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缱绻
一群人推杯换盏在聊着生意上的事情，她不太懂这些，也不感兴趣，就默默低着头喝杯子里的茶水。
她这个位置一抬头就能看见对面主位的男人，这位来头不小的大人物在大家或恭维或追捧的语气里也只是偶尔微微点头，并不十分在意。
姜姮有些好奇，这样的人要不是今天郭总临时让她来讲解项目，可能自己一辈子也不会遇见吧。心里想着想着，就不由抬头想多看上几眼。
却不想，猛然撞入对面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像是无悲无喜，却让人感觉有着莫大的遗憾，她说不上来，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终于，饭局中人们互相之间的寒暄差不多了，终于要撕破隔在各老总之间的和平面纱，各自开始争相介绍自家的项目，都盼着能赢得主位男人的青睐。
郭总这时也走到姜姮面前，点了点企划案，小声询问：“这个项目书你看过了吗？”实在是这个项目是由助理负责的，他并不清楚，但是身边这个小姑娘这几个月有接触过，不然说什么他也是不放心将这么大的事情给她。
她点了点头，“看过了的。”说完又好似有些为难：“就是时间太仓促了，不知道能不能说好，我会尽力的。”姜姮声音中有些踌躇，但到最后又变得坚定，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事她都想着做到最好，这次也不例外。
郭焱赞许地点了点头，他是放心这个姑娘的，虽然当时是上面发话让她留下来的，可是那简历他是见过的，是实打实的含金量足。
不再等，他带着姜姮拨开正热火朝天向李怀敬介绍着项目的人，示意姜姮可以开始了。
她很紧张，这是件可以决定公司命脉的事情。而且旁边有很多人在争抢，这种场面她也没见过。
姜姮偷偷瞄了一眼这个商会会长，发现对方面无表情，神情淡漠地看着正在介绍的企划案，那样子仿佛在看垃圾，他并不常开口，偶尔一句简略的话语便能够指出对方方案里的漏洞，让人无地自容。
这个样子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过去介绍，好像自己走过去就会变成垃圾，越想越害怕，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忽然，只见一只修长而充满力量感的手抽过她怀里的企划书，姜姮立刻瞪大了双眼，眼前这个沉寂地几乎没有人气的男人拿着她的企划书轻抬了抬下颌，示意她来讲。
姜姮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倾身将企划案翻到第一页，随后专心致志讲了起来。她没有注意到在她靠近的瞬间，坐着的男人身体有瞬间的不稳，怕自己失态，他垂下了双眼。
眼睛是最能表露出情绪的，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一定很……狼狈，看起来强势的上位者，其实早就一败涂地。
姜姮没注意那么多，她很紧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要在脑子里过一遍，生怕下一秒这位会长就要不留情面地指出自己的问题，她不想变成垃圾……
万幸，直到她讲完，男人也没说过什么。姜姮松口气，退了出去，至少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讲的不错嘛！”郭焱赞许地看着姜姮。
“谢谢郭总夸奖。”她在旁边又站了一会，实在感觉有点嘈杂，再经过刚刚介绍企划案，她的精力几乎被耗尽了，就和郭总打了个招呼，说是出去透透气。
姜姮到了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谁知道就在回去的转角口被挡住了去路。她抬起头有些诧异：“李会长？”她以为自己挡住对方的路了，就赶紧往边上侧了侧。
可是对方却迟迟没有动静，她不禁疑惑抬头。
他的眼角有些湿意，可是藏在镜片后面并不明显，看着一脸迷茫的女孩李怀敬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可是到底忍住了，“刚刚姜小姐的企划案很好，不知小姐是否有空详谈？”
姜姮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到了阳台，已经快到盛夏了，吹来的空气有些许闷。
“之前有人和我说过她家乡的无尽夏花海很漂亮，只是那年太晚了没能看成。”李怀敬站在阳台旁看着远处，语气里是难以捉摸的情绪。
闻言，她转头看向男人的侧脸，像是古希腊的雕塑，鬼斧神工：“说来有点巧，我家那边就有一片无尽夏花海，但是可惜现在已经过了花期了。”
“已经错过两次了。”男人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耳旁只有风，或许只有它可以听见。
“什么？”她没听清，只是看着远处的阑珊灯火。
李怀敬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很久很久，他悄悄抚过女孩被风吹起的长发。
他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向远处，终于转身看向了女孩，她比那时气色好了很多，“你好，姜小姐，我叫李怀敬，登云集团的执行总裁。”一如初见那样。
面对对方如此正式的结束，姜姮有些受宠若惊：“我叫姜姮，姮娥的姮。”看向男人伸过来的手，她抬起了自己的手。
李怀敬轻轻握住，声音里是不易察觉的温柔缱绻：“姜小姐能力出众，或许您愿意带着企划案加入我们吗？”
闻言，姜姮有些不敢置信，她礼貌回复：“李会长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个实习生而已，怕是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男人轻轻笑了一下，终于是有了些人气：“姜小姐不用妄自菲薄，商场上讲的是价值，不谈经历，刚刚的企划案确实有不足之处，不过瑕不掩瑜，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小姐临时做了一些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