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困顿其中
发完信息姜姮就找了个公交站台坐下，她把上次发过去的简历从手机里调了出来，一行一行翻看着，怎么看也不至于让中和星图非要她不可啊……
“想什么呢？怎么出神。在你旁边站了这么久，你也没发现我。”头顶传来一声有些慵懒而略带磁性的声音。
男人微微低头，却不想就在这时女孩抬起头一下子打在了他的下颌上，姜姮一惊，有些许慌张：“林先生，您没事吧。”赶紧就要去查看对方被她撞到的部位，在碰到的瞬间她终于反应过来，像触电一般收回了手。
林堂栖看着女孩略带慌张而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低低笑了。还真是可爱，他面色柔和，温声劝慰：“不碍事，不过真是不好意思，似乎每一次出现都会吓到你。”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餐厅离这里不远，我们走过去吧。”他微弯着腰询问女孩的意见，见对方点头便笑了。也是有意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再多一点。
男人矜贵优雅、女孩清丽温婉，走在路上倒是有不少人为之侧目。他将头往女孩身边偏着，贪婪地闻着女孩头发上的香气。
到了餐厅，林堂栖虚护着女孩坐了下来，姜姮道了声谢：“林先生，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您帮了我这么多，按道理来说也应该是我请您吃饭才对。”
男人将菜单递到女孩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薄唇微挑，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以后时间还很长，下次姜小姐再请我也不迟。”
姜姮拿着菜单看了一会，和服务员点了两道菜就把菜单递给了对面的男人：“您也喜欢吃淮扬菜吗？”刚刚她点菜的时候才发现这家店是做国宴淮扬菜的，便有些惊喜。
林堂栖熟练点了几道菜，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闻言，他深深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我知道姜小姐是江南人，所以就来了。本来是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后来试了一次便深深爱上了。”他语气里像是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但姜姮却并未察觉出来，她是理工科出身，本身就有些书呆子的感觉，对这方面有些迟钝，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有些东西要尝试一下才知道好不好。”
男人见女孩没有会意也不恼，他用公筷给姜姮夹了菜到碟子里：“你尝尝这家的，我觉得很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姜小姐这个本地人的认可。”
“其实不止是对菜，对待任何事情也都是一样的。比如感情，不试试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合不来合适。”
姜姮低头夹着碗里的菜，忽略掉林堂栖的这句话：“确实很不错哎，算是我在s市吃过的数一数二的了，林先生眼光真的是很好的。”
一顿饭下来几乎是鸡同鸭讲，吃完后林堂栖想要送女孩回家，却被姜姮拒绝了：“不麻烦您了，外面不远就有公交车的，我自己回去就好。”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她又补了一句，似是在回答刚刚被自己刻意忽略掉的话，她没有看向高大的男人，而是低着头：“差距太大的事物我一般不会轻易去接触的，人还是循序渐进地好，不然伤人又伤己。”
说完，姜姮自己觉得有些生硬：“谢谢您的帮助，下次您有空我再请您吃饭，以后要是能有用到的我的地方，我一定尽我所能。”说完鼓起勇气看向男人，发现他一如既往地柔和，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转身就走了。
又是介绍工作又是请客吃饭的，再加上刚刚的话，她再迟钝也知道这位先生对自己应该是有点兴趣的，只是他们两个年龄相差太大了，阶级差距也可谓是天堑，太不现实了。
她的心跳如擂鼓，总的来说林先生还是一位很好的人，希望他刚刚的那番话没有给他造成困扰。
林堂栖耳边还回荡着姜姮刚刚的话语，他看着女孩的背影，眼底的光慢慢黯淡下来，衣袖遮掩处青筋暴起，他迫使自己冷静，这才没有对女孩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回到家，他脸色已经阴沉地不像话，偏过头看向一旁侍立的佣人，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气：“都出去！”他走上楼，脱掉上衣就进了盥洗室。
林堂栖感到自己已经快控制不住，打开冷水就往自己脸上、身上浇。男人身材极好，近乎狂野。
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面颊滑到了他的喉结处，再向下，最后划入了人鱼线消失。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忽然有些厌恶自己，他问自己这张脸是不是不讨她喜欢？那要它有什么用……即使重来一次也还是轮不到他吗？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他不行！
越想他越有些癫狂，抬手便砸向了面前的镜子，这一砸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镜子顷刻之间就碎地不成样子。
林堂栖的手已经被镜子碎片划地鲜血淋漓，但他却好像浑然不觉，将头靠在已经四分五裂的镜子上。
他闭上眼睛，喘着粗气，语气里是浓浓的无助：“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姜姮？”像李怀敬那样再抢一次吗？她脾气那样倔……可是可是，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呢？他还能做什么呢？
想着，林堂栖睁开了眼，透过碎裂的玻璃，他的眼睛被倒映出了很多影子：欲望与清明、克制与冲动。好像被困在其中，无法解脱。
就放纵一次，就那一次，好吗？如果仅仅只是能拥有片刻，他也是心甘情愿了……
过了许久，林堂栖才从盥洗室出来，他坐在阳台，点燃了一支烟，手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但是并未做任何处理。
望着远方的一只雀鸟，他看得入神像是在想些什么，终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身后进来收拾的仆人有些战战兢兢，尽管已经见识过了这位主人的疯狂，但是在看到满地鲜血的时候还是不由惊住，越发大气也不敢喘，赶紧打扫完就悄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