就是那些人来了，赶紧打开了门。
“阿婆，您好。”李怀敬伸出手弯了弯唇角：“抱歉，打扰到您了，我们想进来看看房屋构造，不知道方不方便。”
奶奶点点头：“你们进来吧，不过倒是也没什么好看的。”房子历史很久了，是典型的江南建筑，虽然又旧又小，但是看上去干净整洁。
“您就一个人住吗？”李怀敬不着痕迹四处看了看，却没看到她，心有些沉，试探性问了一句。
老太太看两人站在这里，她觉得不妥，就回房间拿了两个凳子给他们坐，听到这话她摇了摇头：“还有我家囡囡，就是我孙女。”
听到这个称呼，李怀敬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只能低头坐下，试图掩盖：“今天还上学吗？”
杨言本来想婉拒好意，反正他们等会就要去看别的地方了，没想到总裁倒是先坐下了，他话到嘴边没说出口，也从善如流，跟着坐下来了。
“她今天和同学出去玩了。”毕竟是陌生人，老太太也不想多说关于自己孙女更多的信息。
李怀敬听完点点头，也没继续多问，之后有些心不在焉，又像是在拖延时间一样，从房子的构造、历史到其每一部分的象征含义都了解了个遍。
可最终还是没等到，他也觉得太过叨扰了，便站起身：“今天打扰您了，阿婆。”
奶奶却很高兴，她以前是大家小姐，也是上过大学的，学的就是建筑，这么多年了，除了孙女也没人听她讲这些东西，这个大公司的总裁倒是让她过了把瘾，闻言连忙摆摆手：“不打扰。”
老太太转头看了看这房子：“只是怪舍不得的。”毕竟对这老房子也有感情了，但她手里没钱，囡囡以后上大学要花销的地方不小，拆迁就拆吧，她也高兴。
李怀敬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垂了垂眼睫，看向杨言：“走吧。”
姜姮今天比想象中回来的早，门是打开的，“奶奶，我回来了！”她也没看路，小跑着进门，谁知道刚刚好撞到要出来的人，而且有门槛，这一撞倒是让她绊到了门槛，下意识她抓住那人的衣服。
“小心！”男人眼疾手快，一只手护住了她的额头，另一只手稳住了她的身形，她又瘦又小，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
到此刻被他按住的姜姮还很懵，她不明白怎么家里忽然来了个男人，声音还很好听。她疑惑抬头，撞到了那人眼睛里，是个长相很出众的男人，姜姮狠狠惊艳了一把，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赶紧从这个陌生人怀里跳出。
李怀敬看着她的眼睛，直到她挣脱开自己才终于开口：“没事吧？”他声音有些哑。这个时候的她和九年前样貌上没有很大区别，只是看上去有些怯怯的，不像之后那样冷淡、疏离。
“没事。”姜姮摇了摇头，到底也是自己没看前面：“对不起。”他衣服还被自己弄皱了，看上去很贵的样子，她想伸手弄平，却没敢，再往后看这才看到后面还有一个人。
“囡囡。”奶奶站在院子里朝她招手：“实在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孙女，平常家里也没什么人来，这丫头经常就是这样的。”
姜姮看到奶奶招手，就小跑了过去，一连看到两位西装革履的陌生人，她有些不适应，往奶奶身后藏了藏。
李怀敬摇了摇头，“没事，也是我出门的时候没注意看。”看着她的样子，就像个受惊的兔子。
他忽然感到有些心疼，大概是从小没有父母的关爱养成了这样的性格，之后慢慢大了学会伪装自己，也是不太爱说话，清清冷冷的，脾气也倔。
姜姮躲在奶奶身后，觉得自己不太礼貌，就往外走了走：“叔叔好。”
听到这个称呼李怀敬愣了一下，声音放缓：“你多大了？”
“快要15了。”她今年上初三，马上就要上高中了。
“那叫我哥哥吧，我们没差几岁。”他眼睛因为笑意有些弯弯的。李怀敬目光看到了她手里的石头：“你是喜欢这些石头吗？”倒是和长大后一样。
“哥哥。”姜姮点点头：“我喜欢地质，以后想做一个地理学家。”谈到理想的时候，她眼睛放光，仿佛也没有那么拘谨了，主动张开手把石头展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