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与虎谋皮的代价
话虽如此,夏微雨如何开罪得起慕扬骄,她不做令人误会的事。包括让慕扬骄以为她谄媚,又让慕扬骄以为她故意和他拉开距离。
慕扬骄唤来王四,从王四手里拿过锦盒递给夏微雨。
“香玫楼的调香师更懂女子香,这熏香更适合夏小姐。”
夏微雨犹豫起来,熏香说不得什么私密之物,可点燃熏香熏衣服,衣服穿在身上便为私物,她是不好收这东西的。
另一方面来说,先前她接受了慕扬骄所赠的微霞,如今万万拒绝不得这熏香。
她没有马上接过,慕扬骄没有说什么,可周围气氛已然不同,令她感到紧张。
王四默默退下,慕扬骄在祁州仅有的那么一点点耐心和好脾气,只不过是为了进皇城。
夏微雨偷偷看了看慕扬骄,赶紧接过东西抱在怀里,旋即起身告退。
“臣女已出来许多,府上忙着妹妹婚事,臣女还得回去帮忙,先告退了。”
“急什么。”
慕扬骄生来就是骄子,谁都不能拒绝他,就是皇帝也不能。
“你在这儿等,太后好起来你再离开。”
夏微雨软了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这无异于把她当成了人质,十魄的医术她有信心,并不怕太后好不起来。
怕的是眼前人,尤其是卸下伪装的眼前人。
先前与虎谋皮,是为自保,也保娘亲和妹妹们。可她也用救命药还了情,慕扬骄不该再把她怎么样。
王四没有走远,就在廊后拐角处守着。当听到女子痛苦的哼叫,他不由把背挺得更直。
因为他也惧怕慕扬骄,而今太后病重,此次他们回良国,其实正是为了太后。
慕扬骄放出许多人寻怪医不得果,兜兜转转相府出了怪医传人。
原先这趟回来,慕扬骄是来了结太后心愿的,所以才会过祁州。
若这次太后能好起来或者再活得久一些,都算是皆大欢喜。
夏微雨挣扎无果,痛得抓伤了慕扬骄的后背。她和他哪里是什么知己,只不过是猎物和猎人。
椅上坐垫,有红痕被蹭个凌乱。
单方面的情事了,夏微雨坐在椅上打颤,她分不清是疼还是怕,亦或是冷。
慕扬骄穿好衣裳,让人把夏微雨扶进屋,落了把锁。
夏微雨裹着被子缩在床头,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哭。与虎谋皮,从开始她就知道会牺牲什么。
可为了保护至亲,她愿意。
晚时,丫鬟抬来热水,饭食,还有笔墨纸砚。
夏微雨见那纸笔便明白慕扬骄什么意思,夏袅袅这门亲事,太多人不愿意见得好,这里面也可能包括慕扬骄。
她起来提笔,缓缓写了两封信,告诉丫鬟道,“先把这封画了记号的信交给夏十冬,再让夏十冬把另一封信给丞相。”
两封信件很快到了夏十冬手里,她拆开那封夏微雨写着让她打开的信。
信上写:冬儿,见信慢读。长姐买胭脂时巧遇福禄侯,念他对我们有恩,特陪他一阵。
夏十冬把信收了起来,唤来暗卫。
“我长姐何时出府的?什么时辰见的福禄侯?”
十魄示意暗卫下去,回答道,“太后之事,大小姐恐牵连二小姐婚事,便拿了药去见福禄侯。”
夏十冬皱眉。“如此,长姐去一趟便罢,怎么可能做出要陪伴慕扬骄的事?她一向重规矩礼仪,不会这么没有分寸。”
十魄猜测道,“约摸是福禄侯不十分信我医术。”
夏十冬乱了脑子,慕扬骄不轻信十魄医术,事关太后,不是不能理解。但夏微雨给她写这封信,本可以不提慕扬骄,却把人名点了出来,总觉得不对劲。
“你先把另一封信交给我爹,看我爹怎么说。”
十魄去了一趟,在书房找到夏招。
“丞相,这是大小姐给你的信。”
夏招随手接过,边拆信边问,“她人呢?为何留信?”
十魄不答。
夏招拆开信快速看完,沉默片刻,把信给十魄,吩咐道,“你再给夫人送去。”
信到了阮氏手里,阮氏看得要哭,她最近总是容易伤感,一点点小事都会触动她伤感的神经。
“怪我识人不清,才害得我的孩子们都要受苦。”
说罢,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真哭了起来。
十魄行礼退下,把信转交给夏十冬。
在夏微雨写给夏招的信里,她说因夏落歌之过,心有担心,生怕得罪天家,得去祈福。
夏十冬抓到重点,问十魄,“这么说来,长姐不打算让人知晓你拿出了药来救太后一事?”
十魄说出夏微雨的顾虑。“太后之病痛缠绵多年,宫中御医们各有所长,医术高超者甚多,皆无一人能治好太后。更甚至太后如今病重,昏迷不醒,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大小姐不想参与进阴谋纷争,这功也好,过也罢,既是夏落歌出了头,便都算她的,免牵连旁人。”
夏十冬张了张嘴巴,她从未想过治太后,因为确实不想误入是非中。而夏微雨显然也不想卷进是非,却还是找十魄拿了药。
她把那封信翻出来再看,这算不算是改变?是夏微雨心灵上的改变,哪怕踏足是非事,也要为慕扬骄冲一把?
一时间,她误会了信上的意思。
“看来长姐是关心慕扬骄的情绪,她在信上既如此说,让人去准备,派个人去庙里待着。直到她想回来了,再让人回来。”
十魄深知夏微雨为人,见她也不像对慕扬骄动情的样子,难免多说一句。
“小姐不把大小姐接回来吗?”
夏十冬默默摇头,如果这是改命的一笔,她不想插手进去,耽误到夏微雨改命。
这时,有宫中的消息传来。
夏落歌把太后治得吐了血,太后昏迷得更严重了。
夏十冬都要有些担心,这主角光环到底能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可别牵连她们这些无辜人才好。
床上的夏微雨闻此消息,又被强迫欺负了一回的身子,都不知疼痛了。
她爬起来,掀被看到床上几抹红,不由感到一阵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