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风向转变
十魄提起夏十冬,抹除两人来过的痕迹,来无影去无踪的离开了义庄。
夏十冬并不怕这点诋毁,眼下要查这件事,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夏袅袅的亲事。
谣言并不是不可破除,这点子小事根本威胁不到阮氏母女。
世人皆知怪医,见过怪医的人少之又少,更没人知晓相府有怪医的传人。
风声放出,阮氏哪里是喝人心头血续命,分明就是怪医传人的功劳。
就连那天被请到相府看诊的几个御医也都出来表态,说明阮氏当时确实有性命之忧,但喝人血是不可能救命的。
夏十冬的人设就是个一无是处傻白甜,外面风言风语,她还能没事人一样去参加其他府上办的宴会。
再嘴瓢把阮氏被小妾气出病的事假装不小心说了出去,被气病的事喝什么心头血,谁家后院还没个糟心的时候,懂的都懂。
加上那几具尸体的案件已经破了,那都是几个乞丐,还喜欢赌,这回惹了不该惹的人才被杀。凶手拒捕,已经就地正法。
流言的风向随之改变,现在又都开始说传出阮氏是饮血妖物的人不安好心,一想准是夏丞相藏了十几年的外室所为。
而夏十冬之所以让案子如此了结,是因为真相对吃瓜群众来说不重要。如果不及时制止流言传得更广,以后就算真相大白,人们也不会记得真相如何。只会记得事关阮氏,一说还是要说到阮氏喝人心头血。
救阮氏要剜心头血的说法出自十魄,十魄说的时候在场人数有限,保不齐是哪个御医说出去,再被人添油加醋变了味儿。
当然了,如果不是有心人挑事,这心头血的梗也不会成为指向阮氏的矛头。
墨坊仔细查过,阮氏要靠饮人血而活的传言,是从赵帝师手底下的人传出。
在流言传开之前,赵章元和夏落歌见过。
夏十冬没两天就碰上阮氏上吊自尽的事,她心系在家人身上,才无暇去收拾赵章元。
如今赵章元一而再的招惹上来,她能救得了他,也能要他狗命。
夏招已连续告假六日,外面什么风言风语他未必不知道,但他统统不管。
阮氏在第三天就已经清醒,没死成心中反而对几个孩子更愧疚。
不过她也郁闷难受不了多久,流言风向改变后,于世双又再次上门提亲了。
夏十冬提着斧子在砍阮氏院子里那棵大银杏树,冬雪里银杏树光秃秃的,她怎么坎都不会有叶子掉下来,反而不时震落积雪。
下人们劝不住,跪了一排。
这也就是三小姐,换做府上其他少爷小姐,下人们早按上去阻止了。
三小姐是比不上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名声,可在这府里,做下人的都心知肚明丞相对三小姐那宠爱是偏心偏到心眼里的,平日里谁敢忤逆三小姐。
就算三小姐做错了,丞相要罚要骂也是对他们这些下人,对三小姐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十魄就站在一边看着,脸上表情平静,未曾说话或者出手阻止夏十冬的行为。
待到夏十冬把大银杏树砍出个缺口,闻讯赶来的夏招急匆匆跑进院子。
此时阮氏并不在,要是阮氏在,夏十冬也不可能来砍树。
夏招穿过廊亭水榭,快步进院子,便见夏十冬提着斧头在卖力的砍树,他抬高声音喊话。“住手。”
一边喊着,一边赶紧跑过去夺夏十冬手中的斧头,看见银杏树被砍出个缺口,他气急败坏的怒瞪夏十冬一眼,对夏十冬最过分的惩罚也只是说了句,“去别处玩,今天不准再进这院子。”
夏十冬还戴着丑陋的帷帽,她可以不用掩盖情绪,看见夏招很生气,她勾了勾嘴角,语气天真的故作顽固。
“我不走,我今天就要砍了这棵树给我二姐做嫁妆。”
夏招闻言差点没给夏十冬气死。
“这树是我和你娘种的,跟你二姐有什么关系。”
虽然气,理智还没丢,他放软语气哄道,“你且先回你院子去,晚上爹让你娘去跟你睡。”
夏十冬抱手。
“我都不是小孩了,不需要娘哄睡。我就要砍树,谁来也拦不住我。”
阮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带着喜气的脸看见夏招在自己院子里的一瞬间就黑了下去。
又见夏招提着斧头,下人跪了一片,她跑上去用力推开夏招,把夏十冬护在怀里。
“冬儿不怕。”
夏十冬指向银杏树,说道,“娘,我要砍树。”
阮氏对夏十冬的溺爱到了一种你杀人,我替你坐牢的病态地步。可以说是夏十冬要什么,她历来是有求必应的。
“傻孩子你哪里砍得了这么大一棵树,让十魄来给你砍。”
夏十冬撸起袖子,斗志满满。
“不行,我要砍这棵树给我二姐打箱子,我要自己动手。”
阮氏一听就明白了,说道,“这银杏又没什么好的,给你二姐打箱子寒酸了。娘存了几块好料子,给你拿去。”
夏十冬往夏招那边看了一眼,她当然知道这棵银杏树代表着什么,本来是打算真砍的,但是阮氏来了,她没办法下手。
等下次,阮氏不在,她再赶紧砍了。
“唔,好吧。”
阮氏笑着摸摸夏十冬的脑袋。
“冬儿乖。”
夏十冬嬉笑说,“那我给二姐绣盖头去,娘你把木料交给十魄就行。”
阮氏赶紧一把拉住要走的夏十冬。
“绣盖头,这事不急。你先帮娘糊些红包,这事急,等着用呢。”
夏十冬才不干那繁琐的事。
“糊红包用不着我,娘,我也有一块好布料,绣盖头真的顶好,你信我。”
夏招把斧头递给了下人,摆手示意下人们退下。
阮氏哪儿能让夏十冬给夏袅袅绣盖头,实话实说又怕落她面子,她要是绣出来了,夏袅袅不用,又怕伤她的心。
“急的,娘把红纸都准备好了,你可以拿回房去做。”
夏十冬摆手不做。
“太麻烦了,我不搞这个,你找下人来帮你吧。”
她跑了,阮氏只好对还没走的十魄千叮咛万嘱咐。
“别让她绣盖头,你想办法让她忘了这回事。”
十魄没有做声,行了个礼离开。
夏十冬回院子就开始量盖头的尺寸,她拿着剪刀,对桌上铺开的红布久久没有下手。
十魄递给夏十冬一本册子。
“小姐看看这个。”
那是于世双递来的礼单,他没有送什么金银玉器,上面写的每一样聘礼都过分得很。
夏十冬感兴趣的坐到贵妃椅上去看。
“官府不允许贩卖私盐,但盐都是商人们制造的。于家的盐厂制盐一向最好,官府谋利,百姓也最喜欢买于家盐厂的盐。两个盐厂也是可以当聘礼送的吗,要是夏家拿到盐厂,这于世双就一点不怕夏家借机拿到于家制盐的法子?”
她摇摇头,想到于世双是个恋爱脑,恋爱脑是真可怕啊,一点不怕成个亲会倾家荡产。